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最好,我宁愿不当这个那颜也不愿与亚坦死斗被外族捡了便宜。”
“舍老是在防着我了?”
“同盟不过只是一个形式,你我心里都该清楚。”
萨貊笑着点头,“那舍老送我这份大礼,到底怎么个送法?”
蒙火儿朝身边的巫商打了个手势。
“那颜若是愿意,可以派人送信过来,最好选些经验丰富的猎人或是巫商随行。入秋就出发,这些人务必要听我的指挥不然在半途就会丢了命。”
“好说。就算能侥幸活着回来,我又该怎么确定舍老会不会做些手脚呢?”
“所以我把这个人送给你。”蒙火儿说,“只有他认识林中的路,如果真的找到了巫医想要避开我的耳目轻而易举,林子的出口有多处,就算我有趁火打劫的念头也没用。”
“够爽快!这件事我开始有点兴趣了。”
“说是送不如说是借,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去毒瘴林,阁下若是不愿冒这个险,夏末一过他还是要回来。”
“我会去凑凑热闹!”
“都说河摩那颜胆大过人,越是危险越要犯险,果不其然。”蒙火儿起身,看着弥由,“令弟,可否送哥哥一程?”
弥由用眼神询问萨貊。
“去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可不多了。”
巫商留了下来立即感觉到周围满是敌意的目光,低着头不作声。萨貊看着弥由和蒙火儿并肩而行直到上马消失在夜色里。
“那颜,该不会他就这么走了吧?”莫汗也在望着北面,有所担忧地说。
“我相信他。”
“蒙火儿是他大哥,两人的关系……”
“有些人在一起要看缘分,就好比乌先生……”萨貊收回目光,看着巫商,“你叫什么名字?”
“扎鲁。”
“蒙火儿把你留下来一定有所用意,不过我相信你。”萨貊把手里的酒囊递过去,“河摩也有巫商,我瞧不起那些大贵族但很敬佩他们。”
“巫商出身都很贫寒,如果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谁愿意跑到毒虫横路的林子里去,我的出身和你一样,只是那里没有毒瘴林而是靠着海。”萨貊看他犹豫着有点惊慌失措,笑了笑,“我小时候出过海陪着那些私家船到北陆行商,海上的流浪武士很猖獗,被撞见了货物被抢不说命还得搭上。所以出海的时候都选在阴雨天,海上的风浪很大,很多船在半途就被风暴击沉了。”
那颜的酒囊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喝的,那代表着一层亲密的关系,他接过握在手中,看着年轻首领的脸,和预想的完全不同上面看不到任何猜忌、怀疑。他只是个猎人,连武士都算不上对这个年轻那颜了解甚少,除了在舍老口中听到几句赞赏又戒惧的评价。
“每一次出海我都没想过能活着回来,我想你前往那片森林也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吧。舍老说的可是真的?你是最后一次去。”
“是。”
“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次呢?是因为这一次最危险?”
“如果能顺利到达巫神头,想要去东面的林子会和村子上的人起冲突,我担心……”巫商摇了摇头,“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根本不是武士的对手,可这种事根本不可能说服他们同意。”
“舍老是怎么打算的呢?”
“说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你一定不信的,对吧?”萨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我不知道……”
“你担心村子上的族民会被杀,甚至被利用,巫医既然是他们的保护神到那时一定会现身,虽然这种做法很愚蠢还很危险,却是逼他出现的最好办法。”
扎鲁愣了一下,“舍老真的会这么做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是觉得这一次去找巫医与前几次明显不同,不管是人数还是方式。更没想到会被当做礼物送给了河摩,这一切事先也没提及过。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扎鲁听得一头雾水。
“我会派人保护那些人,不过你要听我的安排。”
“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是把一些从未讲过的秘密告诉我,还有舍老派你来的真正用意。”
“我听不懂你的话。”
萨貊冷笑,“蒙火儿送我这份大礼,其实是想激我,目的有两个——其一我可能会亲自前去,也许会死在里面,这样就为他除去了一大隐患。其二我派人去,那样的话找到巫医就多了一分机会,他大可守株待兔达成愿望。”
“我什么都不知道。”巫商出其的平静,“我的家人都是舍老照顾着,他说什么我就去做,其他的我都不想。”
“是舍老逼你的?”萨貊眼睛一亮。
“我本来是在镇上做买卖,算不上富裕手头还有几个钱。自从舍老找到我,这些年我的日子好多了,甚至那些大贵族都向我敬酒,我做这一切也都是心甘情愿。”
“你错了。”
巫商惊愕地叫道:“哪里错了?”
“舍老把你的家人照顾的这般好,用意何在?是担心你到了巫神头不肯再回来。那些大贵族讨好你只是满足你心里小小的欲望,巫商不比巫医,说白了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人,你已经成了舍老手中的木偶,被不断利用,你的娘亲、兄弟姐妹随时都会被杀,只要你违抗了他的指示。”
“不是这样的!”
萨貊语调依旧静静的,“那我问你被带去的武士到了巫神头都做了些什么?他们可否还听你的指令?你的话他们真的听的?”
巫商垂下头去,立即安静下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