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摩部落的人们同样享受着冬日的宁静,贵族们谈论的话题更多则与河汐有关。自从那颜的归来,两大部落的关系便急剧恶化,开春若要打仗如今就该早做准备,那颜不但没有任何指示连分散在各处的兵马也未召回,寨子里的人们心里不安,可没有人敢去询问,那颜回来后发了很大的火,险些把命都丢在路上。
当日被围困在小镇上,多亏弥由的机智、勇武,把追兵阻挡在林外才赢得逃走的时间。萨貊进入河摩地界后,等了几日都不见弥由的归来,心急如焚,不惜派出百人小队分头潜入河汐去寻人,结果一无所获,就在他快要死心的时候,这个北陆的侍卫突然出现在帐外,一问才知他是去寻找巫医的下落去了。
两人的关系由此更为亲密,河摩部落不设舍老一职,萨貊是个聪明的领袖凡事都自己做主。身边的大贵族除了享受本该有的待遇,并无实权,更多的兵马则被放到了边界,内部一旦有事发生大军一动便呈包围之势,那些握有兵权的人多半是他一手提拔的旧部,为了防止内变他还秘密派出了亲信打入掌权者的身边打探情报,还把互有矛盾的部落头领安排在相邻的位置用于制约,这些手段和谋略完全得益于乌苏的教导。
他完全打破了过去部落的统治模式,精于用人,也正是这些努力才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占据了西南之地,并为日后的图霸打下基础。
风卷着雪片漫天飞舞,路上的雪已经没膝乘马都很难行进。这样恶劣的天气,人们则会把火生的很旺,整日都待在帐内。
“这样的风雪,在北陆不多见吧?”萨貊手里正捻着一颗白子,他也是最近才开始学棋,觉得下棋就好比打仗要动脑、看准时机,胜负的关键除了棋技的好坏更在于对局势的判断力。
好在弥由也是个生手,他被找来以为有要紧的事,没想到是下围棋。在他眼里那是书生独爱的东西,看着那颜兴致勃勃也只好听命奉陪。
“北陆的雪也很大,只是不会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若不是这儿冬日的雪,羌络草原可能早已有了统治者,漫漫寒冬,总能给人留以喘息的机会,战机也就错失了。”
“河汐那颜之子的遇害,不知道是谁做的手脚,想要借刀杀人?”
萨貊看着棋面,低笑一声,“岂止如此,我若被杀河摩很快会另立新主,边界部落那些掌权者势必会争夺,免不了一番厮杀,河摩的势力会被削弱。河汐很可能会借此时机发兵南下,后果可想而知。我若没死,查克苏的死就会扣在我头上,百口莫辩。我们已经成了河汐的死敌,何况是干莫罕当上了那颜,早晚会有一战。”
“怕是这雪未化很快就会被染红。”弥由落下一子,叹息着说道。
“会,只是还要等上一段时间。”萨貊指点着棋面,两人也是刚下落子不过十几颗,“想要获胜,布局至关重要,他不会如此草率便掀起战火,就算有这个心思舍老卓络也未必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