髅影拿起酒杯饮干了,他平时很少喝酒被呛得干咳了两声。
“我想你一直都在追踪萧慕的行迹吧,那个人确实不容易对付,被他跑掉了是不是?”
秋墨白话音极淡不带任何责备的语气,他之所以故意不把事情挑明自然是别有用意。
“我要知道他的下落。”
秋墨白看了木鬼一眼,意思一目了然找人的事情他并不在行。
“可能你还要耐心地等上几天。”木鬼想了想说,“他一定藏在了人|流密集的地方,花的时间会多一些。”
“要等多久?”年轻人问道。
“三天。”
“好。”年轻人点点头沉默起来。
木鬼向同伴扫了一眼,秋墨白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有一个人。”年轻人话音明显顿了顿,“尽力帮我打听一下。”
木鬼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友善的语气,特别是“尽力”两个字很是诚恳,他心里知道这个人指的是谁,故意装出询问的神情。
“是个女人。”年轻人搔了搔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容貌算不上丑,一头长发,个子不高不矮,有些瘦。”
秋墨白忍住笑,听他一番描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给人留不下特别的印象,寻找起来困难非常。可能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女人很多都符合这些条件。
“这儿……”木鬼面露为难。
“这个女人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有什么引人之处没有?”秋墨白在一旁提醒说。
年轻人想了好大一会,吞吞吐吐的,“她叫兰舟月。头上戴着一支蝴蝶花钗……容貌俏丽,还有……她喜欢女扮男装。”
“兰舟月……”秋墨白在心里念道着这个名字,话音陡然一转,“据之前的线人禀报苏紫杉经常和一个白衣的俊朗公子来往,会不会是你要找的这个人?”
年轻人几乎脱口而出,“应该是她!”
“那就不必找了,怕是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年轻人惊得几乎站起身来。
“萧慕一直在寻找苏紫杉的藏身之所,既然得知守望人的来意,他没有急着逃走就是为了报一箭之仇。”秋墨白解释说,“从目标身边的人着手往往能事半功倍,这个叫兰舟月的女人在酒肆曾和萧慕碰过面,八成……”
髅影几乎同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个赶车的车夫会不会是他呢?素有耳闻此人很是狡猾,这样一想可能性就更大了。
“那她会不会……”
“别急。我想萧慕还没有从女人口中得到可靠的消息,苏紫杉的所在已经查明,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年轻人缓缓坐下来难掩脸上的一丝急躁,“你的意思是说——她现在还活着?”
秋墨白在心里笑了一下,“这可要看你了。”
“这儿话是什么意思?”
“萧慕很可能会带着她前去那家客栈,也有可能把她关押在某个地方,你若是让他跑掉这个女人怕是活不成了。”
“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年轻人沉声问。
秋墨白轻抚着额下的长须,沉默了半响才说:“耐心等等吧,我想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入夜。
女人轻轻推开了窗子,细雨飘洒空气中带着一股清冷,街上的行人走的匆忙,对面不远的一家青\楼生意稍显冷清,偶尔能听到几声琴响。
苏紫杉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昨晚墨斩并没有照计划那样回来一定出了什么事儿,这么做终究是太冒险了,面对那个男人能全身而退的人寥寥无几。
一把棕色纸伞闯入视野,虽然看不到伞下的人不过很明显此人是朝着客栈而来。苏紫杉神色似悲似喜,袖子里的短刀无声地滑到掌心,守望人的出现大多都出乎意料,那这个人会是……
她拉上了窗子,小步走到门口紧贴着墙壁,无论是守望人的哪一位前来她都必死无疑。苏紫杉早已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要全力一拼,她不要像叛徒那样自行了断死后还要受人唾弃。
来者上楼了,步调很急。一声声步音应和着加快的心跳声,苏紫杉攥紧刀柄长长地吸了口气。
来者径直走入右侧的走廊,纸伞的滴水声清楚可闻,来者一手提着伞另一只手不知道握着什么,苏紫杉全凭感觉确信此人带着兵刃。
叩门声。
苏紫杉呼吸几乎停了,来者不偏不倚地停在房门前,一切的响动也随之沉寂下来,她几乎要忍不住对着窗影扑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