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突然间多了两个姑娘让温承乐好不习惯,原本他一个人于此清静修行,独来独往的早就习惯了,后来掌门让林治过来,原本还有些不适应,但是相处相处着,便也顺其自然了,甚至对于林治打破他自小两点一线的规矩生活还有点儿乐乎。
可是前些日子那两位姑娘上来断悔崖,其中那位年纪尚小一点儿的少女不知和林治说了些什么,后者百般无赖地恳求温承乐带着她二人一齐修行,熬不过林治不要脸几近耍泼的折磨,温承乐只得无奈地应承下来。
这两位姑娘闯入了温承乐的生活,实在是很大程度上打搅了他的生活作息,且说住这一方面,小竹屋内只有一张床,和林治鸡仔一起已经是要缩着手脚睡觉,再有这两个人凑热闹,更加是拥挤不堪。虽然温承乐不问俗世,但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所以夜晚休息时他只能和林治在地上随意铺着干草将就着。
修道者需静心不躁动,可干草堆刺挠人背后让温承乐夜间是不论如何沉下心也睡不着,只得放空思想冥想,待到翌日醒来,双眼早就布满血丝,也提不起甚么劲来钻研安魂定魄书了。
那位少女还好,对于道学成仙没有什么较大的追求,可那位身材极好的姑娘,成天死缠烂打着温承乐乞求他教授些道学上的方法,身为三星门的三长老,门内弟子肯这般好学肯定是欣慰的,可是也用不着在他沐浴如厕时追问个不停啊。
两位姑娘带来诸多不便,多少次温承乐想要狠下心想要驱赶她们离开,可是转头看向与马凝雪交谈甚欢的林治,温承乐自觉如此狠心有些过意不去,便将这种念头悄悄按下心底。
“听说你成了天才呀,可是当真了不得!”马凝雪托着下巴,双手撑在桌子上,饶有趣味地望着对面的林治。
当时马凝雪带着苏蓝来找他的时候,林治受宠若惊难以置信,正常男人最先会注意到的会是苏蓝绝妙玉峰,但是第一时间映入林治眼中乃是马凝雪的面容。当马凝雪向林治提出要在这里修行的时候,听到她日思夜梦的甜美声音,林治整个人都快要化掉了,什么都没有注意便胡乱答应下来了。
他心中想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没有忘记我!
此时林治盯着她的面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还没有到天才的程度呢。”
这原本是句再正常不过的客套话了,但不知为何马凝雪将其当真了,竟然松了一口气,说道:“就是嘛,我就知道不可能,那肯定是谣传。”
马凝雪说话的内容林治全然没有听进去,他只要看着那张俊俏的面庞便已经沉醉得无法自拔了,同时也在心中窃喜马凝雪也许对自己有好感呢。
对于林治炽热的目光,马凝雪倒也见怪不怪了,这登徒子自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一直是这般眼神,说起来,马凝雪却也有些骄傲,特别是当她见到苏蓝傲人处,这种骄傲越发强烈。
这种目光,她在另外一人的眼中也曾见过。
“你们再过几日便要下山去了么?去南州?”马凝雪脑中浮现出那个清秀男人的面庞,不禁有些期待地笑道。
林治还以为她这种甜蜜的笑容是为自己而展开的,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过头了:“等到温承乐修炼完安魂定魄术后,我们便下山去南州,嘿嘿,届时我便可以成就仙业了!”
马凝雪“噗嗤”一笑,只当他是在说大话:“那到时候…我可以跟着去么?”
“咦?”林治疑惑地说道,“为何要下山?我们要走的可是凶险道途,我可不放心让你跟着来。”
赵介下山之后,偶有来信上山,无非就是交代了自己在南州,已经如今的状况,以及嘱咐马凝雪天渐冷莫要着凉。平淡的字里行间,马凝雪却睹信思人深受感动,对赵介更是想念,也对欢愉之交怀念。
此刻她想起了赵介,不禁无限忧伤,咬着下嘴唇道:“我想去见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
听到她话语中的伤感,林治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着,他也不管马凝雪要去见什么,也不顾去询问温承乐,便答应下来:“好!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前往南州!”
“真的么?太好了!”马凝雪眉开眼笑,兴奋难抑,甚至张开双臂拥抱了林治一下。
平常满眼深情望着马凝雪的一颦一笑便已经很知足了,更别提痴望有什么亲昵举动了。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林治呆坐在原地,嗅着马凝雪短暂拥抱便离去残留的味道,最大限度张开感觉器官来感受马凝雪残余的温暖气息,浑身像是有电流经过一样酥麻,他大口喘着粗气,凉风习习也吹不灭心中熊熊的火。
“喂,你个傻小子发什么愣啊!”
被旁人打搅回味的林治埋怨不已,回过神来发现马凝雪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面前站着那位身材傲然凹凸有致,随着马凝雪一同前来的苏蓝。
林治不似温承乐那般坐怀不乱,可也不敢肆无忌惮,毕竟总有马凝雪傍于其旁,而现在林治咽了口唾沫,没有那般不耐烦,好风景总会给人好心情:“是苏蓝姐啊,我这不是在想以后你会便宜哪家公子呢!”
苏蓝“咯咯”地直笑,笑得花枝乱颤,一点林治的额头,娇笑道:“你这小子,不想占占便宜么?”
本身性子便外向毫不做作的苏蓝,碰见了犹如二流子一样的林治,不出点令人津津乐道的秽话都难以教人信服。马凝雪不在身旁,苏蓝又如此豪放,林治本性显露无疑,他痴痴地笑道:“小子身子骨弱,怕是禁不住苏蓝姐这座观音呀!”
这林治小子倒也是合了苏蓝的胃口,平日修道闲时,与其插科打诨倒也算是难得的趣事。虽是修道者,但是苏蓝对于男女泛情之事也是知晓一二,当时初见林治殷勤献好,便知其对马凝雪有意,此时也拿出来作乐一番:“哎呀,凝雪妹妹来了。”
听闻此言,林治慌忙扭头左右观望,却全然不见马凝雪身影,这才知道自己被苏蓝耍了,刚要怒火相向,发现苏蓝早就俏皮地轻吐香舌,朝着断悔崖边温承乐处走去,林治也就作罢。
相对于林治,苏蓝可不敢与温承乐这般轻佻,人家可是三星门的三长老,同时也是三星门中公认的不能轻易惹的家伙。只不过有时候钻研修道时,碰到了难解棘手的问题,苏蓝才去寻问温承乐,结果几次都撞见了露天而浴的三长老,向来大方的苏蓝那时也不免羞涩地跑开了。
崖边秋风过,似人低声泣。
苏蓝丝毫不惧深不可测的悬崖,来到温承乐的身旁坐下,见其闭眼打坐,也不出声打扰,耐心地等候,想着三长老乃是高人,会感知到自己的到来。
可是等来等去,候着有好一会儿了,苏蓝再也沉不下心,但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只得以最小的声音说道:“三长老……三长老,我有疑问不解……”
接连呼唤了几声,只见温承乐丝毫没有动静,苏蓝心生困惑,便提高音量:“三长老,弟子苏蓝有问题想要请教……”
见他还是没有动静,苏蓝突然心下一寒,往着最坏的方向想,莫不是三长老乘鹤西去?苏蓝额头冒出了许多虚汗,浑身不停发冷颤抖着,上下两排牙齿动得不止“格格”作响。
正当苏蓝想要将手伸向温承乐去探他的鼻息的时候,温承乐突然睁开双眼紧紧扼着苏蓝的手腕,双眼满是警惕,见是苏蓝,这才松开了手,嘶哑着声音说道:“有何事?”
三长老突起的暴戾让苏蓝心惊肉跳,她揉着发红生疼的手腕,也不敢有什么怒气,只是有些憋屈地说道:“我只是……有些不解的问题想要叩问三长老。”
“说吧。”
自知对苏蓝有些冲突,温承乐也是耐心地解答她的问题,而苏蓝则是打量着反常的三长老,他双眼通红,满布血丝,浓浓的黑眼圈,苏蓝突然间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三长老,在心里埋怨自己打搅了他,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睡在干草堆中,谁又会睡得安稳呢!又觉得眼前年少的三长老仔细解问的模样甚是动人,苏蓝不禁有些看得呆了。
“苏蓝,你有在听么?”
温承乐出声提醒走神的苏蓝,后者赧颜愧笑,说道:“三长老,近日可是睡得不好?”
“睡得好。”温承乐冷冷地说道,“解答可是清楚?”
苏蓝微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便作别温承乐,回头走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狠骂自己,苏蓝啊,你简直是贱得不堪呐!抛去身份不说,三长老年少,你们年龄可是差得可是道鸿沟呀,教人知晓,戳得你脊梁骨都直不起来了!
苏蓝想起了以前俗世中,被无数人谩骂的日子,不禁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