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与人家姑娘有亲,怎么不同皇上去说,现在多尴尬。”
“有何尴尬,说了皇上就能同意?说正事,找我何事。”
曾落尘一如既往面色沉静,丝毫不为凡事撼动,有时他就像不属于这里一般,无法真实走近他。
“杜仲将他的私生子弄进了京城,据打听就在弘文书院里,听说还是今年的榜首。”
曾落尘扭头瞧了江羡予,继续直行。“京城的水够浑了,不差这一个。你不是为了他才去弘文书院,还有其他目的。”
江羡予自知骗不了曾落尘,也没打算骗他。
“有一日,在御花园内碰到一个偷听的猫,现在还没逮到,只是不知它还能藏多久。”
江羡予有意无意瞥了眼马车,曾落尘看了眼马车眉头轻皱。
柳若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今日之事不简单,太子虽然从小比较照顾她,但从未武逆皇上带她出宫,今日怕是有一场鸿门宴在等她。
“小玲,此事你未向他人透露半字吧。”
柳若指着受伤的肩膀,眉头紧皱一起,小玲紧忙摇头又点头,弄的柳若心悸晃动。
“您昏迷后,有太医来看过,不过并未看过小姐的伤口,只是……只是他私下留了治伤口的药物。”
柳若心脏沉下,太医?从她入宫以来,就从未与任何太医深交,哪里来的好心的太医!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思沉重,抬头似要望穿车门帘。
太子并不知自己是御花园偷的人,如今只有一人知自己的伤势。
曾落尘虽然自小与太子一起长大,自己也会常常在宫里见到他。但此人心思沉重从未深交过,心性如何并不清楚。
他与太子同穿一条裤子,难不成此番是要试探自己。
“落尘,我真觉得很难看透你。你说我想什么你都清楚,你想什么我是一点也不知道,若是有一日你我反目,岂不是多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江羡予弯了眉眼,轻笑。
曾落尘面无神色扭头盯着看着江羡予,江羡予只感觉头皮发麻,直哆嗦满地的鸡皮疙瘩。
他自是明白曾落尘的眼神,坚定信念永不背叛。
“呿~”
柳若待在马车中,心中煎熬难耐。马车不停向前行驶,穿过闹市,大街小巷一直行驶到郊外。
郊外人烟寂寥,唯有竹林深处独矗立着一所学院——弘文书院。
弘文学院本是国学院,但因牵连一件往事,被迫搬离京城,但它始终是大宁学子梦寐以求的学院。
“柳若妹妹,这便是当今闻名于世的弘文书院。若落尘不是官眷,几年后必定是一名大文豪。”
柳若不是甚解,官眷?难不成这里所受弟子,是寒门子弟。
“不收官眷,只收寒门子弟?”柳若走近细看,只见大门两侧分别刻着一首诗。
观万遍繁花,净俗世铅华。
“此为何意?”
字字珠玑,笔笔锋利。不似文人墨笔,到像剑客骚首。
江羡予一笑,从腰间拿出令牌,交给门口护卫,护卫拿着牌子快速进入学院,只见片刻护卫将令牌奉还,让开门禁,
“想知何意,进去便知。”
曾落尘淡淡开口,跟在江羡予身后,柳若一头雾水之后进入一探究竟。
弘文书院不似国子监繁华奢侈,到有一种属于自己的气格。
竹楼繁高,学生身着淡青色儒衣,衣间挂着一枚竹刻。
“请进,先生们等候多时了。”
学生将她们带到一处竹楼,竹楼二层挂着枚匾额熨烫着三字——竹乐轩。
江羡予同曾落尘抬步进入竹室,柳若跟在身后。
竹室内,两个老头满头白发,坐在两侧指着棋局争吵不休。其中一白胡子老头手拿黑棋,试图去挪动白棋。下白棋的老头面色铁沉一步不让。二人吵的面红耳赤,白胡子老头气怒将棋重重放下,转身抱胸。
“臭老头,作弊作弊!不跟你玩了。”
“师傅,先生。”江羡予上前朝着黑面老头深鞠躬,随后朝白胡子老头鞠躬。
黑胡子老头看似有些不想见江羡予,面色铁黑不搭理。白胡子老头见状拉住曾落尘。
“来,你快磕头认我做师傅,帮我虐他们。”白胡子老头嘶吼指向黑面老头,脸色气的涨红。
“阁老,小辈不敢。”
柳若在外一旁,听曾落尘曾他为阁老,这天下能被称为阁老的怕只有两个人。
称任国子监太师祁老和太傅薛老。
“哼!”白胡子老头不满意直哼哼,突然侧头瞧见一片粉色衣衫,慢慢看去是个俏娃娃眼神灵动,只是这身上的气息太过冰冷拒人千里之外。
“这女娃娃是?”
“回,阁老。这位是柳江川的孙女柳若。”
“柳若!”祁薛二人快步走上前,细细端详柳若,柳若深感自己今日做足了让人欣赏的花瓶。
“二位阁老好,小女柳若。”
祁老从头到脚看了一圈,退到一侧。薛老拉住柳若的手,甚要去撩袖。柳若慌忙抽出手放下衣袖。
“啊!哈哈~唐突了,唐突了。”薛老与祁老互交眼神,默默点头。
“只是没想到长成标致的美人了。”
薛老嘟嘟囔囔,语气甚有些疑虑。
柳若轻笑几声,“两位阁老,认识我?”
薛老眉头一皱,薛老嘴皮一吐露“何止认识。”说完随即用双手捂住嘴巴,眼神极其无辜甚至有几分可爱。
“你们认识我的父母?”
祁老瞪了眼薛老,薛老无辜眨眨大眼,直摆手。
“不认识不认识,来继续下棋。”
二人阁主继续下棋,江羡予见柳若有些失望,朝着她微笑安慰。曾落尘看着二人眉来眼去,背过身看两位阁主下棋。
“我想出去走走。”柳若轻声细语同江羡予说罢便走出竹室,江羡予有意无意瞧了眼曾落尘,曾落尘神色有些不耐烦跟着走出竹室。
江羡予蹲在棋局一侧,看着二位阁老下棋,果然不过一柱香,薛老又开始耍赖。
“咳咳~那姑娘下次不要带来这里了。”
祁老低沉出声,一旁薛老乐呵呵的模样像霜打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