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大新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他感到败于一个新人之手,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决定辞职。这天,当辞职报告递到罗总手中时,罗总说你辞职也可以,但是,在走之前,你是不是再见一下肖一飞好好交接一下呢?车大新点了点头,实际他也想了解一下,与肖一飞相比自己究竟败在了什么地方?
还没有等车大新找肖一飞,肖一飞听罗总说车大新竟然要辞职,就马上把他请到了一家酒店小酌几杯。
雅间里就他二人,当几杯酒下肚,车大新红着脸不解地询问肖一飞:“我想知道,你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短短几个月时间,业绩竟然超过了我七八倍?”
肖一飞想了想说道:“实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以诚信为本,逐步取得用户的信任。春天的时候,利用演出宣传,甚至将产品免费给当地的农民使用,并提供定期的技术咨询,这样做,虽然暂时亏了一部分,但我们却靠自己的诚信和实力占领了市场,取得了老百姓的信任,到了使用旺季他们会踊跃购买,当地销售点自然肯进我们的货了。”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雅间内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他竟然是罗总。罗总手招了招说:“怎么?不欢迎。”
一时惊愣的肖一飞和车大新都忙邀请罗总入座。原来罗总是送走了一个客户之后看还有点儿时间就赶过来了。他主要想再给车大新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让肖一飞加入他们这个销售团队?目的就是想增加一点竞争的活力,一个公司要生存不能是死水一潭。车大新点头称是。交谈了一阵之后,罗总问车大新知道不知道肖一飞与他是啥关系?车大新说是上下级关系呀!罗总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肖一飞实际上是他的亲外甥,如果想让他做这个销售部的经理,他完全可以直接任命,但是,他要让肖一飞去努力证明自己。说到这里,罗总郑重地问道:“你现在还想辞职吗?”
车大新不好意思地向罗总要过那份辞职报告一下子撕掉了,他手一挥说:“明年我和小肖竞争。”
这下罗总马上笑了。在他的提议下,三个人站起来碰杯,然后爽快地一饮而尽。十一。
那年冬天
收罢秋后,大队响应上级号召,组织人参加狮山水库的水利建设。“大跃进”吃食堂的第二个年头,大队食堂因为粮食紧缺,做出来的饭菜清汤寡水,人们根本吃不饱,个个面黄肌瘦。再说大队规定每户严禁烟火,如果发现谁家烟囱冒烟偷偷做饭是会挨批斗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人的命都朝不保夕,再让人到狮山修大坝,当然都不情愿去。
按规定小队里外出修水利、挖渠等,都是按户轮换,正好这回轮到白山根家出人了。不巧的是,白山根的老爹老寒腰直不起身子,而山根这年20岁,个头较高还算壮实,可他嘴巴乖巧的妈却不放心他去,就找到时任大队长兼小队队长的我爹,推说他们山根最近得了痢疾起不了床,让我爹通融一下另派别人。
我爹是个心软的人,明知道轮着他出工而不去,那别人也不会答应,怎么办呢?中午我爹就蹲在炙热的屋檐下抽着旱烟默默思忖。这时,村头的大铁钟响了,食堂开饭了。看爹还愣在那里,我就过去喊他吃饭!谁知爹看我过来,眼睛瞬间一亮,他磕了磕烟锅,就把我喊到跟前商议说:“小强,我给你商量个事儿。”随后,他就说山根他爹老寒腰干不了活,而山根又有急病,大队让去狮山搞水利催得风火急,不如就让我顶他的名号去狮山。
那年我刚到18岁,个矮体轻,也不懂得什么利害关系,就点头答应说爹做主吧。但是,我妈知道后一百个不同意,去狮山修水库那可是玩命的事情。我爹不愧为干过多年的老干部,就找来大队妇联主任顾大嫂和几位干部前来讲情,他们轮番上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连续一天一夜做工作,终于将我妈拿下,她最终同意放人--但前提就是交代带班的老五叔担保,让我能平安回来。
想不到上狮山修大坝真是玩命的事情。
狮山在我们村的东南方向七八十里地处,有狮河自西向东蜿蜒而去三十多里,到了这里河道宽阔形成了一个大湖,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在两座大山中修一条一里多地长的大坝,将狮河拦腰斩断成为一座中型水库,蓄的水将来可以浇灌十来个公社的土地。
工地上有十来个公社的民工,干活时红旗招展喧闹一片,由于划段干活,因此互相间竞争激烈。为了抢时间争进度,每天要干十多个小时的活儿。刚开始逢枯水季节,那狮河水细细地从一侧流过,大坝修地基时多以挑土为主,干活的人要肩担两个荆条箩头小步奔跑,每一担都在150斤左右。当时我的个头低、力气小,老五叔为照顾我就让我上土。可上土这活也不轻松,一个人要供应两个担土的。再说,每一个干活的民工,每天所得的工分都是一样的,看我一直用锨装土,曾与我爹有过节的姚大狗就牢骚满腹,说:“不干了,不干了,工分都是一样的,干活也得一样。”说罢就撂了挑子。
老五叔看姚大狗一针见血地挑明,也无话可说,只好找我商量,不中就让我回去。但我毕竟是18岁的男子汉了,就捡起姚大狗的担子去挑土,声言他挑几担我也挑几担。可姚大狗这人心阴歹毒,临到他装土时明知我年少缺力,却装满上足且拼命狠拍,有时还上去跺几脚踩坚实。老五叔看不下去,瞪了瞪姚大狗,就要拽过挑子与我替换。我没有答应,而是咬着牙硬扛着决不服软。可等干了一天后入夜躺倒床上,累得我腿抽筋直发烧,只得把身子蜷缩成一团,但是,就是这样我始终也没有服输叫一声苦。
很快大坝一天天高起来,再用箩头担土就显得十分吃力,进度就十分缓慢了。
一天拉粮草的胶轮大车来送东西,我看后突发灵感,在心里揣摩能不能利用这胶轮转圈的作用……我初中毕业,脑子就想到了以前学到的力学原理、杠杆作用,最后,我找到老五叔,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就是在大坝高处固定一个铁桩和铁轮,然后拴上绳子用人拉着下行,这样架子车就会轻松被拉到坝顶,既省力又改进了工作效率。当时他一听很支持,当下就找来必需的材料让我实验。结果五天后,我做的爬坡器实验成功。
在当时,不要轻看了这减轻体力劳动的小小发明,很快就得到推广,我被选入公社水利工程队做了施工员……
三个月后,狮山水库的大坝修成了。
临近春节,我们回到老家,却得知消息,让我替其出工的白山根却意外死亡。原来,自从我们上狮山后,家里生产队遵照上级的指示,大力宣传“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的精神,也开展了兴修梯田的大会战,白山根因为躲避出工,就谎称有病,当然,有病的人不干活,食堂里打的饭就少,那山根个子高饭量大,吃不饱肚子就在晚上偷生产队菜地的菜,可惜夜里偷着做菜汤吃,不干不净就真的患了痢疾,因治疗不及时,一个星期后就一命呜呼。
当晚,山根妈来到我家,她看到我安全归来,不免想起了山根,她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地说:“你们上坝干活,虽然吃的是黑面窝头,总算能让人吃饱,要是让山根去也许就不会死了。”
我爹在一旁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郁郁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再说这些还有啥用哪?”
的确是的,那年冬季,我们队里在兴修梯田时,因饥饿和劳累死于非命的人不下二十多人哪!十二。
不愿相认的儿子
求助
今年73岁的顾俊才在县医院确诊为肝癌晚期后,老伴一再宽慰他,没事儿,不中咱去市医院、省医院,省医院不中咱去北京。女儿梅英也一再表示,现在的医疗条件发达了,换肾换心换脑子,什么都可以换,还怕一个肝癌不成?可是顾俊才说死也不愿再治了,非要回家,不然就绝食。实在没有办法了,顾梅英只好让医生开了一袋子针剂中药,拿了回来。
回到顾家庄,顾梅英一天两遍为他老父亲煎汤熬药,并找来一位个体医生为老爹挂吊瓶。过了十来天,因家里有事顾梅英要回去,临走的头天晚上,顾俊才把闺女叫到床头说道:“英啊,这回爹是过不去啦,俗话说,73、84,阎王不叫自己去。”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一旁的梅英擦着泪说:“有啥要说的话你尽管说出来,我会尽力给你办的。”
顾俊才苦苦一笑说道:“爹年轻时也算江湖中人,凭着一面小鼓一副钢板吃遍天下,福没少享,罪也没有少受,却让你和你妈在家没少牵肠挂肚。”回忆了一番当年的境遇遭际顾俊才感慨良多,末了又说道:“要说70多岁的人啦,也快死了,可我在临死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想再见你弟弟小水一面。”一说到小水,一旁的老伴也抹起了眼泪。
要说,大伙与小水快有30年没有见面啦!当年的顾俊才可是性格爽快活泼开朗的人,自幼拜师学成了演唱南阳鼓儿词,之后单独出门卖艺,天南海北跑了不少地方。那年在去湖北钟祥刘家湾认识了一位姓江的朋友,不幸的是他的哥嫂相继亡故,撇下了两个侄儿,大的八九岁,小的只有六七岁。他自己还有三个孩子,加上又添了两口人无力供养,就打算把小侄儿送给他。当时顾俊才只有一个姑娘梅英,也想要个儿子,就将这个小男孩收养做了儿子,给他起名叫顾小水,跟着自己出门卖唱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