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辉云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这是一个历史的叹息。
你,孤独地困在这山崖之下,祈求与失望的目光在太空里流逝,痛苦的头颅在绝望中徒然地挣扎。
哪里去?腾飞的梦幻,呼啸的风云。
哪里去?凌云的壮志,满腔的豪情。
只有泉的泪滴,风的哀鸣,
只有日的烤晒,雨的欺凌!
岁月在悲戚中黯然流逝。
壮志在磨难中苦苦消融。
你终于在哀怨中默默死去,把你的躯体铸成化石,铸成一个不死的灵魂。
你的沉重的头颅是为历史画的一个沉重的叹号么?
三宝树
不!我不礼赞你!
固然,你高大挺拔;固然,你雄浑伟岸,气派非凡!
已经够多了,你的春风,你的阳光;已经够多了,你的赞美,你的歌声。连那黎明的霞光,也每天向你投来多情的青睐。
众多的鸟雀歌唱在你的枝头,众多的云彩微笑在你的头顶,众多的星星为你编织荣誉的桂冠。
仿佛周围的一切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你这树中之王。
不!我不礼赞你!
当我从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走来的时候,当我从被风雨欺凌的山路上走来的时候,我的心痛苦而悲凉。
所有的树木都为青山捧献秀色,而你却独占了光荣。
高低峰
高峰问低峰:“你看,咱们前面有什么?”
低峰回答:“有一片广袤的田园,庄稼在泛绿,河流在唱歌,村落在矗立崭新的楼房;有一座繁华的城市,街市在喧嚷,湖泊在闪光,大江在它的身边流淌……”
高峰奇怪:“你怎么什么也看得清楚,什么也听得明白?我只看见朦朦胧胧的影子,我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声音。”
低峰笑了:“我由于低下,没有云雾缠绕;你因为高大,总有阴霾蒙蔽眼睛。”
高峰不语,似在默默地沉思。
(选自《散文》1988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