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段逸凡怒火直冒,可是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且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妻子的遗体遭到了何等对待,于是放弃了与她纠缠,急急奔进房间。
一冲进房间,他便直冲到床前,检查妻子的遗体,对晚秋怀中的婴儿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心中想的念的只有妻子。
即使涵儿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心中的爱依旧不曾有半点减退,反而更加深浓,几乎将他逼疯,有了随她而去的念头。可是,他们说好的,不能做傻事,要连同她的份好好的活下去,他已经答应了涵儿,所以他不会那样做。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心中这份深到刻骨铭心的爱要如何尘封,这痛不欲生的丧妻之痛要如何磨灭,真的好痛苦!涵儿为什么这样丢下他了,以后的日子他要如何度过?
“小姐的遗体已经好好缝合过了,跟原来没有什么不同,您还是快看看小少爷吧!”虽然知道他悲伤痛苦,但晚秋还是将孩子抱到了他面前,试图让这新生的小生命拯救他的内心。
看她将孩子抱近自己,他抬手阻止了她继续靠近,将脸别开,道:“别让他靠近我,我不想看到他。”
晚秋停下脚步,吃惊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正睡得酣甜的小人儿,不禁悲从心起,落下了眼泪。
“姑爷是什么意思?因为他是小姐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所以就把责任全都推到这样小的孩子身上,无法对他展现父爱吗?他只是个刚出生,连话都不会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小生命,姑爷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就算再怎么痛苦悲伤,也不能迁怒一个小婴儿呀!这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小姐用命换来的他们两人爱的证明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把他带走!让他离我远点!”段逸凡大吼,正如晚秋所言那般,无法对那孩子展现父爱,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讨厌他到了极点。
因为他的大吼,睡梦中的小婴儿被他惊醒,哇哇大哭了起来,晚秋连忙哄他,可是听着他的哭声,她的一颗心都揪紧了,更加悲伤难过。
雪轻一进房间就见到这情形,心情顿时不爽,道:“这是你的亲骨肉,你要怎么对他我管不着,但可以请你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吗?这孩子不足月就被取出来,能这么健康虽然万幸,但还是个脆弱的早产儿,别太过分,让我的努力白费了。”
这孩子好不容易在她手上活了下来,他这个当父亲的却毫不怜惜,真是让她看得恼火!
“谁让你多事了?我又没求你做这些!竟敢破坏涵儿的遗体,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段逸凡旧事重提,怒不可遏的大吼,令晚秋怀中的小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你是没求我,但段夫人求了,我只是遵守了我跟段夫人的约定而已。”雪轻一句话,将段逸凡说得哑口无言。
她眉头紧皱,掏出一只小瓷瓶,放到小婴儿的口鼻处晃了晃,似乎是吸入了里面的药,小婴儿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的睡着了。
“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很让人火大!孩子是无辜的,把你对段夫人的爱,哪怕是转移一点点给他也好,他可是段夫人生命的延续啊!”雪轻受不了的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接着道:“段夫人用仅剩的生命换来的孩子,你讨厌他,不就等于是否定了段夫人所做的一切吗?段夫人的努力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赶紧离开,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段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段逸凡又将炮口转向雪轻,压根儿不管她是孟雪轻还是公孙雪儿,直向她开炮。
雪轻双手环胸,冷冷的哼了一声,“哼!也是,我只是个外人,的确不该多管闲事,只可惜了段夫人的一片心意,她一定没想到吧,自己努力孕育的爱情结晶,竟被丈夫如此对待,倘若她泉下有知,不知该多伤心啊!”
她声音不大,就好似在自言自语般,并没有直接对他说,可是这番话听在段逸凡耳里,那简直是直戳他的心窝子。
“你……”他气得咬牙切齿,怒瞪着她却无法反驳。
“这孩子身体比一般的孩子差,大意不得,我得给他调养几天,这里非我久留之地,就麻烦晚秋带着小少爷跟我一起去外面住几天了。”雪轻无视他的愤怒,兀自对一旁的晚秋道。
“啊,好……”
“不用麻烦了,你直接把他带走就是,反正我也不想看到他,最好带得越远越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等晚秋的话说完,段逸凡便打断她,宣布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决定。
雪轻吃惊的回头看着他,这个男人,竟然不要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看在是妻子努力孕育,最后留给自己的牵挂,他也不该如此绝情啊!他到底是有多讨厌这个孩子啊?
“够了!我知道了,姑爷既然不要他,那就由我来养,我会带小少爷离开段家,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晚秋受够了,她无法容忍无辜的小少爷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更无法忍受不顾小姐遗愿,毫无父爱可言的姑爷的言行。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明知道因为涵儿让我代为照顾你的遗言,我不可能让你走,你还故意这样说,你这是在逼我!”段逸凡火大不已,恼怒的瞪着晚秋。
“我没有那个意思,逼人的是姑爷才对,是因为您不要小少爷,才逼得我无法继续待在段家。”晚秋咬牙,吸了吸鼻子,道:“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只听从小姐的吩咐,小姐最为牵挂的就是小少爷,我不会让他受到您的冷漠对待,我会带他离开,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大,所以,请姑爷永远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更不要来找我们,打扰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