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上当了
正待继续往前走，冷不丁的从头顶传来：“菲儿，等等！”
抬头一看，莫邪已从楼上飞了下来，动作潇洒而矫捷，愣得我一时忘了身处何地，只是一脸惊奇地看着他的背上。
“菲儿，咋了，你在看什么？”莫邪见我不断地往他背上看，这才问道。
“我在看你是否吊了钢丝，不然怎么飞得起来？”我喃喃地回道。
“傻了你，我是龙，不是人，我就这样飞个几天几夜也行，瞧你愣的！”莫邪边说边用手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
啊？对呀，歹命，我怎么忘了，这家伙是龙，法力高得很呢！“喂，你刚才叫我什么事？”不会又要让我出主意，帮他搞定沃慧峦吧？
想到沃慧峦，就想到她那个可恶的老爹，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莫邪啊莫邪，你谁不好喜欢，为何就要喜欢这条霸道龙的女儿呢？难道你不怕别人也说你巴结沃炳烈吗？
你北海到底要与他东海结多少次亲哪？先是殇月大公主，后是莫言七公主，唉，龙宫的姻亲真直接。
“菲儿，刚才母后找你，是不是告诉你东海龙王想让你去东海的事？”怎么回事？如果我没看错，这条龙此时像是在生气？难道他舍不得我？
嘿嘿，让一条帅龙牵挂，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呃？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走后，峦儿跟我说的！”峦儿？这俩人已这样亲密了么？叫得如此肉麻！
呃，等等，峦儿、菲儿？他叫我不也是这么叫的么？
“菲儿，不准你去！”莫邪见我不说话，又接着说道，像是命令般！
“我才不想去呢？东海有什么好？”这是我的真心话，自知道了东海龙王的所作所为后，我打心眼里讨厌东海起来。
“真的么，菲儿，你要答应我，不管怎样，你都不能离开北海！”莫邪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
呃？这条龙怎么了？他急什么！
“为什么呢？要知道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啊，我是上面的人！”我早晚得离开这里不是吗？但看他急得那样，不知怎的，一时心情大好，我指了指头上。
“那是以后的事，总之，现在你在北海，哪都不许去！”他竟较起真来了。
这条龙越来越不可思议，也越来越可爱了，他不去想办法追他的沃慧峦，倒跑来关心起我的事了，邪门！
想到这里，我玩心顿起，走近他的身边，踮起脚丫，朝着他的耳根轻轻吹气，吐气如兰：“怎么，你舍不得我么？”说完，就连我自己也脸红起来，这……我好像在调戏这个俊男！
莫邪猛得像被电了般，愣在原地，趁着他发愣的功夫，我大笑着跑开了。
回到落霞宫时，龙母已派人送来了待会进餐时要穿的行头。一套菊黄色的宫服，这颜色？不是专属于龙母么？为何？“子艳，这个颜色的我也能穿么？”不会是拿错了吧，不问清楚的话，万一到时犯了龙宫忌讳，我可吃罪不起哪。
“放心吧，小姐，龙母让人传话了，说小姐您不是龙族的人，所以，不必顾忌龙宫规矩的！小姐，让子艳为您换上这套宫服吧？”子艳边说边过来，要为我除下身上穿着的服饰。
“呃，我自己来！”只是换个衣衫，还需要别人来服侍，我哪有这样娇贵？脱下外衣，子艳已拿着那套宫服，往我身上套了上来。边享受着子艳的侍候，边想着刚才与莫邪的那一幕，脸不自觉得又红了起来。要死了，我在想什么！
“咦？小姐，您身上戴得是什么呀，真别致，这上面还有纹路呢？”子艳的声音将回拉回现实，原来她正看着我戴的玉坠好奇。
“哦，只是一块玉罢了，没什么特别的！”我一边扣着宫服的内扣，一边将玉坠又放进了衣服里。
妆扮完毕，子艳满脸放光彩，不住叫好：“小姐，您穿上这身衣衫漂亮极了！连十五公主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不会吧？我能美过沃慧峦？
这才仔细欣赏起这一身行头来：菊黄色的拖地高领宫服，裁剪得当，仿佛是为我量身订做般的合体，我的一头长发，被高高盘起，一枝凤凰金钗斜插于发髻上，再配以长长的流苏以及一朵朵精致的珠花。
脸上的妆容也恰到好处，我本身肤白，因此，子艳只为我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加上淡淡的胭脂。
此时镜里的人，眉如弯月，鼻梁高挺，朱唇微翘，配上这一身高贵的行头，难怪人们常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裳，这话一点都不假，此时这样一妆扮，我整个人看起来不仅美丽，更多的是高贵大方！
一切准备停当，龙母派来接我的轿子也到了宫门口！子艳抱了古筝，此时为我掀开轿帘。
我弯腰刚要坐上去，就听到：“花菲颜，穿那么漂亮去赴宴，小心东海龙君会当场吃了你！”
这声音？烈焰！“恶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转过身子，直起腰，瞪着一旁满脸邪笑的烈焰，继续吼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的脾气还真不小呢，我是来提醒你，东海龙君让你去赴宴，准没安好心，瞧你还穿成这样，是不是想投怀送抱啊？如果不是，快回去换下吧！”烈焰双手环抱着，嘴角始终带着那丝坏坏的邪笑，这时又多加了一丝讥笑。
“我偏要穿成这样去，怎么的，你看不顺眼哪，哼！”我边说边钻上了轿子，然后将轿帘重重地放下，对抬轿的人喝到：“走！”
御宾殿是北海用来招待其它龙宫贵客的地方，自是比一般的宫殿宏伟壮观了许多。
我抱着古筝一进到殿里，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抬头一看，殿里已坐满了宾客。
我大略扫了一眼，除了各海龙王与龙母外，还有莫邪、沃慧峦、莫言与她刚定亲的东海五太子沃清扬也在坐，连心言公主的心上人南海二太子幽朗也在呢，只是没看到心言。
再见到莫邪，我的脸又开始烧了起来，而他似乎也与我一样，神情十分不自然，尽管如此，他在见到我时，眼里的那丝惊艳还是未逃过我的眼睛。
于是，我的脸更热了起来，赶紧转开视线，才发现烈焰这条恶龙也在坐，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死恶龙！我只当没看见，然后朝着殿里的人，侧身行礼，口中说道：“菲颜给各海龙王陛下、龙母娘娘请安！见过各位太子、各位公主！”
“菲颜姑娘，客气了！快，这里坐！”东海龙王沃炳烈边说边指了指他右边的位置，左边正坐着他的原配东海龙母呢！
这条老不死的色龙，笑得真****，莫不是真的如那条恶龙说的那样，想打我的主意吧？心中没来由的一惊，我只好说：“菲颜身份微薄，不敢与陛下同席，菲颜还是给各位贵宾抚琴好了！”
“那怎么行，菲儿，你手上还有伤呢？还是过来这里坐吧！”莫邪一听我又要弹曲，急得不顾礼节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同时指了指身边的坐位。
“三儿，不得无礼！”莫邪的父亲朝他喝到，然后又转向我，微笑着说：“菲颜姑娘，手上的伤可有大碍？能弹曲么？”
“谢过陛下，菲颜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弹奏一曲，应该无大碍！”我恭敬地回了北海龙王，同时对莫邪也投去感激的一瞥，却正看到沃慧峦眼里的忌妒愤恨。
糟了，难道我得罪了沃慧峦了不成？
“菲颜的琴声可谓天籁呢，东海龙君，不如先听她弹奏一曲，如何？”还好北海龙王及时出声，否则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哦？那好吧，咱们就边吃边听，菲颜姑娘，辛苦你了！”东海龙王说道，一点尴尬的神色也没有，脸皮真够厚的。
这时丫环们一字排开，端着各种美食进了来。我坐在事先放好的凳子上，拨弄古筝上的弦，试了几个音，待菜上齐后，北海龙母才对笑着对我说：“菲颜，开始吧！”
我站起，朝在座的人又鞠了一礼后，回了：“是！”复又坐了，我要弹的是琵琶曲《十面埋伏》，这里没有琵琶，我只能用古筝了，反正不是在人间，也就不怕别人拍砖了。
我之所以选择这曲子，也是另有用意的，也只有这样大气的曲子，等下与那只老色龙才有话题讲。
我的十个手指全缠上了薄薄的纱布，重重地拂上了琴弦，屋里顿时静了下来，用力地拂了几个音后，我又放轻了手势，琴音如轻云流水般平静，仿佛置身于一片青山绿水间，让人心旷神怡。
渐渐地，轻云里似起了风，流水里似起了波浪，仿佛置身于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神人压抑而喘不过气来，我渐渐又加重了手势，琴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仿佛千军万马已兵临城下，正当所有的人已承受不住时，我重重一按琴弦，结束了。
右手传来深深的疼重感，一看，纱布上已有点点血迹，想是伤口又裂开了。唉，歹命哪，这伤口以后就是好了，也非得留下伤疤不可！
大殿里的人随着琴声的结束，似是突然惊醒了般，微愣一下后，殿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站起，朝众人又行一礼，说：“菲颜现丑了！”
东海龙王双眼放光彩，对北海龙王说道：“敖兄，你真是捡到宝了啊，不行，菲颜姑娘说什么也得上我东海去待一阵子才是，也好教教本尊这些龙子龙女们哪！”
说完后，又转头对我说道：“菲颜姑娘，等下就与我回东海龙宫去吧！”
该死的，你个老色龙，比那条恶龙烈焰还自以为是，什么叫等下就与我回东海龙宫去吧，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我呸！
在心里早已将这条老龙骂了个千万遍，眼光不自觉地望向了那条恶龙烈焰，破天荒的，这条恶龙没有再邪笑，眼里倒多了一丝担忧。
呃？他在为我担心么，不会吧，他不是一直在讥笑我么，此刻这表情，怪！再看莫邪，已急得不行了！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么？
心里在骂，但表面功夫还是不得不做的，低下头，轻轻地回了东海老色龙：“谢陛下抬爱，菲颜何德何能，只会弄个小曲，实是难登大雅之堂！”
“菲颜，过来本宫这边坐！”莫邪的母后赶在老色龙开口前，快人一语，唤了我过去坐，我当然是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啦！谁稀罕坐在老色龙身边，呸！
东海龙王似是心有不甘，瞪了北海龙母一眼，北海龙母只当没看见。
等我走到她身边时，她微笑着伸出手，拉着我让我坐在了她的身帝；然后双眼故作放彩地说：“菲颜，你这身衣裳？这钗……”然后就发起呆来。
北海龙王听到后，也仔细看了起来，半响后，似是恍然大悟地说道：“殇月，这是殇月的衣裳与钗，朕记得，这衣裳好像是殇月出嫁你特意做给她的，为何……”
“是这样的，陛下，当时为殇月做嫁衣时，莫陌那丫头也吵着要，所以我让人做了两件一模一样的，殇月成亲时，就带走了一件；剩下的这件，本来是莫陌的，谁知这丫头，成亲时又嫌这衣衫太过宽大了些，因此，这件衣就一直留在了落霞宫，方才子艳来禀，说菲颜等下没穿得出面的衣裳，而且时间紧迫，我就只有让她拿出这身行头来穿了，陛下不会介意吧？”说到殇月，龙母眼里微微有了泪，变得潮湿起来。
趁着这功夫，我拿眼余光打量起东海龙王与龙母来。
我分明看到，在北海龙王与龙母提到殇月时，他二人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殇月这丫头，出嫁后，一别就是五千年，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常穿这件衣裳？”北海龙王脸上有着感伤，轻轻地说道。
“陛下，想知道大公主的是否安好？又是否常着这身衣裳，只要问问东海陛下与圣母不就成了？”我不适时宜地笑着说道，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东海龙母。
“啊？哦，殇月很好，这么多年来，她因与清独守护玉碟令的缘故，所以不能出来露面，她也时常想起双亲，因此，常见她着这身衣裳，我说了，为何刚才见菲颜姑娘眼熟，原来是这身衣裳的缘故！”东海龙母迟疑了一下后，轻松地说出了这番话。
原来东海大太子叫沃清独，可是东海龙母呀，嘿嘿，我在心里冷笑：你上当了！
北海龙母根本就没有做两件一模一样的衫，我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其实是龙母当初嫁与北海龙王时，她的母后做给她的陪嫁衣衫！
你心中要是没鬼，刚才在听到殇月的名字时，表现出不自然？又为何说谎说常见殇月穿这衫？要知道殇月根本就没有这件衫哪！
玉碟令！哼，这两块分开的妖邪之物，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北海龙母在听到东海龙母的谎话时，神情激动起来。北海龙王赶紧安慰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怜的龙母，试问天下哪有不爱子女的母亲？龙也是一样啊！
一旁的莫邪、莫言等人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特别是莫陌，更是一头雾水！虽是不明白他们的父王、母后这何这样说，但他们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里也有着一丝悲伤，那是为他们的母后，更为殇月！
扫过面前几人脸上的神色，我心中似是明白了些：殇月，肯定出了什么事了！或者说，根本已经不在了，东海的人只是拿玉碟令来掩饰些什么而已！
“来，大家别说这些事了，对了，菲颜姑娘，你刚才弹奏的曲子叫什么，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哪？”东海龙王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真是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