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坦可不会这么做。”
“所以我才跑来这里,来做个交易。”
“交易?”萨貊挑了挑眉。
“河犁的事我不许外人插手,你只需帮我拖住河汐,干莫罕如果发兵援救亚坦,你就去攻打它的后方。”
“这么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一个秘密。你可能会得到一位巫医,或是更多,有了他们你可能实现心里的抱负。”
萨貊带着玩味的笑容,“那舍老为什么不请巫医来帮助你除掉亚坦呢?那样不更轻而易举?”
“我一直都想,也做出了诸多努力,结果都失败了。”
“我倒要听听,巫医要怎么得到手?”
蒙火儿看着身边的随从,点了点头。
“我见到过巫医,他还救过我的命。”
“什么?”萨貊全身一震。
“东部那片毒瘴林我去过几百次,我是个猎人家里穷想发财总冒险跑到林子深处去,有一次被血吸虫刺到了手,毒发的很快全身火烧般的疼,那时候我晕死过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发现是在一个草屋里,有个人救了我用他配制的药剂。”随从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右手以及小臂的皮肤完全黑了,触目惊心。
“他的房中摆着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剧毒的虫子。我在那里休养了一个多月,渐渐地和他熟了,他对外面的事毫无所知很是好奇,后来我劝他和我一起出去,他一开始答应了后来又犹豫。”
“之后呢?”弥由忙问。
“有一天他一早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随从说,“我担心回去的路上遇到毒虫,带了很多药剂在身上,走了半个月才终于走出去。”
“我回到部落里向人们炫耀这件事,可没有人相信。他们只是说我命大,被毒虫咬伤还能活下来。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心里不服气想找到巫医证明给他们看,今后的几年不断地在林面探索,摸索出了一些路径,可那间草屋怎么都没找到。”
“后来你找到了?”萨貊大体猜出了后面要说的内容。
“是。可里面已经没有人住,墙上结着蛛网,房顶也漏了一个大洞。我想巫医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没有放弃继续朝更深的林子走。”
随从回想着什么,缓缓地跟道:“你们一定不相信我下面要说的,除了舍老信我的话,还专门派人跟随我去找巫医,很多人都没有活着回来……”
“你看到了什么?”萨貊看了蒙火儿一眼,显然他听过很多遍这个故事,脸上静静的没有一丝表情。
“一个村庄。”随从提起这件事仍是一脸的兴奋和震惊,“那一次我在林子里走了几个月,完全迷了路,身上带的粮食、水都用完了,我不断捕猎去充饥,也勉强分辨得出哪些树果没有毒,林子里的泉水很多,十之八九都有毒,无毒的泉水附近的植被都是绿的,林子里的植物大多呈褐色,特别是花——开的格外妖艳越是好看越不能碰。那时候下很大的雨,从早到晚几天几夜都不停,我加倍小心还是被毒虫咬到,虽然是轻伤长久不能医治也会加重,皮肤开始溃烂,视线变得模糊……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只是不断地朝前走,甚至不抱一点希望,我突然听到了人声,小女孩的笑声……我用尽全力呼救,在前面真的有一个小女孩在采花,头上戴着一个花篮,她见到我时有点吃惊却不害怕,叫来了村子里的人,那个村子叫‘巫神头’,听说巫医住在更远的林中,只有寻找传承者才会跑来村上,运气好的话等上几个月就会碰到,差的话几十年也见不到一面。”
“你一定留了下来想等到巫医,对吧?”萨貊问他。
“村子里的人很好客,也不问我的来历,在他们眼中可能我是个疯子,总是说些他们不懂的话。那些人过鬼巫节的时候会戴着骨制的面具、穿着奇怪的服饰围着火起舞,把林子里的毒虫当做贡品祭拜,听说鬼巫节巫医很有可能会出现,可惜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
随从摇摇头,“我在那里生活了一年,后来开始想念草原的生活便下定决心回去,这一年里我走遍了四周大体识得路,东部更远的地方据说巫医就住在里面,只是那里常人都不敢去,毒雾弥漫,低洼的地势汇集着大片的雨水,那里的水都是黑色的,还有泥沼猛兽都不敢走近。后来我总算回来了,一晃十一年过去了,我不想在找巫医了,觉得只能看天意便到了镇子做起了买卖,成了一名巫商。”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还在回忆过去,脸上有几分惋惜和惆怅。
“我派人先后去了九次,能走到村子里的人寥寥无几,更不要说活着回来。”蒙火儿握着酒囊,仰头喝了一口,“一开始我怎么都不肯放弃,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太差,哪怕死再多的人也要找到巫医。后来有个活着回来的小伙子说了几句话,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说了什么?”
“随行的人里有一位是他的哥哥,他的父母死得早自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他拼命练刀想成为一名出色的武士,他跪在我面前说他们这些人应该死在战场上,至少可以瞑目。他觉得林子里的路很长永远没有尽头,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就算同伴死了也不能用手里的刀去报仇,死了几百个人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