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是臣妾管教不严,还请太后饶了阿九这一次。”碧瑶心疼的看着阿九肿胀的脸,向着太后不停的嗑着头。
“妹妹啊,这等丫鬟可要不得,先是违背主子的意思擅自摘了芑蓝花,而后又强言狡辩,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胆大包天,敢口出不净,隐讳后宫妃子不洁,竟在宫里窝藏了男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不是一巴掌可以解决的。”
如妃得意的冷哼一声,看着不停嗑头碧瑶冷冷的说道,本以为让她逃过了一劫,不曾想这小宫女竟然傻到胡乱的编了个借口,树上藏了人,哈哈,这要传出去,皇帝的颜面何在?皇室的颜色何在?
“可确实有人。”阿九抚摩着疼痛的脸颊,无奈的开口。
“还敢信口雌黄,董麽麽拉出去仗毖!”如妃忽然冷眼的斥责一声,面色阴冷中夹杂着杀机。
“等等,她倒没有说慌。”一声清郎的嗓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阿九一回头,却见刚刚树上的白衣男子正悠闲的站在门外,懒散的目光看向屋子里的众人。
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阿九感激的眼中盛满了泪水,颤抖的抽噎,凄楚目光的看向白衣男子,算自己错怪他了,还有点良心知道过来证明她的清白。
“脸怎么了?”走近了些,夜才发现阿九左脸上的红胀,白皙的肌肤上五个鲜红的指印是那么的清晰。
“就是他了。”阿九激动万分的大喊一声,随后一把抱住夜彻的双腿,如同落水后抱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惊喜之下,鼻涕泪水也都蹭到了夜彻雪白的衣袍上。
“太后,就是他藏在了树上,而且昨天也是他从树上跳下来才把芑蓝花给踩坏的。”既然一个罪名也是死,两个罪名的话,也不会让他掉两次头,所以阿九连带的将一切的过错都推的一干二净。
夜彻面色错愕的看着理直气壮的阿九,眸转流转,瞬间明白了阿九话里的意思,枉他刚刚还以为自己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看她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他身为男子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时才发觉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她竟然把他落下水不说,而且还踩在他背上爬上了岸,让他成了替罪羔羊。
阿九抬头,察觉到他眼中的震惊,随即眨巴的小眼睛,低声道:“反正你也是要死,不如把我那份也担下来,这样积了阴德,到了阎王爷那里,下辈子会投个好人家的。”
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信口雌黄,也终于明白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夜彻没好气的抚开阿九紧紧拽住衣服的手,嫌恶似的抚平了褶皱。
“儿臣叩见母后。”夜彻对着太后恭敬的行礼,可探询的目光却望向一旁正得意的阿九。
“你······”听到他的话,阿九痴傻的瞪大眼,不相信的看向夜彻,他叫太后母后,那他不就是皇子!
想到此,阿九双眼一番,后悔的锤胸顿足,她什么人不好污蔑,竟然拿皇子当了替死鬼,好了,现在多了一条诬陷皇子的罪名,她怕是要死三回了。
见到她懊悔到寻死逆活的模样,夜彻紧绷的面容上再也压抑不住,爽朗的大笑起来,他果真没看错,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宫里似乎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似乎有些纯真,有些聪慧,有些迷糊,却又有点可爱。
见夜彻忽然露出的笑容,阿九困惑的揉了揉眼睛,歪着头仔细的凝视了一番,自己没看错吧,他居然在笑,不会是被自己给气傻了,恍然间,阿九看到一把锋利的染着鲜血的大刀,而刀下正是自己瘦小的身子。
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却见夜彻笑的更是灿烂,阿九彻底的耷拉下头,果真是被自己给气傻了,居然越笑越欢畅。
“母后,昨日却是儿臣确实是靠在树上休息,这才无意踩到了芑蓝花,。“夜彻敛下笑容,向着太后一字一句的解释道,随后柔和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如妃,“希望如妃娘娘不要见怪。”
夜彻虽然没有回头,可此刻他可以想象出跪在地上的小人儿那吃惊到呆傻的模样,懒散的面容上漾出笑容,随即一回头,果真见阿九见鬼般的看着自己,眼神呆滞,樱红的小嘴巴张的很大。
“口水要流出来了。”夜彻调侃的道,加深了脸上的笑容。
“哦。”阿九愣愣的回过神,顺手擦了一下嘴角,干干的,没有口水吗?
他耍她!愤怒的抬眼,却见夜彻笑的比刚才还要欢畅,阿九愤恨的一咬牙,挫败的低下头,眼不见为净,他爱笑就笑吧,谁让他是皇子呢,再说了自己现在还跪在这里,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管他是笑还是哭。
“王爷说笑了,馨容只是感觉到可惜罢了。”如妃温柔一笑,掩饰住眼中愤恨的失望,竟然有王爷出来替她们开脱,可惜了。
楼馨容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笑容拂面的夜彻,凝神的一挑秀玫,竟然看不出王爷是在帮意妃呢,还是纯粹的在帮这个小宫女,不过这三王爷心性怪异,倒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那就饶了这个小宫女,在宫里,三思而后言,意妃,你的人要教导好了。”太后宽容的摆摆手,示意碧瑶起身。
“臣妾,谢太后恩典。”
“奴婢。谢太后恩典。”阿九顾做感激的叩拜,被人平白无故的打了一巴掌,居然还有谢恩,看来这宫里果真不是人混的,还是等风声过后,赶快出宫为上策,否则她这条小命不只什么时候就完完了。
见她虽然口口声声的的谢恩,可目光却蹊跷的转动,夜彻敢以他的名誉打赌,这丫头在心里不定怎么诅咒着,她果真很是特别。
“恩,去吧,都散了吧,哀家也累了。”太后疲倦的摆摆手。
“臣妾告退。”
“奴婢告退。”
一行人收到太后的旨意,整齐划一的行礼后,各自散了去,只是这看似又平静的后宫,真正的波澜还未涌起,一如侯门深似海,这红墙黄瓦的大院里,日后又有多少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