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维不由自主地跑到大厅,此时早已不见了那对男女的踪影。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再说,天下背影长得极像的大有人在,他摇摇头,暗笑自己今天确实有些喝多了,转身回到包间。大哥,谁的电话?啥事?看见马国维的脸色有些不对,秦鹏忙站起身。兄弟,等有机会哥哥再给你说,我有点事先走了,马国维拿过外衣和包,别的话没说急匆匆走出去。
王丽回来要干什么?难道又是为了钱?这个女人也太贪婪、太不要脸了!绝不会再给她一分钱!马国维心中的火气忍不住向上翻腾,再说目前自己都不知怎么整呢,即使有心也没那个力啊,他又苦笑一下,真的只是为了钱再没有别的?要是此次她拿不到钱会怎样?看刚才跟自己说的最后那句话,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生气归生气,如果她真的这样怎么办?不,不管怎么说绝不能叫她去找辛仪!一路上马国维暗暗打定主意。
从车上下来,看眼手表,离王丽给的时间还有六分钟,马国维咳嗽一声,抬脚走上宾馆的台阶……门铃响了好一阵儿门才被打开,维哥,行啊,挺准时啊,一身浴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王丽出现在眼前。马国维抬手啪的一记耳光,绝想不到一见面马国维竟会什么都不说而动手打自己,王丽顿时被打懵了,眼前火星直冒,好几秒钟后才缓过神来,维哥,她挤出点笑。
你他妈要找死就直说!马国维没顾她径直向里走去,王丽摸下被打的脸颊转身带上门,好,维哥,那我就直说了,她走到马国维近前,舌头舔了下嘴角,马国维不说话冷然盯着她,王丽呸了一口,略顿一下说,维哥,再给我拿五十万,最后一次,我保证。
王丽,你他妈那嘴还叫嘴啊?一次一次的,马国维双眉紧拧在一处。维哥,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由你,这次你一定得帮我,王丽抬起头眼色很是坚决。我要是不给你呢?马国维慢慢坐回身去。不给?王丽的眉毛向上一挑,但没多久又放了下来,维哥,这次我遇见一个老头,特别有钱,身家一个多亿吧,我的后半生或许就在他身上了,她长叹一口气。
马国维身子略动了一下。维哥,你也知道,我不是受得了苦的人,在广州我压根就没办什么厂,实话跟你说,上次从这回去后没多久我就去征婚了,不为别的,就是混个吃喝。一年多,啥样男的我都碰见过,那罪遭的——王丽哽咽一声掉下眼泪。你怎么干这个?前后我不给过你两笔钱嘛,好几十万啊,马国维紧锁的眉头并没松开。王丽用面巾纸抹拭下眼角说,维哥,我也打算用你给的钱开个小店啥的,可总担心赔了就一直没敢做,后来觉得天天这样不是个事,就去婚介所专门找那些有点钱的男的,可没想到,今年三月却被一个男的骗了,你给我的那些钱大多数都被那小子拿走了,王丽呜呜大哭起来。
你这活该!我给你的钱,存银行啥也不干,就是在广州,也够你花小半辈子的了,还去蒙别人,怎么样?被人家卖了吧,行了,别他妈的嚎了!马国维大喝一声。王丽的哭声顿时小了不少。别的事你也别说了,我也不想听,那个老头怎么回事?这次回来你到底想干啥?马国维仰起脖子。
抽噎着的王丽略平静了一会儿说,老头是我今年五月份在一个特殊场合遇见的,特别有钱,无儿无女,去年老伴也死了,对我挺好的。我想跟他好好处一处,如果我们真结婚了,我后半辈子就不愁了。维哥,你不也想看我好好的嘛。
老头多大了?忍了好几次,马国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年,七十三,王丽低下头去,不过,身体挺好的,她小声补充道。王丽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马国维暗叹口气,现在顾不得感慨,还是办正事吧,行啊,条件不错,好事!你们好好处吧,争取早点结婚,就是哪天老头咔吧一下死了,你也能得到不少家产呢,马国维故意说道。王丽抬起头笑了笑,维哥,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不过这好事能不能成还得需要你帮忙。
我也不是那个老头,能帮啥忙?净瞎扯!马国维坐正身子。维哥,啥事如果实话实说,一定没戏,人都这样,所以我对老头说我是研究生,家里也并不缺钱,学历我整了一张假的,现在就差一些前期投入所要的钱了,你再借我五十万。
五十万!你把我这当啥了?当银行了!没等王丽说完,马国维便大喊起来。维哥,可怜我也好还是照顾老感情也好,实在不行你就当合伙做生意了,我给你说的老头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朋友李艳杰,王丽说道。李艳杰?朋友?马国维有些奇怪。对啊,也是从S市去广州的,有一次唠嗑,我才知道她认识你,王丽笑笑。马国维点下头,只知道李艳杰离婚后去了广州,没想到却能与王丽相识,看来天下还是很小啊,只不过不明白她怎么会把自己说成是她的朋友?哎,你没跟她说什么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没有,我啥都没说,维哥,你放心,该说的我说,不该说的到我这就等于完事一样,王丽说道。马国维看看她吁了口气。维哥,借你的钱,将来我一定连本带息地包括前两次的都还给你怎么样?王丽又笑笑。现在我没钱,你找别人吧,马国维蹭的站起身。你那房贷公司开得不是很好吗?一天净挣十来万,维哥,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妹妹我现如今可啥都经受不住了,王丽直起腰上下打量马国维几眼。
谁跟你开玩笑?下一步我都不知道怎么整呢,马国维把包夹在腋下。维哥,你别走,这话啥意思?说实话,这钱到底你借还是不借?王丽拦在他面前。王丽你听好了,马国维用包点着王丽,开房贷公司我挣到钱了是不假,但那是过去的事,一个多月前我被王军给坑了,钱全被他带跑了,不信你可以到市公安局问问,半个多月老百姓天天在公司门口堵着我要钱,现在自己的事我都一天直叹气呢,我跟你说,你该干啥去干啥去,该找谁去就找谁去,我说明白了?你听明白了?
王丽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瞬息间变换了好几种,原以为从发了财的马国维这里再拿走个几十万不成问题,想不到却半途出现了问题,马国维说的一定是真的,甜言蜜语、伤心绝情、恶毒呵斥的话他都说过,但却从来没跟自己说过假话。维哥,难道你手头一点过河的钱都没有了?再说,你不还有几处门面吗?王丽想想说道。
马国维用从来没有过的眼光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女人,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她是铁了心了,如果自己不妥善处理,恐怕这次事善不了终了。
想到这他又坐了下来。王丽,你说得很对,但那些都是我留给辛仪娘俩后半辈子用的,你就不用惦记了,他翘起双腿顺手抽出一支烟。维哥,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一丁点的份量都没有吗?我就没有一点点赶上辛仪的地方?王丽哀怨地问道。不是份不份量、赶不赶上的问题,你俩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辛仪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的,是圣女,马国维说道。
那你是不想给我钱了?王丽话锋一转。说得对,你想怎么办吧?马国维轻轻吐出一口烟。那好,既然这样,咱俩今天就把话说在明处,维哥,我想好了,如果这次错过了这个老头,下半辈子我就再没机会了,无论你怎么看怎么想,这次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办明白了。这个世上,除了你再找不出另一个人能帮我,我豁出去了。你不给钱,我就把十多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告诉给辛仪,我日子过不好,别人也别想过好,反正我烂货一个,大不了鱼死网破,王丽说道。你真想这样干?马国维仰起脸。我也不想,维哥,是你逼我的,王丽把眼睛移向别处。
马国维沉思起来,这样,我给你二十万,拿上钱,马上滚蛋!过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不行!必须五十万!王丽态度很是坚决,一点商量的语气都没有。你——马国维双眉顿时立起来,王丽似笑非笑,眼光不躲不闪也迎上前来……马国维长出口气略点下头说,好吧,让我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答复你。
行,反正我也不差个三天五天的,维哥,你喝点水,一会儿咱们出去吃点饭,王丽笑了,起身拿过一瓶水。今天不行,我还有事,马国维推开她的手。维哥,你看你,妹妹想你想得都瘦了,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啊?王丽扭着腰贴上来,身上的浴衣竟滑落在地上,白花花的一堆肉瞬时呈现在马国维的面前。你还是留点劲陪那个老头吧!马国维厌恶地手向旁边一扒拉,王丽被推了个趔趄,或许是事情办得如意的缘故,她并不恼,略顿一下后从地上抓起浴衣披在身上撵了出去,维哥,没事你过来——她趴在门口高声喊道。
马国维连电梯都没乘,直接顺着楼梯向下走,走到三楼,秦鹏打来电话,他说了句没事便挂断手机。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想马上回到家,马上见到老婆辛仪,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眼睛竟感到有些发酸。
打开门,辛仪在家。媳妇,上午签了个大单,中午跟秦鹏喝点酒。没等辛仪说什么马国维先嘿嘿笑笑,知道老婆一直讨厌酒味,平日除了非常特殊的场合外,马国维从不沾酒。回来了?辛仪眼中没有一丝的责怪之意,低身去拿拖鞋。哎,媳妇,你看你的,我自己拿,马国维的手忙向鞋柜伸去。
辛仪放下电视遥控器,转身走到饮水机旁,喝点水吧,把一杯水递给丈夫。媳妇,你坐这,马国维把纸杯放在茶几上,身子向旁边挪了挪,辛仪看一眼挨着他坐了下去。媳妇,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马国维伸手把辛仪揽过来,你真漂亮,全市最好看,但这都不特别重要,你对我好对儿子好,对我家里好,能摊上你是我的福份,真的,如果真有下辈子,我还娶你做媳妇。马国维说得很动情,像是在回忆往事。辛仪觉得丈夫现在的举动有些反常,他今天的言语及动作都是平日所不曾有的,丈夫的述说令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觉,慢慢地她把头轻轻靠在了丈夫的胸脯上。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感到似有什么不对,抬起头,发现马国维的眼中竟充满了眼泪,国维,你怎么了?出啥事了怎么的?她一惊。
这不高兴嘛,马国维忙擦拭下眼角,哎,这是啥?媳妇,哪来的?马国维一眼瞥见茶几底下辛仪拿回的那把刀,伸手握在手中。辛仪判断丈夫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本想进一步问问,见他问起刀顾不得再说别的,蒙古剔,朋友送的,她淡淡说道。真不错!马国维认真端详一阵儿把刀拔出鞘,钢口不错啊,他回过头向妻子笑笑,他显现出的神态,一来是掩饰刚才自己的样子,二来也确实出于本意。
马国维看着刀,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不知道快不快?他用刀试着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没想到刀非常锋利,他的手指肚顿时冒出血来。你看你!辛仪忙站起身向卧室走去,不一会儿拿着纱布走了出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毛手毛脚的呢?她边包扎边责怪道。没事,一道小口,马国维举着手指反倒乐起来。
你可真行!辛仪把包好的手指向旁边一推,作势要去把刀拿走。我不动了还不行嘛,马国维忙把刀扔在茶几底下的隔层上嘿嘿笑了起来。原想借这个理由把刀拿到一边去,毕竟是金戈送的东西,虽然丈夫不知晓,可看起来却很不舒服,见丈夫做了如此的处理辛仪也不再做更改,遂作罢。国维,你坐那,我跟你说件事,辛仪把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丈夫坐好。她要现在把自己同金戈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地跟丈夫说出来,如果马国维能相信自己的话,就再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他。哎,媳妇,中午,你是不是到德福楼去了?马国维担心妻子要问自己的生意忙打岔道。难道自己今天中午同金戈吃饭的事被他看到了?还是他在跟踪自己?辛仪一惊,禁不住变了脸色。我在那吃饭,看见一个人的后背特像你,等我撵出去就没影了,马国维并没注意她的变化仍自顾自地说道。
原来这样!辛仪暗吁口气,不是担心今天的事被丈夫看到,反正自己也要说了,只是想尽可能地给丈夫留点自尊。虽然自己与金戈并没有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但对一个男人讲,知道自己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相爱一定会难受和愤怒,这属于正常的心理。她要想些办法试图减少对丈夫的伤害,哪怕一点点也好,怎么说呢?她皱起眉头暗暗斟酌不定。
媳妇,你坐那,我先跟你说件事,还没等她想好,想不到马国维却先开了口。什么事?说吧,见丈夫一脸严肃,辛仪禁不住有些奇怪,媳妇,咱俩离婚吧,马国维直视着妻子。什么?辛仪疑似自己听错了,做梦也想不到离婚两个字会从丈夫口中说出来。你,你说什么?她大脑一时有些缺氧。媳妇,这么多年你跟着我没享到什么福。我知道,依你的条件,你一定能找到比我还有钱的。十多年了,我满足了,离开我再找一个吧。马国维说道,样子极其认真诚挚。马国维,你,你混蛋!辛仪的眼泪突然流出来,倒不是因为离婚两个字没从自己嘴中说出来而觉得怎么样了,只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非常感伤。
马国维叹口气,头扭向别处,为什么?难道你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是听到了或看到了什么?辛仪把丈夫的脸一下又扳过来,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行事。离婚也要离个明白,两口子离婚一定有大问题,她想知道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媳妇,别问了,将来你就明白了,马国维从包中拿出一张纸放在茶几上,看辛仪一眼起身向卧室走去。
他离开客厅,是因为担心辛仪会继续刨根问底不罢休,担心看到她伤心而自己承受不了心疼万分,但回到房间带上门的瞬间却忍不住泪流满面,想到自己自从公司出事后原本还在犹豫还在等待,而王丽的出现把这一切都改变了,自己不得不迅速做出决断,不得不提前行动,因为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还走了?怎么还不说了?看见已被关上的那一扇门,坐在客厅里的辛仪眼泪止不住地向下落。结婚十多年,马国维对自己从来都是娇惯顺从,像今天把自己单独晒在一边,的事还是头一次,心里很别扭很不是滋味很委屈。原本也想装做坚强,大度,不理不睬,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不住地落下来。马国维留下的那张纸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说因自己对妻子不忠有出轨行为而自愿净身出户,现所有的财物包括住房门面存款等等全归妻子所有,自己欠下的外债均与妻子无关等云云。辛仪端详了许久,打死她也不相信马国维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一定出了什么别的事。不行,说什么也得把事弄清楚了!心不甘的辛仪擦拭几把眼泪,捏着这张纸起身向卧室走去。
门推不开,被马国维在里面反锁着,一股火从辛仪的心里直冲向脑门。马国维,快把门给我开开!这算什么能耐?啊?一分钟,一分钟你要再不开,我就拿斧子把它劈开!她向里面大声喊道,由于着急,说不到一句嗓子便开始有些沙哑。马国维听到她的话忙下床把门打开,知道辛仪是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的主,如果时间到了门不开,她真的会拿斧子来劈,倒不是在意这一扇门,而是心疼她的嗓子担心会出意外,开完门他立即又躺回到床上。
辛仪推开门走进去,扫视一眼,快步走到床边。马国维,跟我说明白了,在外面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她一把握住马国维的脚脖子向外猛地一拽,马国维的脚被拖了出来,连身子也跟着动了动,他没有办法只好挺身坐起来。说,有还是没有?辛仪的眼睛紧紧盯过来。不都写着嘛,马国维躲开她的目光。写归写,我要让你亲口告诉我,辛仪却不罢休,马国维,你要真是个爷们,是不是你应一声,放心,要是这回事,我马上签字!
房间中一时静寂下来。是,过了一会儿,马国维低声答道。啥?辛仪非常意外,你再说一遍!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是!我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现在我要跟你离婚行不行?马国维猛转过头向妻子大声喊道。你——辛仪呆住了,大脑嗡地一声感到整个人一下子似消失掉一样,过了几秒钟才缓过神来,泪水瞬间充盈于眼眶,强忍着才没让落下来。好,好,好,辛仪连说三个好,然后把手中的纸向马国维脸上一摔,转身快速向外走去。
媳妇,你干啥去?本以为编个理由能叫妻子不再追问就此罢手,想不到辛仪却有这么大的反应,极度伤心愤怒之下依她的性格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那样岂不弄巧成拙?马国维担心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再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去拉辛仪。别管我!你不是不告诉我嘛,现在我就上你公司去!辛仪一把甩开丈夫的手。不论马国维怎么说,她始终不相信丈夫说的是真话,总觉得是他的生意出了问题。媳妇,你别去了,我,我跟你说真话不行吗?马国维紧走几步,拦在妻子的前面哀求道,如果辛仪到公司,不用打听什么,一看就全看明白了。
马国维把辛仪让在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媳妇,你听说过咱市宏达房贷公司老板王军带着钱跑了的事吗?就是原先我刚要干房贷时给你说过的那小子,他问道。听过,据说带走好几千万,做损吧他,早晚有报应,但这又怎么了?跟你有啥关系啊?辛仪不解,但话没说完却似一下醒悟过来,难道你——瞬时她的脸变了颜色。是,马国维点点头,除了咱们前期挣的和本钱,我们还有一千来万的外债呢。
你怎么和他联系上了?再说,刚才你还跟我说今天有一个大单,到底怎么回事?辛仪不解。媳妇,我为了来钱快……马国维把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对辛仪说了一遍,怕你上火,今天我是瞎说的。媳妇,我不会让你和儿子跟着我遭罪,这就是我跟你离婚的真正原因,马国维直起腰。辛仪一时不语,一千来万,这说明下半辈子除了还债受苦别的一切事情都干不了,其间贫苦的生活和沉重的压力不是开玩笑的。
媳妇,离婚了,是杀是剐我一个人来,没啥大不了的,马国维笑笑。辛仪抬起头,没想到却扬手啪的打了马国维一记响亮的耳光,你混蛋!亏你还跟我过这么多年,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不就一千多万嘛,咱们挣钱还就是,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还不完让咱儿子接着还就行了,怎么那么混蛋啊你?辛仪大声说道,说到最后一句竟成哭泣之音。媳妇——感动立即充斥着马国维的胸膛,一时哽咽难语,他一把把辛仪揽入怀中,眼泪如开闸的水般流下来,仿佛要洗刷去两个多月来所有的委屈与不快……辛仪把头紧紧贴在丈夫的胸膛上也跟着流泪。马国维对辛仪的真话只说了一半,其实他心里最着急最担心的却是有关王丽的事。对于公司债务所引发的麻烦,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打算这样处理,虽知道辛仪与许多女人不一样,但还是没想到她知道事情原委后会义无反顾地甘愿同自己共患灾难,在幸福万分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当初和辛仪结婚的决定并没错,非常值得,同时对下一步自己的打算增添了无穷的动力。
若马国维不说,辛仪想不到他对自己和儿子是这样的好,所有的事情没有十全十美的,这一生虽找不到一位相互唱和的知己做丈夫,但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陪伴身旁也足矣。她暗想无论贫穷富贵,无论荆棘坦途,自己都会与丈夫携手共同面对,同时也坚定了把自己与金戈的事情说出来的决心。不管丈夫如何说如何做,她都与丈夫不分离,哪怕受些委屈与痛苦。两人哭了许久,你休息一会儿吧,最后还是辛仪先止住了哭声,马国维站起身叫辛仪歇着他去做饭。不饿,不吃了,辛仪摇头,她感到浑身没劲,什么事情都不想干就想躺一会儿。那行,我去熬点粥,啥时你想吃就吃点,马国维试着问道。辛仪向他笑笑,原打算今天就把自己与金戈的事讲给丈夫,看样子不行了,一来马国维不在状态,二来自己的情绪也很不佳,只好明天找机会再说。她站起来走进儿子的房间,孩子被姥姥接走了,今夜她睡儿子的房间。
躺在床上,辛仪睡不着,相识结婚生子……与丈夫的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刚才马国维的话语行为时不时浮现在眼前,她的念头如同一锅被煮沸的水,翻腾着跳跃着,想着想着头脑中却突然跳现出金戈的影子,她的眼泪禁不住随之又一次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