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十分注重对子女的言传身教,不仅悉心培养出了三个院士,还缔造出满门才俊的传奇。
梁启超的九个子女依次为:思顺、思成、思永、思忠、思庄、思达、思懿、思宁、思礼。他们中有七人曾到国外求学或工作,学成归来后相继成为著名的学者或专家。
其中梁思成从事古建筑研究和教学工作,是我国建筑教育的奠基人之一,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立下汗马功劳;梁思永为中国考古事业的发展和考古人才的培养作出了巨大贡献;他俩都当选为第一届中国科学院院士;梁思礼先后领导和参加了多种导弹和运载火箭的控制系统研制试验,1987年当选为国际宇航科学院院士。
孩子们年幼时,梁启超经常让他们围坐在小圆桌旁,他就像说书人一样,一边与孩子们声情并茂地聊天说话,一边绘声绘色地讲古论今,讲的都是古今中外历史上爱国英雄的故事。他通过与孩子们面对面的谈话,传递他对孩子们的情爱,也和他们热烈地讨论国家大事、人生哲学以及治学的态度和做学问的方法。针对孩子们如何读好书,梁启超曾经总结过一个“三步”读书法,即鸟瞰、解剖、会通。鸟瞰就是粗略了解大概,明确重点;解剖是将各部分仔细钻研,重要处细解剖,疑难处细研究,有所得则记忆之;会通指上下左右贯通,将全书彻底了解而后已。梁启超认为教子之道要贯穿“严”和“爱”两个字。“严”出于理智,“爱”则出于情感,二者缺一不可。在学习和做人方面要“严”字当头,在生活上要以“爱”相扶。
有一次,年幼的梁思永和一位小朋友互不相让,随后就扭打起来。虽然是那位小朋友的过错,但梁启超仍严厉地批评了思永,并提出三个问题让思永反思:一是有没有必要打架?二是怎样与对方和好如初?三是再碰上这类事应该怎么处理?在思永给出了满意回答后,梁启超才让思永吃午饭。之后,梁启超还亲自带着思永前往对方家中向小朋友道歉。
梁启超感情丰富,对子女更是“舐犊情深”。梁启超20岁时,大女儿出生,他对女儿充满了无限疼爱。后来,即使相隔千里万里,父女间也是书信往来不断。梁启超给长女的信多达几百封,每一封信中都有“宝贝思顺”“我的宝贝”这样的昵称,即便是死神降临,他也不忘倾诉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在教子生涯中,梁启超极为推崇趣味教育。他说:“凡人必常常生活于趣味之中,生活才有乐趣,才有价值。若哭丧着脸度过几十年时光,那么生命便成为沙漠,这样的活法有什么用?”他十分注重孩子们的个性,非常尊重他们的意愿,用心细致地掌握每一个孩子的特点,因材施教,做到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并鼓励孩子:“一旦对某一方面感兴趣,那么,你会觉得像换了个新生命,如朝霞飞虹,如新荷吐绿……”
梁启超强调学习要劳逸结合,“多做游戏多运动”。长子思成在清华大学读书时,各科成绩十分优秀,业余爱好极其广泛,是清华大学铜管乐队的队长,还在全校运动会上获得过跳高第一名的佳绩。孩子们在学业上遇到困难时,梁启超总是告诉他们“莫问收获,但求耕耘”。得知思庄在国外英文成绩不理想,梁启超极力安慰:“不要紧的,千万不要灰心丧气,要鼓足勇气求得真知。”他还说,“庄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你能在37人中考到第16名,也很了不起的,我很满足。不要着急,只需再努力努力就会好的。”
梁启超还时常劝孩子学些常识性的东西,特别是文学或人文科学,他说:“如果对一门太专,容易把多彩的生活弄得过于平淡。生活太单调了,易产生厌倦心理,厌倦即成苦恼之事,这是厌学的根。”为了尽快提高孩子们的国学、史学知识,梁启超聘请他在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的学生谢国桢做家庭教师,在家中手把手地对他们进行辅导。课程从《论语》《左传》开始,至《古文观止》,一些名家的名作和唐诗宋词,由老师选定重点诵读,并且还要背。孩子们每周写一篇短文,文章用小楷毛笔抄写工整。史学方面,从古代至清末,由老师重点讲解学习。经过一年多的刻苦学习,几个孩子的国学、史学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理论研究日益精进。
梁启超既是家长、父亲,更是儿女们的朋友和导师。他的人文取向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子女:“我平生对于自己所做的事,都能品出味道。什么悲观、厌世,从来没有在我的词典里出现过。”
民国初年,梁家虽已进入上层社会,但不曾改往日的寒士家风。梁启超对孩子们的要求始终是好学、坚韧、勤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