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戎马一生建奇功:郭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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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肃宗即位,率兵勤王

安史之乱爆发后,战事迅速扩展到全国,安禄山的叛军来势凶猛,而唐军毫无准备,在开始的时候,唐军屡遭惨败,毫无还手之力,而此时的唐玄宗也逃往蜀地避难。就在这个时候,朝廷内部又发生了永王叛乱,使得唐朝廷陷入更加危急的局势当中。郭子仪认真分析了全国的形势,以及敌我形势,最后做出了力挽狂澜的举措,取得了一系列胜利,并且逐步将局势扭转。然而,由于肃宗的错误决策,又使唐军陷入了困境当中。

在唐玄宗的一生中,虽然他经历很多事情,但是马嵬兵变一事让他感到非常的绝望,此时的局面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马嵬事变时,太子李亨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由于唐玄宗依然掌握兵权,他当时根本无权指挥禁军。杨国忠被禁军杀死后,虽然让太子有一泄心头大恨之快,却并未改变他受父皇唐玄宗严厉控制的处境。这让李亨心中始终感觉到有芥蒂。

虽然早年的李隆基是英明神武,处事果断,然而,时至今日,唐玄宗已经是年老志衰,畏敌出逃,毫无斗志。他的治国谋略早已被杨玉环的柔情掏空,此时的他已经是昏聩透顶了。然而,让李亨感到非常不快的是,虽然他的父皇已经是年逾古稀,无心打理朝政,但是他依然贪恋权位,虽曾几次下诏要传位于太子,却总是有言无行。李亨畏父如虎,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一直跟着父皇入蜀的话,那么,这一路上他还是会被他的父皇紧紧控制住,丝毫没有翻身的机会,除非父皇驾崩。在这个时候,他要想摆脱控制,早登大位,舍分兵自立,别无他途。马嵬事变,使太子得到机会,与父皇分道北上。

李亨身边亲信李辅国和张良娣等人,此时已经看出了李亨的心思,所以就积极地为李亨筹划。李辅国当时为东宫宦官首领,他想重走高力士的老路,通过拥立之功来让自己获得权力。太子妃张良娣聪明巧辩,热衷于权力,是个想要仿效武则天、韦皇后和太平公主的政治人物。由于太子在朝中没有形成自己的政治势力,可以信赖依靠的只有身边的宦官和妃嫔。故而李、张二人的计谋策划,李亨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成功与否的根本要害就在于分兵另立的计谋,对太子有利,也是当时形势下的最佳选择。马嵬事变之后,太子得到玄宗分给的一半兵马,但去往何处,心中并无成算。由于陇右、河西两镇的主力部队已在灵宝之役中覆没,朔方军便成为唐朝廷唯一可以依赖的武装力量。再者,太子李亨曾经兼领过朔方节度使,军镇将领官员每年依礼致函问安,也算是有着名义上的上下隶属关系。在这种有利的形势下,李亨的计划在一步步的酝酿着,只要时机已成熟,他便可以趁机登基,取代他的父皇。

唐玄宗还在赶着路,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此时太子才决定启程北上。谁知刚行至渭水北支流成国渠时,遭遇一队从潼关退下来的败兵。暮色苍茫之中,双方发生误会,混战起来。等到互相明白时,已死伤了许多人。由于当时情况混乱,李亨非常的惊恐。后来,在得知他就是太子的时候,这些溃败的将士就跟随着李亨,一起向北。他们连夜急行军,涉过渠水,从奉天县(陕西乾县)向北,六月十六日早晨,到达新平郡(陕西彬县)。然而,由于这次的混战,很多士兵都逃散了,武器丢失大半,只剩下几百人,形势不容乐观。六月十七日,到达安定郡(甘肃宁县),当安定郡太守李遵闻知太子前来的时候,急忙带着士兵和衣粮前来迎接太子。六月十九日,太子一行西行至平凉郡(宁夏固原),检阅监牧,尚有数万马匹,又招募了五百名士兵,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士气才慢慢恢复,军容也才慢慢整齐起来。由于平凉郡距长安已较遥远,太子心中的危迫之感始得缓解。但还不明朔方镇的详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李亨不敢贸然前行,于是就在这里暂时住下。太子到达平凉郡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朔方镇。节度留后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节度判官卢简金和盐池判官李涵等人相聚商议说:“平凉郡地形平坦,不是驻兵之地。灵武兵强粮足,如果我们迎接太子到此,召集北面诸郡兵马,征发河西、陇右的精锐骑兵,然后南下,就可平定中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时机。”于是,由杜鸿渐起草信笺,详列朔方镇的士卒马匹、粮食布帛等仓储数字,共推李涵前往平凉郡,呈献给太子。李涵是皇族宗室后裔。太子见到李涵奉表前来相迎,非常高兴。这时,河西行军司马裴冕也闻讯赶到平凉郡进见太子,分析形势,劝太子尽快移驻灵武。太子采纳裴冕的建议,立即从平凉郡启程。杜鸿渐已命魏少游在灵武为太子安排食宿等一应事项,自己和崔漪赶到平凉郡北面的白草顿(宁夏同心东南)迎候。相见之后,杜、崔二人进言说:“朔方镇是天下精兵强将聚集之地。现在西南方面吐蕃请和,北面的回纥归附,内地郡县官员大多都坚守城池,抵抗叛军,等待朝廷振兴。殿下如果在灵武集结大军,然后挥师南下,向四方郡县发布檄文,招揽忠义之士效命朝廷,叛贼就不难平定。”

直到七月十日,太子李亨终于在众臣的拥护下,进入灵武。魏少游率领一千余名骑兵,在灵武南面的鸣沙县(宁夏吴忠西南)列队迎接,声势威武。看到此时的场景,再想到当初的出逃情形,太子李亨的内心十分复杂,但是更多的还是高兴和振奋。太子进驻灵武,安顿妥当之后,裴冕、杜鸿渐、崔漪等人联名上表:请殿下遵照圣上在马嵬的传位旨意,即皇帝之位!面对这个突然的情况,太子李亨显得有些惶恐,虽然他早就有取代父皇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心有畏惧,一口拒绝了大臣们的建议。后来,裴冕等人进言说:“殿下率领的将士大多是关中人,日夜思念家乡。他们之所以经历畸岖艰险,跟随殿下来到这沙漠边塞,就是想要建立功勋。如果他们一朝离去,就难以再集合起来,请殿下顺应人心,为国家社稷长远着想。”众臣的笺表连上五次,太子李享才答应了。七月十三日,太子李亨在灵武城南楼即位称帝,史称肃宗。改元至德,尊玄宗为上皇天帝。并且任命杜鸿渐、崔漪为中书舍人;裴冕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改关内采访使为节度使,治所迁至顺化郡(甘肃庆阳),任命前蒲关防御使吕崇贲为节度使;任命陈仓县令薛景仙为扶风郡(陕西凤翔)太守兼防御使;以陇右节度使郭英义为天水郡(甘肃天水)太守兼防御使。并于当日派使臣前往蜀地,向太上皇奏报。李亨在唐玄宗弃京西逃、朝廷分崩离析的逆境下,在灵武建立新朝廷,担负起抗击叛军的领导重任,尽管当时文臣武将不满三十人,但对号令全国,激励斗志却有着巨大的作用。

灵武新朝建立时,由于边塞驻兵大多被征调平叛,只剩下老弱士卒留守驻防。朝廷新立,制度草创,武将骄横傲慢,不守朝仪。大将管崇嗣在朝堂上背对宫阙而坐,谈笑自如。监察御史李勉上奏弹劾,并将管崇嗣关押起来。肃宗特别下令,予以赦免。在灵武期间,肃宗下令宫室用具等,一切从简。妃子张良娣产后三天,便起床为士卒缝制衣服。皇太子灵武即位的消息,迅速传向各地。四方官员纷纷前来投奔,络绎不绝。一度投降叛军的京兆尹崔光远、长安县令苏震,带领数十名府县官吏逃出长安,于七月二十七日来到灵武。侍御史吕谨、右拾遗杨绾、奉天县令崔器等人,也相继赶到灵武。七月下旬,肃宗下令征调各地兵马,到灵武集结。河西节度副使李嗣业率兵五千人奔赴灵武。安西行军司马李栖筠派出精兵七千人。这时,唐朝北方边疆地区原来的各军镇中,只有朔方军的建制基本完整,成为灵武新朝可掌握的有生力量中最强大的一支。所以,肃宗即位伊始,立刻派出使者,传令河北前线的郭子仪、李光弼,带兵返回灵武会师。

郭子仪、李光弼正围困叛军于博陵,并准备着挥师北上直捣范阳,忽闻潼关失守,只好解围南撒,退入井陉。当得知太子在灵武即位的消息,并接到新皇帝要他们班师灵武的诏令后,郭子仪便留李光弼守井陉,自己率领五万人马于七月底赶至灵武。唐肃宗见了郭子仪,喜出望外,立即任命他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为朔方节度使。又任命李光弼为户部尚书、北都(太原)留守,仍为河东节度使。于是灵武军威始盛,大家对恢复唐室也有了信心。不久,唐肃宗又以广平李俶为天下兵马元帅,谋士李泌为侍谋军国,元帅府长史,负责军事指挥。随同安禄山叛乱的同罗、突厥酋长阿史那从礼,进占长安后,因部众思归,便于六月率领所部骑兵五千,逃归河曲。又诱说河趣等地的少数民族部落数万人,于九月进抵经略军(今内蒙古杭锦旗南)北,企图乘朝廷新立,从北线进攻灵武。

新朝初立,一切都还没有进入正轨,此时又有叛军趁机来犯。在这个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刻,唐肃宗命郭子仪至天德军(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东北)发兵进讨。当时灵武的军队除朔方军五万以外,加上河西,陇右等地的征兵、总数不过六七万人马。肃宗感到势力还不够强,就命郭子仪的部将仆固怀恩出使回纥,请他们出兵帮助唐廷收复长安。怀仁可汗命葛罗支率兵入援。十二月,郭子仪同葛罗支合军,与阿史那从礼大战于榆林境内的黄河北岸,大破其军,斩首三万余,俘虏一万,获得牛羊不计其数,解除了新朝廷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