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觉得呢？”
“甚好甚好。”
江淮轻咳几声起身，朝姜柔嘉俯身。“今日还有奏折未看，儿臣先行了。”太后将一切都想好，将军府已然没落也用不得他日日不安，至于离开京城的柳家自有法子对付。
剪去枝叶的枯树，又曾能枯木逢春。
江羡予带着曾落尘到侧宫查取证物，奈何现场一片废墟，当日又有许多救火宫人，能找到的东西几乎微少可以不计。
曾落尘走进废墟抬起压在一起烧黑的木头扔到一旁，抬眼看去现场只有肉眼可见烧焦的木头，先前房内软装一把烧成灰烬。走到附近宫查看，只见挨近的宫墙上烧的漆黑。哪怕只有一步之遥的浣衣局都不曾遭受连累。
“奇怪？”
看到浣衣局墙体上并没有烧的漆黑木屑，反到像之后蹭上去的。用手指捏起一块黑屑，捏碎放下鼻尖下闻。“好刺鼻！”一股刺鼻难闻气味，直冲鼻腔。
江羡予听到这边响声走进，捏起木屑眉头闻到一股硫磺味，眉头紧皱。“硫磺？”
“不对，如果是硫磺，附近定会听到爆炸声。可无人听到当日夜里有声响，何况当时天色已晚，只是一声猫叫也听的清楚。”
曾落尘命人将墙上黑屑弄下，让人在附近找寻有一样气味的黑屑。他们找了许久并没有在其它地方发现一样的东西。
“这就奇了。”曾落尘瞥眉轻笑。拍干净手上滞留的粉末，起身看向周围环境，此地周围挨着各处宫，浣衣局最近却也只是‘擦伤’。昨夜宫人证词明明说是通天的火焰，岂会只是‘擦伤’。
江羡予看向远处参天大树烧的只剩一半绿色上前查看，周围泥土干燥完全没有救过火的样子。能把如此大树烧了一半，可见当夜火势凶猛。若不是及时发现，恐怕大火会将整个皇宫都会化为灰烬。
“落尘，你看此处树，这么大的火还能幸免，也是奇迹。”对下身细细查看树身烧黑处，和宫殿木头一样没有异样。“你看此处离废墟不过五步，难不成火能自灭？”
曾落尘没见过能自灭的火，蹲下用工具刮下烧黑的黑屑交给下属。
“去查查。”起身看向太子，“看来我们需要去趟将军府了。”
江羡予轻笑，命人在现场仔细查找。而他们二人一同去了将军府。
王绍和没想到太子会亲自来吊丧，转身命卫娘去内院照顾夫人。
“太子殿下，曾世子。”
请二人入内给柳江川上一柱香。
江羡予将来意同王绍和说明，王绍和心里轻松许多，本以为皇上会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处理，竟由太子和曾世子亲自查。
毕竟是夫人的父亲，开棺必须经过柳瑛同意。
她刚刚经受打击，恐不会同意再次开棺。犹豫再三还是让人去将柳瑛请来。
“殿下，此事臣无权决定，还是问过夫人。”侧身迎过前来吊唁人，江羡予知他是出了名的妻奴，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曾落尘站在一侧耐心等人。
卫娘同柳瑛说了姑爷的意思，对方是太子总不好将人凉在一旁。
柳瑛冷静片刻，心头一时冲动缓慢沉下。太子亲自上门，证明皇上会一查到底。父亲九泉之下，也不愿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起身抬步朝灵堂走去。
江羡予本以为她会躲着不见，不过也好省的多费口舌。
“王夫人既然露面，想必心里也是希望我们查清此案，还柳将军一个真相。”
柳瑛侧眼让卫娘将无关人请出灵堂，只留王绍和夫妇二人和太子，曾世子在灵堂。
柳瑛没有他们肚里那些弯弯绕绕，看着太子眉眼不像说谎的，身侧的曾世子也看着眼熟。
出声道，“开棺可以。”瞥了眼太子抬步走向灵位，看着父亲灵位心里满是愧疚歉意。纵使心里对皇室厌恶至极，可也只有他们能随意进出皇宫帮父亲查清来龙去脉。
压着心底恶寒，转身盯的江羡予全身发毛。
宫里都传柳贵妃是将军府特例，果真如此。妹妹那么温柔，姐姐却处处透着戾气。
“要求尽管提，只要本王能做到定不会推迟。”扭头看向曾落尘扬起唇角。
“王夫人，柳将军一身刚直是晚辈的前辈，晚辈定会查清真相，还将军一个真相。”曾落尘抬手朝柳瑛深鞠躬，柳瑛可不是能随便几句好话被糊弄的。
轻哼。“既然世子允诺还父亲一个真相，希望太子，世子说道做到。”上前命人将棺盖打开，看向父亲被强行扳直的身躯，眼底猩红背身朝外。王绍和上前将人环进怀里安慰。
江羡予、曾落尘上前看到烧成焦黑色的尸体脸色瞬间低沉，快速查看身体各处。虽然尸体被烧的看不出样子，身上几处伤痕确实是和柳江川生前旧伤位置一样。曾落尘隔着帕子上下其手，江羡予一旁看的毛骨悚然。
曾落尘摸着四肢，颈部骨头略感疑惑，这些地方好像错位后修复的样子，怕自己摸错将帕子递给江羡予。
江羡予接过帕子嘴角抽动，缓慢下手碰到骨头侧头不敢直视。摸到断处和曾落尘摸到的一样，颈部，四肢都是被人先打断后接上的。
可人从火场出来时，是抱在一起的。若人是火烧前已经死了，那歹人是怎么将尸体看着像挣扎抱在一起的。
直腰抬手将帕子塞到曾落尘怀里，总感觉手上乖乖的。
江羡予上前，垂眸看向脚尖。“二位尸体我们看过了，并无异常。”抬手请人封棺。
王绍和将二人送出府，见他们并未坐轿来，正要命人去请轿子被江羡予谢绝。
“此番已是大扰，就不填麻烦了我们骑马。”
二人上马一骑绝尘，转眼消失。
李王刚搬来还未来及见一面就天人永隔。想当日还是皇子时，曾有幸见过一面。以前和柳南私教不错，可从未上府拜会过，可惜今后也不知还否有机会。
“王爷，谢谢您。”柳瑛俯身朝李王俯身，李王受不起莫名道歉连摆手。
“夫人这是……在下无法受如此大礼。”
允怀在后推着李王眉头一瞥。灵堂上给主子行这么大礼，不知道的还以为主子也一起去了。
“这一礼是待郡主谢谢李王当日帮助。”看向身后允怀又是一鞠。
允怀吓得嘴角抽搐，连忙回道“主人吩咐，不必大礼。”这一礼可是差点将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