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考试,苏晢第二天没有凌晨就起。
六点半起床,给自己做了早饭,还加了个蛋。
手机依旧是沉默一片。
她又在期待什么呢?难道会认为妈妈会记得自己的考试而且发一个“考试加油”吗?
苏晢收拾好书包,准时出门。
不出意外,崔允升已经到了班级。相较于以前的神采奕奕,苏晢能明显的看出来他脸上的疲惫。
“你昨晚通宵了?”
崔允升点头,“是,想多看看。”
苏晢在书包夹层里拿了袋速溶咖啡给他,“别考试的时候睡着了。”
“谢了。”
考试很顺利,百分之九十的题目都在苏晢的复习范围内,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她认为可以当做常识的知识点。
今天的最后一科考完,苏晢背着书包回到自己的班级,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把书桌里有关明天考试的笔记和自己整理的大纲放在崔允升桌子上。
还留了张纸条,“这些尽量看就好,不要睡太晚。我没有多余的咖啡。”
晚上回家,苏晢接到了钢琴老师的电话,电话的大致内容就是有一个省级比赛,觉得很适合苏晢,希望苏晢参加,以培训班的名义。
“老师,对不起。我最近学习比较忙,就不参加比赛了。谢谢您的好意。”
挂了电话,苏晢把手机放到一边,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
这个自己曾经废寝忘食、不断练习、陪自己走过十几个年头的东西,苏晢突然产生的厌恶感。
指尖触碰到琴键即弹开,苏晢双手握拳,放在腿上,脑袋垂着看自己的双手。
“怎么这么没用。”苏晢自嘲道。
连装都装不出来。
十一月的风已经很冷了。苏晢只穿了件针织毛衣,坐在楼下的秋千上。
手里是没有打开的啤酒。
天还不算晚,篮球场还有在打球的少年。
苏晢看着他们开心的笑,没来由的也笑了起来。
“我先回去吃饭了,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苏晢看着那个男孩抱着篮球从自己身前跑过,脸颊上还残留着运动的汗水,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
笑得真开心。
他大概,是那种家庭幸福、父母对他无所求的孩子吧。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种孩子吧。
那时候爸爸妈妈都还在一起,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健在。
就算需要参加很多培训班,但有他们陪着,也并不枯燥。
苏晢沉下了头,秋千前面的沙堆上还能看到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画的心,里面还有三个火柴人。
画工粗糙,比苏晢当时不知差了多少。
但苏晢知道,自己再也画不出来这种东西了。
“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胡瞻尔从后面走上来。
“我不一个人,还能几个人。”
胡瞻尔默,坐到她旁边。
“今天考试怎么样?”
苏晢点点头,“还好。你呢?”
“也是。”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胡瞻尔抬头看星空,苏晢低头看沙堆。
两个人藏着无数的心事,但又谁也不能说。
“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啊。”
“可能长大的时候吧。也可能永远不会了。”
“我昨天做了个梦。”苏晢不想再听到他的心声,开口道。“我觉得还挺神奇的。”
“什么?”
“我梦到我、你、崔允升还有程素蘅被关进了一个城堡里,有四个恶人再朝我们要最珍贵的东西,如果不给他们,我们就要死。”
“那你梦到我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苏晢轻轻把自己摇起来,“我梦到了崔允升死了,然后就是我,然后我就醒了,还没梦到你。”
“我最珍贵的,珍贵的东西……”胡瞻尔自言自语到,想了很久,本以为会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却是什么都不清楚,“我哪有珍贵的东西。”
苏晢耸肩,“只是个梦而已。不用多想。”
“哈,那我们回去吧。天晚了,夜里凉。”
回了家,苏晢把那瓶还没开罐的啤酒扔进垃圾桶,手机震动,是程素蘅的短信,说妈妈四天后回来。
时间定了也不知道跟苏晢说一声,苏晢回了个“哦”,就把手机关了机,她不想再看到有关妈妈的信息。
她更怕的是没有妈妈的信息。
回了卧室,苏晢冲了个热水澡,坐在书桌前开始有条不紊的复习。
直到十点。
苏晢打开日记本,“这次的家长会,她又要缺席了。”
“第六天结束,您的使用期限还有八天。时间所剩无几,希望您抓紧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