“你倒是为了我费尽心思了，”江寒雪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然而目光依然直视前方，“这欢颜香怕是你心中至宝，当年拿到这宝贝无非是睹物思人，想念前人今生，如今居然为了我……”
牡丹上前与江寒雪并肩站立，嘴角含笑，唇红齿白，却透着丝丝无奈，“逝者已矣，只是当年我未曾脱身，禁锢于思念牢笼之中，不远逾越半分，说到底还是心中未曾放下，如今早已枉然。”
“盗取家谱，时间紧迫，委屈你了。”
“不妨，”牡丹一愣，面色一顿，似乎惊喜又好像宽慰，微笑摇头，“如今你倒是还能想起我来，莫说是办事还是好处，也证明我在你心中还有一席之地，若是再过几年，我人老珠黄，韶华尽失，只怕你的心思……”
“你又说这些妄语。”江寒雪扯下身上狐裘，红衣薄纱之下，单薄的身躯被白色的融暖包裹，白面红底，青丝垂下，牡丹只是发笑，一言不发。
莫说流水叹无情，只因落花撩琴音。
“寒雪，”牡丹欲言又止却又斟酌再三，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寒雪，你多年做事，我从未插手干涉你分毫，如今，这连环杀人案子，我希望……”
“希望我放弃？”江寒雪接过话茬。
“你也该了解我的心思。”牡丹叹息，“我是怕……”
江寒雪笑着打断，“我自然明白你与我之心，可此时关系甚重，若是我不追究下去，只怕这十年的冤案永无尽头，朝朝复朝朝，明日复明日，死者连绵不绝，欧阳家如今死灰复燃，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是不能斩草除根……”
不用多言，已然明了。
“我……罢了，随你吧。”牡丹扯进了身上的白狐暖袍，满天繁星，春寒料峭，乍暖还寒，还带着丝丝冷意，“这破春的日子，总归来的要慢些。”
时间分分钟从指缝中溜走，只有两个时辰。
暗夜站在楼梯的边缘，自己已经顺利通过了第一层。
便是眼界开阔，阅尽无数机关暗器，凭着自己的阅历与经验，本不该如此惊叹，但此等巧夺天工的构造与框架，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精致与繁复。
第一层不过是入门，却已经用了千丝阵这等扰得人心思烦乱的机关。
十纵十横，蚕丝刚硬如铁，便是最尖锐的铁器都可瞬间割破，最可怕的，这丝线白得几乎透明，常人肉眼根本无法看见，一旦触碰一根，这丝线便会分崩离析，无数飞箭从四面八方穿透而入，受尽万箭穿心之苦。
“老贼……”无双嘟囔一句，朝着二楼快步走去。
二楼入门便看到不远处两排书架，上面堆满了玲琅满目的书卷残本，虽说看不清，无双估摸着家谱也便是在这里无疑，环顾四周，却是迟迟不敢迈开步子。
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卷轴摊开，由左到右，一方寸长的图形下，无数的丝线与机关缠绕着，暗夜伸手朝着密密麻麻的线路上刺探着，合上，放入怀中，望了望四周。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