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带走两人,安排他们打扫客栈,又回到药铺看望佟掌柜。
“佟掌柜,我带你回客栈,你看行吗?”悦儿走到佟掌柜面前,小声问道。
佟掌柜心中对悦儿有些埋怨,但是见这个丫头不过才几岁,还为自己操心,顿时心中的怨恨减少了几分,点着头,虚弱地说道:“就算死,死在自己的家中,也好过死在大街上。”
“掌柜的,你别乱想,你会好起来。”小二一直守在佟掌柜身边,安慰道。
岑大夫听到悦儿的提议,没有反对,反正这儿里客栈只隔一条街,将后院的墙打通,便可直接走到佟掌柜的客栈,而且自己这里人来人往,也不适合病人修养。
悦儿见和尚将客栈打扫干净,第二天一早就接走佟掌柜。
陈妈妈跟着悦儿走进客栈,发现只打扫了一间屋子,还是给佟掌柜住的,顿时抱怨起来:“丫头,你看看这里脏成什么样了,灰都堆了一层,你让我住哪呀!”
“大家听我说,你们自己住的地方,自己收拾,但是不许住楼上,天黑后不许点灯。听见没有?”悦儿说完,看着陈妈妈说道:“老子没求你住这儿,不乐意就滚,不要一副受害者的可怜模样,老子看见就心烦。”
陈妈妈见悦儿毫不留情面地指责自己,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冲进一间积灰的屋子,“嘭”地关上门,赌气不出来。
“呸,什么玩意儿,几十岁的人了,说话还学小姑娘,嗲声嗲气。真恶心。”和尚在一旁厌恶地说道。
“好了,都别说了,都忙自己的去吧,让佟掌柜好好休息。”悦儿说完,将店小二带到一旁,谈话:“以后你们就住这里,外面不要管,让人一眼望来,感觉这里没人住。”悦儿说完,递给店小二几锭金银,继续说道:“你以后就安心照顾佟掌柜,其他的事情吩咐他们两去做。”悦儿让乞丐做掩护的事情对着店小二说了一遍。
店小二点点头,明白地说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佟掌柜,不会让人再抓到他!”
悦儿点点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便回张家。
悦儿一走进张家的小院,便听见张婶的声音:“恒儿,你倒是出来吃点东西,你已经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会憋出毛病的,你倒是出来呀。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悦儿寻声走去,只见张婶站在张恒的房门前,敲打房门。
“婶,张恒咋了?”悦儿拉了拉张婶的衣服,好奇地问道。
“悦儿,你回来了?”张婶还来不及说话,便听见屋内传来张恒的声音。随着又听见“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张恒探出头,瞧了瞧四周,一把拉住悦儿,又将门关上。将张婶关在门外。
“恒儿,你抓丫头干什么,你快开门!”张婶在门外担心地直敲门。
“婶,我没事,你先去休息,我来劝劝张恒。”悦儿对着门外,大声说着。
“张恒,娘告诉你,可不许欺负丫头,丫头才几岁的小娃,又没了娘亲,流落街头,孤苦无依,要是丫头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会让你好受!”张婶放下恨话,却见门依然紧闭,心里十分着急。
悦儿看到张恒双眼凹陷,还挂着黑眼圈,嘴角抽了抽,吃惊地问道:“我艹,张恒,你到底多久没睡觉了,这副熊样!”
“我······”张恒抓着脑袋,看了一眼悦儿,又难过地垂下头。
“你······”悦儿的思维飞快地转动,猜想张恒到底受到了什么打击,才变得如此颓废,悦儿小心地问道,“你,该不会被轮女干了吧?”
“悦儿,你胡说什么!”张恒听到悦儿的话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纠结地说出现在地担心:“我······”但是话到嘴边,张恒又收了回去,说不出口。
悦儿看到张恒欲言又止,想起一部电视上,玩一夜、情的女子想告诉自己好友,自己怀孕时的表情,一模一样,顿时,悦儿吃惊地咋呼道:“你不仅被轮女干,还怀孕了?”
“悦儿,你疯了吗,我是男子汉,怎么会怀孕!”张恒说道这里,脸上一片通红。
“我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吗?”悦儿尴尬地笑了笑问道,“那你到底咋了,我们分开时,你还好好的!”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张恒紧紧抱住双臂,坐在地上,痛哭地说道。
悦儿顿时瞪大眼睛,小心地问道:“你不会是让我对你负责吧?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啊!”悦儿坚决捍卫自己的尊严,绝不随意带绿、帽子。
“你对我付什么责,我都已经被你毁了!”张恒顿时怒气冲天地大吼道。
在外面偷听屋内谈话的张婶,顿时吓傻了,她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丫头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和恒儿发生关系,这不可能。张婶死死扣住门把手,尖起耳朵继续偷听,现在她的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娘子,你在干什么?”张大山拄着拐杖,慢慢走来,担心地问道,“恒儿出什么事了?”
“嘘!”张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离开房门,拉住张大山,赶紧离开,将屋内偷听到的话,对着张大山说起。
“张恒,你说,你说我到底怎么把你毁了,如果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子认了,对你负责。你要是说不出,你看老子以后还认不认你这个朋友!”悦儿也怒了,说了半天不着边的话,连现在都还不知道张恒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我做贼了,都是你让我去偷东西!”张恒愤怒地看着欧阳悦儿,大声吼道,“他们都报官了,我现在都不敢出门,就怕被人认出来,抓紧大牢。如果我被抓进大牢,你让我有何面目面对我的双亲,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张恒抱怨完,瘫软在地,心中毫无主意。
“你既然这么纠结,咋不去报案自首。说不定县老爷会看到你坦白,从宽发落呢!”悦儿也急了,说着气话。
“你!”张恒看到悦儿这样说,顿时吼道,“都是你指使我去偷东西的。要自首也该你去自首。”
“我让你偷什么了?”悦儿矢口否认道。
“你让我偷药材!”张恒底气十足地回答。
“那你偷了吗?”悦儿问道。
“偷了!”张恒底气不足,低下头小声回答道。
“给我了?”悦儿反问道。
“送给岑大夫了。”张恒回忆地说道。
“那岑大夫把药又拿到何处去了?”悦儿循循善诱地问道。
“给病人用了。”张恒心中又想起那些受伤的病患。
“病人为什么要生病呢?”欧阳悦儿看着张恒,很无奈地追问道。
“好多人是被收赋税的衙役打伤,也有人被土豪劣绅打伤······”张恒完全陷入回忆之中,深恶痛绝地说道。
“那官府可曾管过?”悦儿郑重其事地问道。
“没有,可恶的狗官,只会仗势欺人,哪里会理会百姓的死活!”张恒想起一个个死去的平民百姓,心中深处隐隐作痛。
“那你可想杀了这些狗官,替百姓讨回一个公道?”悦儿生怕张恒又迁怒到张大山身上,赶紧转移张恒的注意力。
“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张恒大声说道。
“你都想杀了他们,你还怕他们干啥!”悦儿终于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木头疙瘩,不能和他讲道理,只能讲事实。
张恒听到这里,心中的害怕少了许多,可是自己真的行窃了,张恒摇摇头,再次苦恼地说道:“难道他们杀人放火,我就该偷鸡摸狗吗?”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是主谋,行吧。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你找药铺赔偿损失,不该让你拿药当补偿,送去救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被人骗了一锭金子,只买到一株草药。是我让你这个正人君子行窃,弄得你寝食不安。我这就去县衙投案自首。正好,现在县老爷正满大街的找我,就让他来抓我,反正多一条少一条罪名都一样是死。”悦儿顿时气乐了,你他玛的是正人君子,老子就是土匪强盗。行了吧!
悦儿站起身,带着怒气离开房间,一把拉开房门,突然,两个身影倒了进来,却见张大山和张婶,双双从门后摔了进来。
“娘!”张恒抬眼看到倒进屋的两个人,顿时吃惊地喊道,同时又看向张大山,不乐意地责备道:“张大山,你丢人就算了,还带着我娘来偷听,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张大山原本尴尬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在张婶的搀扶下,爬起身。埋头听训,不敢反驳。
张婶也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埋着头,瞪了一眼张恒。随即又看向悦儿说道:“丫头,偷窃是不对的,以后别让恒儿干这事。”
“恩,这么做,不是太对。”张大山在一旁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呵呵,真的不愧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悦儿走出房门,对着张婶说道,“婶,我把张恒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我以后不来你这了,我在外面买了一套院子。”悦儿说完,满心怒气地离开。
“······”张婶本想劝阻悦儿,却见悦儿带自己的儿子行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恒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悦儿离去。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丫头,你住哪,叔去看你!”张大山在家里最没地位,见众人都不开口挽留,自己也不好说话挽留,只能默默擦着眼泪,不舍地追问悦儿的住处。
“等你腿好了,来善人街找我吧!”悦儿头也不回地扔一下一句话,离开。
当悦儿回到客栈时,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悦儿深吸了一口气,自我安慰地说道:“不要难过,悦儿,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原则,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别人!”她擦了擦眼泪,从小巷侧门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