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入梦
子艳见我哭泣，眼里也有了泪，此时也小声抽泣了起来，莫邪见了，拉过我的身子，说：“好了，好了，菲儿，你主仆俩快别这样了，弄的我也想哭了，这样吧……”他说到这里，又看向子艳，说道：“子艳，我这里有一颗丹药，虽然不能令你成精，但还是会增加你的元气，使你功力大增，你且先服下，坐于此地打坐片刻！”然后再次转向我：“菲儿，咱们先出去，让子艳调息一下！咱们别打扰她！”
所有的一切全朝着当初我与子艳商定的计划发生了，在我与莫邪退出了卧房后，子艳会立即进入地道查看水晶球，以确定烈焰他们有没有离开。
走出卧房，莫邪便要抱我回他的房间休息，可是在经过如此大的变故后的我，还能脱光了衣服与他坦诚相待吗，行鱼水之欢么？不能，这已超出了我的承受力，因此，我坚决地拒绝了进他的房间休息，只坐在外厅的椅上，说要等子艳出来。
莫邪无奈，便陪着我坐了下来，此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厅里显得出奇的平静；或许等子艳出来后，这种平静将会被我彻底打破，暴风雨将来得猛烈而突然。
时间在不断的奔跑，一刻钟过去了，半小时也过去了，直到我眼皮跟眼皮打了架，直到我将要与周公约会，卧房的门才被推开了，我顿时睡意全无，子艳出了来，朝我点了点头，我的身子便无力地倒下了，烈焰他们终于逃出了北海，玉碟令启动成功了，难道这证明我还爱着莫邪、而莫邪也还爱着我吗？
就在我即将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莫邪着急地声音响起：“菲儿，菲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菲儿……”
我一时来了精神，叛徒，我只觉得眼前这个满脸充满关爱的男人虚伪之极，他是叛徒，是爱情中的叛徒。我火了，站直了身子，朝着他的脸上便是重重的一巴掌，伴随着巴掌落下的，还有我咬牙切齿的话语：“畜生，混蛋！”打完骂完后，连我自己都傻了，我为何会骂出这般难听的话语？玉碟令证明我们还是相爱的，可为何我此刻却是这般心狠？
子艳呆了，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的莫邪更是呆了，我看着莫邪脸上立马现出的五个手指印，也是呆了。久久后，我看到了反应过来的莫邪，脸上的伤痛，甚至我还看到了他心底的伤痛，脸上的或许是被我打的，但心里的却是被我狠心且无情的话语所伤。
我不敢再看他的痛苦，偏着头看着窗外，喃喃道：“为何，为何要骗我？明明答应了我，不对另三海开战的，可为何还要将另三海的人宣来，并将他们关了起来，逼他们妥协，莫邪，我是那样的相信你，可你为何要背叛我？”
在我说完这些后，我听到了莫邪重重的叹气声，我转过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只见他叹了气后，就将身子重重丢了身旁的椅子里。半响，他说道：“所以，在你发现了我的背叛后，就设计了今夜的一切，烈焰他们已然在刚才启动玉碟令后，便成功地逃出了北海，所以，此刻的你，才彻底发作了，是么？”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了？但见他这样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知错的样子，我的火气腾地又上了来，我说道：“是又怎样？这都是你逼的！”
莫邪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然后单手撑住头，冷笑着道：“烈焰，果然是个厉害的对手，我应该早在你故意当着我的面毁掉机关时，就该怀疑的，可是，我竟然没往深里想，罢了，罢了，菲儿，我此刻的心里很乱，我如今已分不清，你对我的感情有多少是真的，我不明白你爱的到底是烈焰还是我，我分不清，我很乱……”莫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看在眼里，心里却万分的疼痛了起来，直到这一刻，我才惊觉，我爱他，还是那种愿意为他舍命的爱，尽管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我还是爱他！眼泪一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为何，为何我与他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玉碟令，两块玉坠，却将一段原本纯洁的感情染上了五彩缤纷的颜色。
我的身子也无力地往身边的椅上滑落，子艳在我与莫邪脸上来回地扫视了一番后，终是无言，默默退下了。
我与莫邪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突然，莫邪一个起身，我还来不及反应，一道紫光便射向了门边，接着便是两声痛苦的哀号声，我转头看去，正是子云与子雨。我不解，她们为何会在门边，她们此刻要去哪里？莫邪为何又要伤了她们？
“她俩是我父王派来监视我们的，此时她们必是想偷偷去龙宫报信的，所以，我才出手伤了她们，这件事不能让我父王知道！否则，你便会有危险！”莫邪面无表情地解答了我的疑问。
感动、心痛、不解一下包围了我。为何，莫邪，在这个时候，你又让我本已冻结的心燃起了希望？“我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邪，你让我十分不解！”
莫邪没有再回答我，而是站起，一甩手，无端的便有一段绳射向了两个宫女，她俩马上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莫邪又一指，两个宫女便被丢进了她们住的房间。然后，他又转过身子，没有看我一眼，直接进了他的卧室。我心底一阵沉沉地失落，莫邪，你如今是怎么了，难道连解释也免了吗？如果是这样，又为何阻止两个宫女进龙宫报信呢？但是一想到他利用了我，我就再次失去了理智，一甩头，进了我的房间，将房门砸的惊天动地。
我用手抱住双膝，坐在床上，将下巴支在膝盖上，脑中不断浮现起掉进龙宫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这时才惊觉，对于莫邪，其实我并不了解，我想起了他初次求我帮他追沃慧峦的事，当时的他是那样的爱慕沃慧峦，为了博她一笑，不辞辛苦地学人间的乐曲，他那时的痴情样还历历在目，可是才一转身，他便说他爱的人是我，对她，只是纯粹的爱慕，对于这样的男子，我却没有去研究他的内心世界，便一头砸了进去。
可是，他跪在龙王面前说，他爱我，不能没有我时，他与我一起出游玩乐时，我分明能感觉到他的真心的，为何他又要利用我？难道在他心目中，爱情与权欲相比，真的那么不重要么？要不然，龙母说让他做出选择，让他放弃龙王之位时，他却没有半点犹豫便拒绝了呢？
是我看错了什么吗？在这条爱的路上，我到底错在了哪里？是人龙不能相恋？是选错了相爱的对象？这时，莫邪与烈焰的身影在我脑海不中断来回盘旋。想到烈焰，我一下又陷入了恐慌，在我离开海牢时，分明听清楚了他的话，他说他会在北海附近等我，烈焰，快走，别这样傻！泪，不争气的流下，烈焰，少了你的人生安排，我真的手足无措。
烈焰似情侣，又似兄长，在这时，我已分不清他在我心中所扮演的角色了，我只是祈祷着，他能快快离开，回到他的地盘，与另三海加紧防备；同时，又感觉他远离了我，我就变得更加无助、绝望！矛盾已彻底侵袭了我，我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就在我疲倦地将要闭上眼睛时，门被悄然的推开了来，莫邪已站在我的面前，他这样的进来，使我已然平静的心，又翻腾起来！“怎么，如今你的真实面目已被我全数知道，所以，你连敲门这样的小事也懒得做了，直接使用法力了，是么？”我无惧地瞪着他，不屑地冷嘲道。
莫邪的脸在不断的变苍白，变憔悴；他的神情在我看来，似是受了很重的伤，很痛，看在我眼里，使我的心也为之纠结。
这样受伤的他，使我又没了正视他的勇气，我俩就这样僵着。良久后，才听到他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悠悠地说道：“菲儿，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
“谈？当然要谈，是你自己先走开的，你利用了我，接着又无耻地欺负了我，难道就这样算了，所以，谈，一定得谈！”想起不久前还与他在床上激情撕混，可如今，我们却要这样仇视怨恨，这才发觉，爱情，说到底，也只是一种生理现象。
莫邪一听，颓废地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神情似是十分痛苦，“菲儿，我们一定要如此说话么？你如今真的就这样恨我？”
“换作是你，你还会开心的与我说笑，当什么事也未发生过么？”我反问他。
“菲儿，我承认，这事一开始我便瞒了你，是我的错，但是，我也是被我父王逼的，他说只要我按他说的做，便可以与你长久的在一起，菲儿，我是太想与你在一起了，所以我……”
“所以你便利用了我，与我启动玉碟令时，你便与我分了心，满足了你的私心，欺骗我的感情，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你利用了我多少次？从什么时候开始利用我的，是否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这时的我，已是情绪激动，不能自已的口不择言起来，再不想去顾及他的感受。
“菲儿，求求你，不要将我说得那么不堪，行么？我爱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做过假，这一点，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菲儿，我知道你讨厌战争，希望和平，可是，你再换个角度想想，如果龙族四海统一了，战争不是便可永久停止了吗？龙族不是永远和平了吗？为何，你的思想一定要那么偏激呢？”
“哈哈，莫邪，这才是你想要的吧？四海统一，唯你是尊，你永远高高在上，另三海包括龙族所有的生灵，都得在你的统治下摇尾乞怜，当然，对你来说，这一切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莫邪，你想过没有，为了你一人的权欲之心，你要毁了多少人的幸福？不要以为，龙族统一了，别人就会真心臣服于你，你错了，他们即使表面上臣服，但一颗复仇的心，却不会终止，他们会寻找一切打倒你的机会，令你寝室不安，何必呢？”
“可是，菲儿，我们有玉碟令在手，难道我们还用怕他们复仇么？他们有这个本事么？”
“莫邪，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们在不知道东海已没了玉碟令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当时你们是怎样评价东海龙王的，难道你们忘了？如今你的作为，与沃炳烈有何区别？”我突然很无力，对一条龙晓之以理，实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菲儿，弱肉强食，这个道理你懂的，想当初东海要是能启动玉碟令的话，他早已做了龙族霸主了！”
“可是，他必竟也是犹豫过的，不然，为何他没在重创了另三海的同时，将你们一举拿下呢？就冲这一点，就证明沃炳烈还不想做的那么绝，他也考虑了龙族需要生态平衡的，蛮恨地使用武力，只会激起更多的反抗，为何你就？”对于固执的莫邪，我的心凉了。
但莫邪接下来的话，一下将我的心打入了谷底：“菲儿，你如今这样的责怪我，是不是你发现烈焰比我更适合你？我关了烈焰，令你开始认清自己的感情了？”
“你？敖莫邪，你不要太过分，别无耻的将自己的过错，推到无辜的人身上，这事与烈焰没有关系！”我吼道。
“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那你刚才许的愿是什么？难道不是将他救出去么？哈哈，我这才明白，好好的，你为何就想起给白娘娘祭殿了，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为了烈焰，你竟然还不惜牺牲子艳的性命，令她在月圆亮跟你出来，之后，又骗我启动玉碟令去救你的烈焰，你还真是伟大啊，我想，烈焰一定十分感动吧，可是他人呢？如今在哪？逃远了吧，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自私的家伙！”
为何一切会是这样，我心中烦闷，我与他这样的互相伤害，究竟要伤到什么程度？我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晕，眼前的一切景物开始模糊起来，我咬牙死撑着，我绝不能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倒下去，绝不能！
莫邪见我不说话，便又接着讽刺道：“你没话可说了吧？那我告诉你，我刚才也没有许愿让子艳成仙，今日下午时，父王将我叫了去，让我将宫里的军队装备变强大起来，所以，在你提议启动玉碟令时，我正是求之不得，既然我俩都互相欺骗了对方，为何你就不能将这事当作没发生一般，而开心过日子呢？”
悲哀啊，我已不能坚持了，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打击，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在倒下的一刻，我听见了莫邪紧张的叫我的名字：“菲儿……”
昏睡中，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黑暗的道路，我赶紧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置身一个陌生的角落，这里没有莫邪、没有烈焰、没有子艳，也没有龙宫，更不是我的望月斋，我一时害怕，大喊了起来：“莫邪、莫邪……”喊完后，才惊觉，为何在我害怕的时候，我竟然还在叫他的名字，想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正在我彷徨失措时，像是有一个人轻轻握住的我的手，莫邪，是你吗？心立刻平静了不少，我往前面看去，一阵光亮传来，接着便有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孩子，过来，到这边来……”
这声音似有魔力般，牵引着我的双脚向光源处走了过去。前面站着一个有着长长的白胡子老头，我想起了殇月说的梦，她的梦中也有这么一个人，那个人讲了殇月的一生，那么，此刻，这个同样有着白胡子的老头，是不是要讲我的一生了呢？“老爷爷，你是殇月公主梦中的爷爷么？”我问。
“孩子，你猜对了，我正是曾经那个入到殇月梦中的老爷爷，孩子，如今，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白胡子老头一脸慈祥的表情，令我收起了警备之心，同时，人也平静了下来，我再不能向上次见谢微一样糊涂了，到最后人家都走了，我还记不起要问什么。
“老爷爷，你到底是谁？求求你，让莫邪恢复正常，好吗？他现在变得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