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
《黄帝内经》研究述评
张登本李亚军
《黄帝内经》,简称《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也是至今一直都地位最高的中医经典理论巨著,是我们的先人对世界医学所作出的伟大贡献。由于“其文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遐迩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征,验之事不忒”(唐·王冰《黄帝内经素问注·序》),“垂不朽之仁慈、开生民之寿域”(明·张介宾《类经·序》),所以自问世之日起,即被尊为“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王冰序),对中医药学的思维方法、学术理论、临床实践、现代应用等诸多方面都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并在继续发挥重要而积极的作用。
一《黄帝内经》名义
(一)《黄帝内经》释名
《黄帝内经》之名,始见于西汉末年刘歆所著的《七略》,后载于东汉班固的《汉书·艺文志》。其所以冠以“黄帝”之名,乃是受当时托古学风的影响,不外乎申明其道也正、其源也远而已。
古书以“内”、“外”命名者,一般是就内容而言的,如《抱朴子》之“内篇”二十,所言为神仙鬼怪、方药养生之事,属道;“外篇”五十,所言为人间得失、世事臧否之事,属儒。《黄帝内经》,是与曾长期流行的《黄帝外经》相对而言的。只因《黄帝外经》早佚,故二者难以对比认识而尽得书名中“内”之真义,或可据《抱朴子》之“内”“外”篇义而另从医道方面予以类推。后世虽有解“内”为“五内(五脏)阴阳”者(明吴昆),但颇嫌牵强,恐非本义。名之为“经”,始于汉初。其所谓“经”,非儒学之经,系指医学之“经”。因为其中所言医学道理至真至要而又至善,是关于济世活人妙术之大典,是医林习业的最高法则和圭臬墨绳,故然。《内经》作为书名,早期并不是《黄帝内经》的简称、专称,唯因《黄帝内经》在以“内经”名书者中意义最大、流传最广、影响最为深远,地位最为尊贵,故自西晋皇甫谧以降,遂为《黄帝内经》之简称、专称而别无他指。
(一)《素问》释名
《黄帝内经》分为《素问》和《灵枢经》两大部分。《素问》之名,始见于东汉·张仲景的《伤寒论·序》。其中写道:“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论》、《胎胪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次在西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序》中也有提及:“今有《针经》九卷,《素问》九卷,二九十八卷,即《内经》也。”对《素问》之名的解释,则始于诠注该书的第一人——梁·全元起。北宋·林亿认为全氏之解“义未甚明”。其后虽有数说,但都较为玄深。明代吴昆、马莳、张介宾等人认为,此书为黄帝与歧伯等臣对医学“平日讲求”、“平素问答”、“平素讲问”的记录。其解贴切朴实,所以钱超尘先生说:“把黄帝与岐伯等人平素(对医学)互相问答的内容记录下来整理成篇而名为《素问》是完全合理可信的。”一说,素者,本也;问者,单词复用,问答也。“素问”二字,其意是关于医学最根本、最基本之问题的问答,因以名书,亦属得旨之解。
(三)《灵枢经》释名
《灵枢经》作为《黄帝内经》分册之名出现较晚,始见于中唐时期王冰的《黄帝内经素问注·序》。又王冰在其《黄帝内经素问注》中将《灵枢经》与《针经》两名并提,这不但可以看出《灵枢经》即是《针经》,还可看出一书二名、并称并存是其时医林共知之事。学者一般认同“灵枢”之名为王冰所为。王冰之所以把《针经》易名为《灵枢经》,与他所处的始终以道教为国教的有唐一代之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在唐代,以“灵”、“宝”、“神”、“枢”命名的书籍很多,王冰本人既是名医,又是道教信徒,故受道教思想影响而将《针经》更名为《灵枢经》是可信的。至于明·马莳所解的“谓《灵枢》者,正以‘枢’为门户,阖辟所系,而‘灵’乃至神至玄之称”、张介宾所解的“神灵之枢要,是谓《灵枢》”等,虽有可取之处,但未尽其义,故《黄帝内经研究大成》认为,“这些解释恐怕都是求之过深,未见符合王冰当时改《九灵》为《灵枢》的原意”。
(四)《黄帝内经》162篇命名规律
《黄帝内经》18卷162篇,篇篇有名,各各不同,自有其义,均有所据。此处仅就162篇篇目的命名规律予以概括:
第一类:以篇中所论内容命名以这一方法命名的篇目占绝大部分,但细究之下,又有差别:有以该篇全部内容之精髓名之者,如《素问》的《上古天真论》、《四气调神大论》、《阴阳应象大论》、《六节藏象论》、《三部九候论》、《通评虚实论》、《太阴阳明论》、《热论》、《疟论》、《刺疟论》、《咳论》、《厥论》,《灵枢经》的《邪气藏府病形》、《经脉》、《经水》、《经筋》、《骨度》、《脉度》、《癫狂》、《海论》、《痈疽》等。上述诸篇,内容与篇名是完全一致的,见其篇名即可知其内容之全部;有以该篇主要内容名篇而兼论其他者,如《素问》的《脉要精微论》、《平人气象论》、《骨空论》等,《灵枢经》的《九针十二原》、《本藏》、《邪客》、《论疾诊尺》等;有以篇名提示本篇的一小部分、将这一小部分内容作为篇目命名的发端导语者,如《素问·汤液醪醴论》、《灵枢经》之《水胀》、《大惑论》等;有以篇名向读者提示该篇内容为解释别篇、阐发别篇者,如《素问》的《阴阳脉解》、《针解》,《灵枢经》的《小针解》、《九针论》等;有以总括别篇内容为名者,如《素问·标本病传论》就是总结汇论《灵枢经》的《病本》和《病传》的;还有以提示法提示本篇内容者,如《灵枢·上膈》,文中只有“上膈”之名而无“上膈”之实,所论乃“下膈”之理。
第二类:以该篇内容的重要性来昭示后学而命名如《素问》的《金匮真言论》、《灵兰秘典论》、《玉版论要》、《玉机真藏论》、《宝命全形论》、《至真要大论》,《灵枢经》的《玉版》、《通天》等篇。
第三类:以向读者提示本篇与他篇所论有别、不可混淆之意而命名如《素问》的《五藏别论》、《经脉别论》、《阴阳类论》、《长刺节论》,《灵枢经》的《杂病》、《周痹》、《水胀》等篇。
第四类:以学习方法、职业道德、思维方法以及治疗宜忌事项等示教内容来命名如《素问》的《诊要经终论》、《移精变气论》、《异法方宜论》、《刺要论》、《刺齐论》、《刺禁论》、《刺志论》、《著至教伦》、《示从容论》、《疏五过论》、《征四失论》,《灵枢经》的《外揣》、《禁服》等篇。
第五类:以该篇在《黄帝内经》成编时的流传方式而命名如《灵枢经》的《师传》、《口问》等篇。
上述五类,虽未尽述《黄帝内经》162篇名义确立之全部,但从中可见其命名之一斑。
二《黄帝内经》的成年书年代
《黄帝内经》一书,自《汉书·艺文志》著录时征引《七略》作“《黄帝内经》十八卷”后,其名沿用至今,从无变更。至于何时成书,诸家看法不尽一致。多数学者认为,要谈其成书,应当把《黄帝内经》的成编与其中的内容分开两说。就《黄帝内经》的成编(亦即书名的出现)来说,应在西汉的中晚期,早不过于《史记》、《春秋繁露》,晚不迟于《七略》,这一说法是可信的。若就162篇的内容而言,则形成的时间跨度较大。有的篇章文字古朴,应当形成于春秋战国时代,《灵枢经》的相当篇章可以肯定就是在这一时期形成的;大部分篇章则形成于秦汉时期,尤其是涉及阴阳五行学说较为深刻的内容,均应视为形成于阴阳五行学说发展成熟的秦汉之时或之后;有的内容则是东汉研究成果的补入,如《素问》的“运气七篇大论”、《阴阳应象大论》及《六节藏象论》的第一节者是。如果依此推论,《黄帝内经》162篇内容形成的时间跨度前后当有数百年,故人们常说《黄帝内经》“非一人一时之作。”至于宋人补入的《素问》第七十二篇《刺法论》与第七十三篇《本病论》,虽然有人评之为“言辞鄙陋”,但其内容却与“运气七篇大论”属同一学术体系,是对“运气七篇大论”内容的一种补充,尤其是对客气六步的“不迁正”、“不退位”、“升而不前”、“降而不入”的机理、由此产生的物化物候特征、发病致疫规律、针刺治疗方法、疫气流行规律及预防措施等内容的补充,这就使得五运六气理论在医学中的运用更趋完善和切实有用。
三《黄帝内经》的沿革
(一)《素问》的沿革
《素问》之名,在张仲景的《伤寒论·序》中首次出现以后,也从无变更,但内容却有变化。流传到西晋皇甫谧时,就“亦有所亡失”(《甲乙经·序》);到梁全元起对其进行第一次训解时,更散佚了第七卷,九卷本只乘下了八卷,这可以隋杨上善的《黄帝内经太素》为证;中唐王冰所见的《素问》本,不但“今之奉行,唯八卷尔”,而且“世本纰缪,篇目重迭,前后不伦,文义悬隔,施行不易,披会亦难。岁月既淹,袭以成弊。或一篇重出,而别立二名;或两论并吞,而都为一目;或问答未已,别树篇题;或脱简不书,而云世阙:重《经合》而冠《针服》,并《方宜》而为《咳篇》;隔《虚实》为《逆从》,合《经络》而为《论要》;节《皮部》为《经络》,退《至教》以先《针》。诸如此流,不可胜数。”(王冰《黄帝内经素问注·序》)。可见,此时的《素问》已是满身疮痍,面目全非。经过王冰历经十余年的艰苦工作,重新予以全面深入的研究整理、校注补佚,才基本还其原貌并使之盛传不朽。后世尽管有对王氏指责有加者,然而都无碍于王氏对《素问》作出的重大贡献。至北宋林亿等人重新校正时,虽然又见多处错误,但经王冰次注的《素问》本除在林亿前就补入两篇遗文(即《刺法论》与《本命论》)之外,再无大变,遂成为今人所见的《素问》世传本。
(二)《灵枢经》的沿革
《灵枢经》的情况与《素问》不同,虽然书名数经变迁,但内容却并无大的损益,基本依旧。它在《黄帝内经》中称作《针经》,《灵枢·九针十二原》开篇即云:“余子万民,养百姓,而收其租税。余哀其不给,而属有疾病。余欲勿使被毒药,无用砭石,欲以微针通其经脉,调其血气,营其逆顺出入之会,令可传于后世,必明为之法。令终而不灭,久而不绝,易用难忘,为之经纪……令各有形,先立《针经》。”王冰也曾以此为名(见《素问》的《三部九候论》、《调经论》王注)。由于《灵枢经》是九卷本,所以张仲景、王叔和将其称为《九卷》,认为《九卷》就是《黄帝内经》自称的《针经》。皇甫谧则将《针经》与《九卷》两名互用,其《甲乙经·序》中说:“今有《素问》九卷,《针经》九卷,二九十八卷,即《内经》也……《素问》论病精微,《九卷》是原本经脉,其义深奥,不易览也。”自皇甫谧之后,《灵枢经》的影响日渐扩大。
《隋书·经籍志》将《针经》冠以“黄帝”之名而称作《黄帝针经》,《旧唐书·经籍志》又改称为《九灵经》,简称《九灵》。自王冰首次运用《灵枢》之名以后,由于辗转传抄,散佚内容较多,林亿等人校勘《素问》时在皇朝图书馆中也未看到《灵枢经》的全本。幸于北宋嘉八年,在高丽国所进献的医书中有足本《黄帝针经》,于是经南宋史崧反复勘校后颁行,成为今人所见的《灵枢经》九卷足本。
四《黄帝内经》的主要学术内容
《黄帝内经》的内容相当丰富,总其大要,有以下十四个方面:
(一)阴阳学说
阴阳是我国古代哲学范畴中的特有概念,肇始于殷商时期,勃兴于春秋战国。是先贤在生产活动过程中对太阳活动进行观察的基础上逐渐形成的。早在公元前870年,先贤就运用阴阳的对立运动来解释地震的成因。在阴阳学说形成完善的过程中,先贤还不断地借用与之同时发展的其他学科的成就。当然,阴阳学说又渗透于其他学科之中,其他学科在发展过程中也必然地吸收阴阳学说的合理成分。中医学更是自无例外地将阴阳学说这一含有浓郁辩证唯物主义精神的哲学思想加以充分利用,而且是运用得最成功者。可以这样认为,阴阳学说是中医学从原始的经验医学向具有系统理论的高深医学升华的催化剂。不但是中医学的说理工具、指导思想,而且与医学内容融为一体,成为医学科学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阴阳学说正是由于与医学内容的融合,才使得它沿着辩证唯物主义的轨迹发展并得到了最完整、最系统的表达,也才使得它——充满睿智的哲学思维得以延续至今。《黄帝内经》就是阴阳学说与医学实践相结合的灿烂结晶。一部洋洋大观的《黄帝内经》,几乎处处都闪耀着两者结合的光辉,尤其是《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这篇专文,可谓两者结合最为完善的范例。篇中对阴阳的定义,特性、对立制约、互根互用、消长平衡、相互转化等具体内容,对阴阳学说在医学中广泛用以解释人体结构、物质代谢、生理病理与用于疾病的诊断、治疗、养生等问题,都一一作了颇为完整的论述。
(二)五行学说
五行最初也是属于我国古代哲学范畴的特有概念,它与阴阳概念形成的时间相距不远。五行学说源于先人对五方的认识;《尚书·洪范》对五行的精要论述,为五行的学术内容构筑了基本框架;经过春秋战国时期的发展,至秦汉遂臻于成熟并在《春秋繁露》中得到了广泛运用。《黄帝内经》在其理论的形成过程中,从医学的角度借用了这一哲学思想,并以五行归类和五行生克制化的理论,巧妙地与阴阳学说相结合,建立了人与自然相结合的“四时五脏阴阳”之整体模式,并用以解释人体五脏的生理特征及其功能活动、脏腑组织之间的广泛联系、疾病状态下的脏腑病传规律;同时,阐发了如何应用五行理论来判定病位、推测病传、进行预后与指导临床用药及针刺取穴等实际问题,使五行学说合理的唯物辩证思想之内核在《黄帝内经》中尽可能地得到了发挥。
(三)脏象学说
“脏象”一词,原作“藏象”,首见于《黄帝内经》,后世多长期沿用,今作“脏象”,也有在用指“脏象”时仍作“藏象”者。此“藏”,为“脏”的古字。然而写作“藏象”,自有其理,因为它从字面上就反映了《黄帝内经》的基本思维方法和认识方法,正如张介宾所诠释的那样:“象,形象也。藏居于内,形见于外,故曰藏象。”有诸内必形诸外,藏居于躯体之内的脏腑组织是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脏腑组织奥秘的机能活动是生命的内在本质,这些都会通过体表的各种现象得到体现和表达。《黄帝内经》的作者从其特有的思维出发,创造并运用了这一通过观察、分析外部征象来探求内在形质根本的、至今仍不失为人们认识事物的重要方法。
脏象理论认为,人是一个有机整体,各脏腑组织之间在结构上虽然形态各异,但却不可分割;功能上虽然各有分工,但又必须相互协调合作;病理状态下所患病证虽然不同,但却常常互相影响。《黄帝内经》有相当的篇章专论这些内容。在形态学方面,对脏腑具体的位置、形状、容积、重量、基本构造、长短、大小,都有较为准确的记述。脏腑功能不是各分支功能的简单相加,而是更高层次上的综合效应。肝、心、脾、肺、肾五脏与五脏系统又有较大区别,尤其是五脏系统,不能简单地从解剖学角度去认识,而要站在生理病理学的综合效应之高度上去理解,这可说是认识《黄帝内经》理论中之脏象学说的最高境界,非此则不足以言说“脏(藏)象”。
(四)精气血津液
精、气、血、津液,是人体脏腑在完成生理活动过程中的产物,形成以后又是各脏腑乃至整个生命活动的全部之物质基础。《黄帝内经》对之相当重视,在《灵枢经》的《本神》、《营气》、《营卫生会》、《决气》、《五癃津液别》、《卫气行》等篇中作了专章论述,对精、气、血、津液的概念作了甚为严格的界定,对其性状、功能、生成输布过程、运行规律、相互之间的关系,以及与脏腑、与生命活动的关系,失常时所产生的种种病证,都有深刻的阐述。这些理论又与脏象理论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五)经络学说
经络是由经脉和络脉组成的,是人体内具有运行气血、联络脏腑肢节、沟通上下内外、感应传导、调节平衡等作用的一个特殊的网络状巨系统。这一巨系统由经脉(包括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十二经别)、络脉(包括大络、浮络、孙络、阴络、阳络)、经筋和皮部组成。关于十二经脉的命名,与《周易》中阴阳太少的划分和人们对自然界阴阳盛衰之消长规律的认识、经脉循行部位以及其中气血的多少均有一定关系,《素问·阴阳离合论》、《灵枢·阴阳系日月》等篇对此都有精辟论述。经脉的循行部位及其连属的脏腑组织各有区别,分布在不同经脉的腧穴各有功能,经脉所发病证也很广泛复杂,这些内容在《黄帝内经》中均有系统而深入的阐说并占有很大比例;病证及其治疗又几乎都涉及经络的内容,所以,《黄帝内经》也是后世“经络学”、“腧穴学”、“针刺灸疗学”的直接源头与理之渊薮。
(六)病因学说
病因学说是研究致病因素的性质、致病特点、伤人致病之规律的理论。《黄帝内经》批判了鬼神致病的迷信思想,认识到自然气候的异常和人体自身的情志刺激、饮食不节、劳逸失当、房事不节等等,都可成为致病的因素,其中将之统称为“邪气”,简称为“邪”。为了便于人们认识有关理论,《黄帝内经》对病因进行了归类分析,方法有二:其一为《素问·调经论》的阴阳分类法。原文说:“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是将与气候变化有关的致病邪气称为“阳”邪,而把来自饮食起居、房事不节、情志变化等方面的致病邪气归之“阴”邪。这种以阴阳别内外的分类法,提纲挈领,便于掌握;其二是三部分类法。《灵枢·百病始生篇》以“三部之气,所伤异类”和“气有定舍,因处为名”的思维方法与病邪伤人部位不同的致病特点为依据,将致病邪气划分为三种类型,即“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上下中外,分为三员”的三部分类框架,为后来宋代陈言提出的病因三因学说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