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酌着酒,目光对上他,“阁下想要说什么?”
“一个和你年龄相近的老者,也在这儿镇上捕鱼,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这儿镇上出海捕鱼的北陆人只有我一个。”
陆冉真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信。”
“你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很抱歉你要打听的人我不能帮到忙。”老者移开了视线,低头朝杯子倒酒,神色淡淡的没有一丝的变化。
“说吧,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阁下若是来喝酒我欢迎,如果不是那么请便了。”
“他不在镇上,是不是离开了?去了哪儿?”陆冉真把北火刀递过去,“你如果是天狼星的朋友,一定认识这柄刀。”
老者眉头跳了跳,看着他不言,久久他伸出手去接过刀刃。
“南冥北火……想不到被他说中了。”老者拔刀出鞘,轻抚着刃身低语。
“他知道我要来,或早或晚,你知道我是谁,那也该告诉我你是谁。”
“我的名字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和你一样四海为家,现在这片海就是我的家。”
“我不勉强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老者把刀还了回去,慢悠悠地喝着酒。陆冉真没有催问,冷着脸静静等待。
“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陆冉真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问起这件事,话音低哑下去,“含恨而终。”
“唯一一次交手在一招之下败退,天狼星的银枪力道极强击穿了你师父手里的刀,他其实并没有输,是输在了兵刃上,想不到这么多年还在耿耿于怀……”
“第一眼看到你就猜到你是他的徒弟,他年轻的时候和天狼星是很要好的朋友,后来产生分歧各奔东西,起因和一个叫做南宫孤夜的人有关。”老者看他听得愣了,举杯笑笑,“天诛的人一定找上你了吧,你能出现在这儿说明——他们没有说服你,最后不得不放弃,很好,破军星果然有眼光。”
陆冉真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面前这个人,他敢只呼师父的名字,对过去的事情更是知之甚详,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南冥北火刀是你师父的遗物,为什么少了一柄?”
“你是不是问得太多了?”陆冉真不想解释,没想到这次会面不知不觉就落了下风。
“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被人抢去,结果只能是……你送给了别人,是谁?”
陆冉真眼中带着一股逼人的冷,这儿和他平时的模样判若两人。老者全然也不在意,继续道:“是不是你的徒弟?那样很好,天狼星就是太愚钝,等到病入膏肓枪术上没有继承者,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
“我不管你是谁,告诉我他在哪儿?”陆冉真站起身来,长刀低垂。
“你不会杀我的,你不杀弱者,更不要说是个渔翁。”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话,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他回北陆去了,在半个月前。”
“行商客还不能出海,他要怎么回去?”陆冉真怀疑地问道。
“走私家船,虽然海上不太安全,但对他而言不成问题。”老者望着远处的海面,“你应该也是乘私家船来的吧,你应该知道,只要付钱随时都能出发。”
“为什么突然回去?”
“和天诛有关。”
“天诛?”陆冉真略感吃惊,“他已经退出天诛了,任何事都不再管。”
“这一次可能不同吧,我不是天诛的人,你想要知道原因只能自己去寻。”
“他去了北陆哪里?烈国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的私事我从不过问。”
“好。”陆冉真点点头,“那他走之前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有提起你师父,说可能会再见面。”
陆冉真清楚天诛的规矩,像天狼星这样的人物除非是自愿回到组织里,他回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天诛内部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大到关系到生死存亡。
“告辞了。”他想着转身要走。
“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儿和一个人的天赋有很大关系,你的天赋很高但还是差了一截。寂灭之刀想要赢天授之枪,那就选一位继承者吧,让下一代去决出胜负。”
陆冉真快步走上岸,脚步一顿,也不回头,“定论下的未免过早了吧。”
老者对着明月举杯,一口饮尽,“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我也就不是他们俩的朋友了。”
陆冉真还在想那个渔翁的身份,没有如愿地见到天狼星让他有点烦躁,虽然有线索可循可要找到他不太容易。特别是——他必须要和天诛打交道,不管是穆伯还是宗主派出的使者都一心想拉拢他,陆冉真不想变成谁的筹码一直避而远之,可这一次不得不主动接近,不知道途中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