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春风,柔和的吹拂在大地上,送来了御花园里缕缕芬芳,夜幕下一轮圆月,皎洁的照亮了天穹。
阿九一步一步的拖者沉重的步伐往行意宫走去,细微的汗珠不停的自她苍白的脸上落了下来。
苍白的五官此刻也因为胸口噬心的疼痛而紧紧的皱起,扭曲成一团,她竟然忘记了今夜就十五月圆之夜。
体内的寒毒虽然被克制住了,可惜每个月依旧会爆发一才,而每次毒发,便如同千万只虫蚁在骨子里啃噬一般,那是自骨子里而传出来的巨痛,一点点像四肢被生生的拉拽开。
痛!阿九紧咬着嘴唇,佝偻着身子,苍白的唇辫上已经被咬出了血印,可却怎么样化解不了身子里的疼痛。
又是一阵痉挛,阿九身子踉跄的靠在树杆上,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已经深深刺进了柔嫩的掌心里,摁出一个个的血印。
额头上的汗水已经若雨一般的滴落下来,阿九痛苦的嘤咛着,瘦削的身子慢慢的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一咬牙,唇角瞬间破了皮,殷红的渗出血滴,阿九奋力的撑起身子,可惜刚刚一动,四肢却又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寒冷顺着骨血慢慢的传透而出,阿九暗自咬紧了牙关,挺着一波高越一波的痛楚,身子却已经忍不住的颤抖着。
无边的寒意让她刚刚被汗水湿透的衣裳瞬间冷却下来,紧紧的裹在身上,似乎置身在冰冷的雪地中,好冷!
阿九痛苦的蜷缩着,握紧的手背上已经呈现出青紫的痕迹,而嘴角也慢慢的由苍白转为紫色,似乎这寒意要贯透全身每一处的地方。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冰冷的嗓音不带一点的感情自头顶响了起来,阿九神色恍惚的抬头,却见两个禁军侍卫正站在一旁,询问着自己。
“我······刚吐出一个字,一阵绞心的痛苦席卷而来,阿九倏的身子一个颤抖,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努力的压抑着昏厥的欲望。”
“是她?”鲁千寻一怔,目光疑惑的看向缩在地上的阿九,不曾想到会在宫里遇见她。
“鲁校尉,这是行意宫的宫女。”随着鲁千寻一同而来的的两个侍卫看了一眼阿九随即肯定的回道。
他们在后宫巡逻的次数多,所以也就对阿九的面容不再陌生,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仙及鸡犬,连带的连阿九普通的面孔也紧记与心,一防日后一个大意,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看她得样子大概是病了,还上把她送回到行意宫去,说不定意妃娘奶娘一个打赏就够我们兄弟好好的吃上几吨的。”一旁的侍卫大咧咧的笑了起来,意妃现在可是宫里最得宠的妃子。
鲁千寻神色复杂的难堪,她现在好吗?在宫里,还习惯吗?
“我送她回去。”不等一旁的侍卫们开口,鲁千寻神色莫测的说道,冰冷的面容下压抑着澎湃的思绪。
“是,那属下们接着去宫里巡视。”侍卫有些错愕的对望一眼,鲁校尉居然亲自去送,看来也是想巴结一下意妃娘娘。
忽然感觉身子被抱了起来,阿九迷糊的睁开眼,望了一眼怀抱自己的鲁千寻,有点熟悉的感觉。
可此刻她已经无心去想,冻的发抖的深深自他的怀抱里缩了缩,随后闭上眼,沉沉的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她怎么会这么冷?鲁千寻错愕的望了一眼阿九,她身子的温度似乎在急遽的消散,冰冷的感觉自她的躯体传到了他的身上,似乎抱着的是一个冰冷的雪块。
转眼却已然到了行意宫外,鲁千寻的脚步慢慢的停顿下来,看向灯火通明的殿宇,进宫莫过与三日,不过关于她的传闻却已经听了不少。
宫里的禁军闲暇时,也曾偷偷的聊起后宫里那群风华绝代的女人,所以他无须刻意的打听,便也知晓皇上对她的宠爱有佳。
甚至接日数都宠幸在她的宫殿里,宠幸?神色一痛,两个字,如同锋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进了鲁千寻的心中。
当她决绝的推开他的身子,一脸高傲的说要嫁到七夜王朝里,成为最尊贵的妃子时,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可他最终还是化名混进了宫里,只希望依旧可以守护在她身边,纵然此刻她已经是别人的妃子。
“阿九,这是怎么了?”太监小平子看着被鲁千寻抱起的阿九,惊恐的一喊了一声。
“阿九······”碧瑶听见了声响,急匆匆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担忧的目光在落到抱着阿九的人后,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倏的僵直在原地,呆滞的凝望着那张日日夜夜入梦来的熟悉脸庞。
“娘娘,我没事。”阿九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神色悲伤的比瑶,以为娘娘又为自己担心了。
听到阿九孱弱的声音后,所有的思绪瞬间回转到脑海里,碧瑶敛下心中的万般情绪,他来了又如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妃子,这一生不会再也任何的改变。
“春花,扶阿九进屋。”沉寂的双眼里不再有刚刚的震惊,如同眼前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碧瑶冷冷的开口,若不是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怕是让人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属下告退。”相见不如不见,碧瑶冷硬而疏离的话语无形中将鲁千寻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千寻——不远千里来寻她,他无欲无求,只希望可以想当初一样,可以在暗中保护她,可如今才知道原来是他错了,错的离谱。
宝蓝色水袖云裳,裹着纤细的身子,她那高傲的姿态,那如墨般盘起的黑发里,金步摇耀眼光芒如同针尖一般落在眼里。
她不在是那个无忧无滤的小公主了,而是和这后宫里的女人一样,成了为皇帝而梳妆的女人。
一步步,鲁千寻慢慢的后退着,而行意宫里的人只顾着照顾阿九,也不曾注意到屋子外对峙而立的两个人。
看见他眼里陌生,看见他面容由震惊转为痛苦,最后镀上了空洞的麻木,碧瑶身子竟然克制不住的颤抖着,垂在水袖里的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她已经永远都不会是他口中的小公主,而是七夜王朝的意妃,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的给鲁诺希望。
她要他走,永远的离开自己,离开这个纠缠着是是非非的皇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可以慢慢的将她的影子自记忆里抹去,然后可以遇见一个心爱的姑娘,过着平淡却温馨的生活,而那种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日子。
他永远都不会属于她,因为她是东韶的公主,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身份,所以他们注定了只能这样遥摇相望。
高大的身影终于在瞬间转过身去,决绝的消失在夜色里,而此刻碧瑶隐忍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的落了下来,划过苍白的脸颊,带着万般的不舍和悲痛。
看着已经远到看不见的那抹身影,这一次,却是他将背影留给了她,原来看着一个人的背影是那么的痛苦,而自己却无数次的将这个决绝的背影留给了他。
“娘娘,阿九的身子越来越冷了,要不要去找个御医。”春花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却见碧瑶一脸的泪水,以为她正在为阿九担心。
“本宫去看看。”耳畔传来的声音让碧瑶一怔,随即颤抖着手抹去了脸上冰冷的泪水,跟随着春花的步子急急的碗屋子里走了过去。
“阿九?”温暖的手覆上了阿九冰冷的额头,她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而不断自她额头传来的寒冷让碧瑶一怔,怎么会如此的冰冷。
“娘娘。”挣扎的睁开眼,阿九对着坐在一旁的碧瑶摇头,清幽的道:“无妨,是老毛病了,给我多加两床被子就好了。”
不似往日里的灵动,阿九随后又沉沉的闭上眼,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紧了床单,身子像是被丢进了冰窟窿里一般,不断的寒冷已经冻结了她周身的血液。
不想让碧瑶担心,阿九努力的压抑着口中的痛苦喊叫声,只希望这一夜可以很快的过去。
“快,多抱两床棉被来。”怎么有这样的毛病旧疾?碧瑶担忧的看这又陷入昏迷的阿九,急切的向身后的人吩咐道。
似乎感觉到了碧瑶的忧虑,阿九再次的开口,断续的道:“娘娘,我没事,一夜就好。”
语气有些喘息着,看来她在隐忍着身子的巨大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