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承揽这项工程,确实出乎狗蛋的预料,不过让人更意外的是,狗蛋的竞争对手张总,暗中送苗镇长的老山参和十万元钱被苗镇长统统上交给了县纪委,而且还对他做了不点名的批评。这件事只有狗蛋心知肚明,全仗小宁的帮忙,若不是他的那篇在市报上的报道,这工程怎么也轮不到他。所以狗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选了个好日子,在仙客来大酒店请了小宁一顿。
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狗蛋再次端起了酒杯,十分感激地说:“这回的工程承包多亏了老弟的帮忙,我得多敬你两杯。”
这会儿的小宁干了一杯酒后,神秘地说:“老哥,这事儿起关键作用的不在我,而在你。”
这时的狗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老弟,你不是在取笑我吧?”
小宁很真诚地点点头说:“是真的。”随后,他向狗蛋说明了个中原因。好长时间他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狗蛋本意是想恶作剧,送给苗镇长一只倒运猫。苗镇长的老婆是农村人,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所以脸上表现出了不愉快。等狗蛋走后,苗镇长的老婆就埋怨他不该要。而苗镇长生来喜爱戏曲,没事儿的时候还爱哼几句地方戏。看到这只小黑猫的眼目上方有山字形白斑块,特别额头上有一条月牙形的白道很显眼,这让苗镇长很感兴趣,因为他平时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脸谱,他认为这只小黑猫的脸就是一张很绝妙的脸谱。而他的老婆则认为这只猫不吉利,坚持让苗镇长扔掉,说你没有看到这只黑猫四爪有白和额头上的白斑块都是戴孝的意思,对人、对家庭都很不吉利,倒运。这时的苗镇长沉思片刻脑子豁然开朗,指着老婆说:“你这回错错错,这一说让我想起来了,小黑猫的四爪有白不正是朝靴下部的白筋吗?这眼目上边,还有额头上的月牙形斑块,更像是宋朝包公额头上那道疤?它应该是一只包公猫,以后养在家里,每天看到它,不是提醒我做一个清官吗?”苗镇长这一说,倒逗得他的老婆抿嘴笑了……之后,苗镇长将所有人送的现金、财物该退的退,该上交的上交,就是收了的礼物,也要照价补上。
听完小宁的一番解释,狗蛋彻底晕了,难道这只小黑猫不是一只倒运猫,而是一只包公猫、幸运猫?使得苗镇长悬崖勒马、福星高照,今后还能飞黄腾达?四。
刘老抠剃头
豫南一带把不想花钱爱占便宜的吝啬人称为“啃谷头”。刘家庄就有这样一个人,他叫刘老祥,一分钱掉地上四面吹灰,待人尖酸刻薄,喜欢贪占便宜,总爱找自学理发的老段剃不花钱的头。
这天,头发特长的刘老祥又来找老段剃头。老段虽然自学剃头多年,技艺始终平平。因为刘老祥剃头总是不给钱,老段懒洋洋地将他让进屋,说剃头刀好长时间没有磨了,怕是剃不成。刘老祥说我这头已经洗得好好的,你将就剃一下就中了。
一看推辞不掉,老段只好将剃头刀在挡刀布上随便挡了几下,就为刘老祥刮了起来。因为剃头刀比较钝,刘老祥被剃到一半的时候,头上连续被刮破了七八个口子。老段不好意思地住了手说:“老哥,真的对不住啦,这刀太钝了,剃不成。”刘老祥疼得龇牙咧嘴地摆着手说:“你剃你剃,我能坚持住。”
老段狠狠心咬着牙给刘老祥刮了下去,等他剃完头一看,刘老祥的头上那一个个口子都渗出了殷红的鲜血,有一个地方像蚯蚓一样竟然爬到了额头上。老段感到不对劲,马上放下剃头刀。刘老祥就大咧咧地让老段快给他找点儿棉花摁上。这一提醒,老段慌忙从屋里找出来消炎粉和棉花,团一坨棉花沾上消炎粉就摁到血口子上,然后再团一坨棉花摁到另一个口子上……
等到摁完之后,刘老祥咬着牙捂着头离开了老段家。
刚到家门口,老婆看到刘老祥顶着一头白腾腾的棉花球,一脸惊讶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谁知刘老祥一把将老婆拉进屋,让她小点声,之后神秘地告诉她说:“嗨,幸亏今天老段的剃头刀钝,要不然咋能弄回来二两棉花呢!”
五.免费接吻
唐家洼村委会主任丁顺根从小道消息获悉,最近县上拨下来一笔修路款,镇上的村镇建设王副镇长管着。丁主任知道,钓鱼得下饵,逮个知了还要备根马尾哩,所以,要想修成路,必须先打通他的关节。
丁主任就给王副镇长打电话,说是咱县上最大的世纪广场最近推出一项促销活动,如果在那里买任何一件东西,就可以在二十多位个头在一米八以上的小姐中任选一人免费接吻。一听有这样新鲜又刺激的好事,王副镇长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当下推掉一个会议,决定明天和他一起去看看。不过电话最后丁主任还提到了那笔修路的钱,王副镇长满口答应。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来到世纪广场,广场确实有这项活动,只是内容略有不同,这是内设的四层千里马鞋城推出的新举措,只见那海报是这样写的:
兹有我千里马鞋城,值此新开业之际,特隆重推出新款服务项目,凡在我鞋城指定的贵宾柜台购买一双名牌皮鞋的顾客,每位先生可与特设的服务室小姐拥抱、接吻5分钟,最长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若有女士光临,可有英俊的先生相陪……
看完海报,两个人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上了四楼,脚还没有站稳,早有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漂亮小姐迎过来,热情介绍本鞋城各款新皮鞋的优良性能。可是王副镇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与小姐接吻的事情。服务小姐就讲了免费接吻前应该履行的义务,并带他们到皮鞋专柜先买鞋。到那里一看,吓丁主任一大跳,一双皮鞋竟要1888元。心疼归心疼,为了修路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来时他只带了3000块钱,中午还要吃饭,要想买两双显然不中,算来算去只够给王副镇长买一双了。
皮鞋买好后,丁主任拎上鞋,和王副镇长一起随服务小姐上了五楼。
上五楼之后,身边这位服务小姐解释说,在与小姐接吻之前,还要经过洗浴和泡脚的过程。
虽然很无奈,丁主任和王副镇长只好又跟着进了五楼的休息厅。那里面富丽堂皇的摆设令丁主任眼花缭乱,他两眼像是不够用,东瞅瞅西看看。这会儿,有位男服务生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而王副镇长则被让进了洗浴室内。还没等丁主任坐在沙发上把一根烟吸完,那边就见王副镇长匆匆地出来了。
丁主任忙迎上前去不解地问:“这么快就完了?”王副镇长便神秘地笑笑说:“洗不洗就那么回事。”实际丁主任也很理解,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这时,就有一位小姐拿着账本走过来,说是茶水加洗浴费共计250块钱。丁主任咽了口唾沫二话不说结了账。
不用说,下面就该唱重头戏了:免费接吻。
可是,将要接吻的并不是刚才那位身材苗条漂亮的服务小姐,又有另外一位男服务生带着王副镇长进了西边的那个大厅。看着王副镇长进了那个大厅之后,丁主任刚想隔着门缝看一下,出来的男服务生却重重地关上了门。
重新回到沙发上的丁主任正眯着眼,想象着王副镇长与那大厅内的漂亮小姐度过这美妙时光的时候,忽然,那大厅的门“轰隆”一声被打开了,只见满面怒色的王副镇长气呼呼地跑出来了。他气冲冲地走到丁主任面前,说道:“丁顺根,想耍我是吧?这是你办的好事?”随后,扬长而去。
被弄得一头雾水的丁主任撵上去连喊了几声王镇长,可王副镇长头也不回地下楼走了。不对呀,这里边一定有蹊跷。丁主任决心要弄个水落石出,就回过头来,不顾那男服务生地拉拽,冲进了西边的大厅,要问问这服务小姐为啥得罪了我们的王副镇长。等他走进去一看,一下子傻眼了,这大厅哪有什么漂亮小妞,原来一圈摆放的都是些形态各异的木头模特小姐。这会儿,丁主任的头“嗡”地一声像炸了一样,他连连摆着手说:“坏了坏了,这回修路的事算是全泡汤啦!”
六.免费的午餐
我原先在一家区域性经济大报做记者。这家大报辐射周边几个省份,因此我常到省外采访。后来我辞职不干专门自由撰稿,也时常出外走走,当然,没有了记者这张王牌,出门吃住花销就得自掏腰包了。
一次,我去邻省一个县级市拜访一位文友王先生。可惜他是市文化馆位居末席的副馆长,有职无权。见面之后,我再三声明,自己已经离开报社不是记者了,此次拜访纯属私人性质的交流,中午最好在街上随便吃一点叙叙旧算了。谁知好客的王先生不同意,说我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不能随便对付。随后想了想,操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安排饭局:“喂,是宏发机装公司办公室的方主任吧!我是市文化馆的老王。哦,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是这样,听说你们公司今年经济效益持续增长成绩卓著,不过还要努力挖掘市场潜力。请你告诉你们的老总,我给你们请了一位报社的大记者,马上过去采访。哦,还有,你的散文写得不错,准备两篇,等会儿过去了交给这位记者,在他们报纸文艺副刊上发一下……”放下电话,王先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催促着我们快点上路。
坐在出租车上,我为难地向王先生表示,自己已不在报社了,这样做恐怕不合适。而他胸有成竹地交代说,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半个钟头以后,到宏发公司见到办公室方主任,他将我俩让到办公室。而方主任一再抱歉说,老总临时有事不能相陪。之后,让烟倒茶小坐一会儿,又带我们到公司大门口外一家装饰典雅的餐厅雅间吃饭。同去的还有办公室秘书小戴、第二工程队的老蒋,据说这两人都是方主任沾亲带故的亲戚。
泯了几口茶水,王先生就建议方主任汇报一下近段公司的辉煌业绩。看我在一旁发愣,王先生踢踢我的脚,我这才想起自己要扮演的角色,马上进入状态,并且还掏出笔记本,煞有介事地询问了一些公司资产、人数以及上半年的创收概况。好在方主任是应付新闻媒体的老手,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有关材料一一作了说明,最后还拿出两篇打印的散文稿毕恭毕敬地交给我,请求“斧正”。我双手接过稿子翻了翻,答应竭力推荐。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来了,山珍海味满桌盛席,照例是敬酒、碰杯、猜拳,吃喝得红光满面。
酒足饭饱之后,临离开餐厅,方主任结了账过来,还提着一个塑料袋交给王先生,那里面是两条红塔山烟。王先生看看我,那意思是不要白不要。无功不受禄,我的心里发虚,忙推说有事先走一步。方主任等人执意让我到办公室再坐坐。王主任也在一旁敲边鼓说:“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过去坐一坐吧!”见几人如此相邀,我也不好再坚持了。
当我们几个人说笑着走进公司大门,不远处一个人在向我们打招呼,方主任上前介绍说:“这是我们的高总。”可等我看到了高总后却大吃一惊,原来他是我几年不见的姑家表哥高大庆。
一听方主任介绍我,表哥分明也认出了我,只见他快步走过来与我握手、寒暄,并说道:“表弟,这几年虽然没有见到你,可我一直在关心着你的行踪,前些时还看到你发的一篇散文,说是你不当记者开始自由撰稿了……”
“表哥,我……”表哥打断我的话说:“你这样好,不做记者了,自由撰稿写作,靠自己的能力吃饭,这也是一条不错的生存路子嘛!”表哥停了停,仍然笑眯眯地说:“可你今天这……”霎时间,我站立不稳,脸上一阵阵发烫,嘴里不知道说啥好了……
九.奶奶得了梅毒病
沈杰的奶奶得了梅毒病,县人民医院化验结果出来是“+”号,呈阳性,沈杰不相信这是事实,让奶奶又做了一次化验,仍然“维持原判”,这一下沈杰傻眼了。
就在沈杰10岁时,爸爸因车祸去世,不久母亲患胃癌不治而亡,孤寡的奶奶受尽艰辛将他拉大成人,从初中到高中升入大学,毕业后在县城结婚生子,前不久又买了一套新房,为报答奶奶的抚养之恩,好说歹说,才将她老人家从乡下接到了县城。
刚来县城的奶奶,对新的环境很不适应,想亲朋好友,想她那三间老瓦房,睡眠不足茶饭无味,脸上日渐消瘦,去医院一查是贫血。沈杰和妻子一商量,决定为她做个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其他都没有毛病,但验血时却查出得了梅毒。之后,夫妻俩告诉奶奶没有什么大毛病,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中、西药回家了。
吃西药熬中药,沈杰可是尽心尽力。无人的时候,他就与奶奶唠闲话拉家常,比如问她在老家与哪些人来往?洗洗刷刷有啥不良习惯?三问两问奶奶起了疑心,就问:“小杰,我到底得的是啥病?”沈杰便支吾说没有啥。但奶奶是个实诚人,脾气也很固执,如果不告诉她得的是啥病,她就不吃饭了。沈杰只得告诉奶奶,她得的是梅毒病。
不料,奶奶张着嘴瞪着眼,愣怔半天才说:“梅毒,那可是花柳病,旧社会就有,真作孽,咋会偏偏让我得上呢?”
得了这种羞于出口的毛病,奶奶的精神压力很大,想想,这对于一个视贞操为生命、熬儿守寡五十多年的老人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尽管沈杰一遍遍解释,这种病现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可以治好的,而奶奶总觉得抬不起头来,心情郁悒烦闷,到后来发展到要喝毒药、开煤气自尽的地步。这让沈杰不得不处处提防,生怕奶奶一时想不开出了意外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