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三点，苏晢就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
苏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双手，向上扯着自己的嘴角。
洗漱结束，苏晢回到书桌前，打开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五点半。去厨房做了早餐。
六点半。出门跑步。
七点一刻。收拾好书包出门。
一切都像是被程序化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苏妈妈按照以往，六点半起床，却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吐司面包、牛奶，还有鸡蛋。
苏晢的房间一尘不染，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甚至连说过苏晢从没有整洁过的衣柜里的衣服都按照大小摆好。
没找到苏晢，苏妈妈回到餐厅，还没反应过来，苏晢跑步回来了。
来到餐桌前喝了一大杯水，擦了擦额上的汗，苏晢笑着说，“早上好，妈妈。”
然后回到房间，洗澡，收拾东西，出门上学。
一气呵成。
看苏晢这么懂事，苏妈妈自然很欣慰，但苏晢明明昨天还是七点半赖在床上的主啊。
怎么今天又做了早饭，又收拾了房间，还出门跑了步。
苏妈妈吃完早饭，准备到公司上班。
楼道里遇见了邻居家的胡妈妈。
胡妈妈特别激动，拉着苏妈妈的手就不放了，“苏晢妈妈，你都不知道，今天早晨我儿子跟我说，他想学钢琴。苏晢妈妈，我儿子跟我说他想学钢琴诶。”
苏妈妈知道胡瞻尔整天就喜欢泡在学习里，不像自己家女儿，整天就知道偷懒。不管做什么，都是半吊子。
“我今天出门啊，就是要给我儿子买一架钢琴的。还得找一个好的老师，毕竟这儿子终于开窍了嘛……”
胡妈妈在旁边滔滔不绝，苏妈妈想到自家女儿今天的表现，嘴角不经意也扬起了微笑。
下午准备下班的时候，程素蘅来跟苏妈妈请假。
“总监，我明天晚上有一个相亲，能不能早点下班啊。”程素蘅不只是苏妈妈的下属，也是苏妈妈的侄女。
程妈妈经常跟她抱怨说，程素蘅不喜欢相亲，这都老大不小了，也不往家带回一个，还说什么要等真爱。真爱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苏妈妈点点头，“你去吧，晚上别太晚回家。对了，小蘅，周末来家里吃饭吧，前两天苏晢说想你了。”
程素蘅点点头，退了出去。
……
学校。
苏晢从到了班级，除了上厕所和交作业，就没出过座位三米远的地方。
苏晢的同桌是全班倒数第一名，也是全校倒数第一名。除了篮球，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于学习更是深恶痛绝。每天在班级，只有两个姿势，向左趴着睡觉，和向右趴着睡觉。
没想到今天他来的比苏晢都早，一个人窝在座位上啃课本，听课也特别的认真。虽然苏晢特别怀疑他能不能听懂。
“崔允升，打球去啊。”下午课间操，有人邀请他打球。
他竟然拒绝了。
整个班级就剩了苏晢和崔允升两个人。
崔允升从试卷堆里抬起头，看了眼苏晢，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轻轻地拿笔戳了戳她的胳膊肘。
苏晢皱了眉，头也不抬，“有事？”
崔允升犹豫的开口，“那个，苏晢，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理由。”
“我想考大学。”崔允升嘟了嘟嘴，委屈巴巴的样子。
“这不是我必须帮你的理由。”
“苏晢，我想上大学，但是我的知识太薄弱了，靠我自己，真的不行。所以，恳请你帮我。我可以给你酬金。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要我能做到。”
“先看课本吧。其他的，周末给你补。我的笔记都在座位里，你想看随时都可以。”苏晢顿了下笔，侧眼看了下崔允升。
“苏晢，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崔允升放下课本，侧过头看苏晢，“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你不也是，按照以前，现在应该在篮球场吧。”苏晢还是冷冷的语气。
“我，呵呵，只不过是突然想学习了。”
“那我也是。”
苏晢手里的笔顿了一下，还有一句话没说，“我只是成为了妈妈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
“是啊，我也是。”
崔允升摇了摇头，微微叹气，而后又开始啃课本。
放学回家，苏晢在校门口偶遇了邻居家的哥哥胡瞻尔。
看他和同学谈笑风生，身后还带着个篮球。倒真不像他。
回到空落落的家，苏晢做了晚饭，然后回到房间写作业。
苏妈妈是在晚上八点到的家。餐桌上是已经热过好几遍的饭菜。
透过门缝，苏妈妈还能看到苏晢在书桌前认真学习的样子。
但正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看电视啊。
苏妈妈没有打扰苏晢。返回客厅吃了晚饭，到书房做完剩下的工作。
晚上十点，苏妈妈倒了杯热牛奶。
苏晢正在复习英语单词，看苏妈妈过来，放下笔，接过牛奶，“谢谢妈妈。”
苏晢把牛奶放在一旁，“妈。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了。”
直到听到苏妈妈关上门的声音。苏晢才放松下来。
“不是听到我过来的声音才装作学习的吧。”
苏晢眉头紧皱，把刚刚写满的草稿纸撕得稀碎，整个人摊在书桌上。
过了五分钟，苏晢把草稿的“残骸”收拾好，重新打开书。
背完最后一个单词，苏晢把东西收拾好，打开了日记本。
“本来以为，成为妈妈眼里完美的小孩，就能得到她的一句表扬。没想到，竟然是质疑。她的女儿，真的有这么不堪吗？”
苏晢眼眶含泪，憋得发酸，拿笔的手都有点颤抖，整个人被压得喘不过气。
但她没哭。
把日记收好，洗完澡躺在床上。
音响里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好一会儿才睡着。
凌晨十二点，这十一个人的脑海里同时响起，“第一天结束，您的使用期限还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