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咤风云几十年的美国黑手党,在20世纪80年代连续遭受重创,特别是21世纪以来,黑手党各帮派势力早已江河日下。与此同时,黑手党身上那些早期鲜明的意大利本土文化的印记已逐渐模糊,联姻、移民短缺和文化同化,导致了美籍意裔黑手党团体日趋消亡。种种因素之下,美国的黑手党组织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教父”已经没落。
然而近年来,美国城市的其他新兴黑帮组织,却呈现出不断崛起之势。据美国司法部2006年的报告,美国全国各地城市目前拥有黑社会正式成员大约80万人。现在,凡是人口超过25万人的美国城市,都无一幸免地有黑社会团伙犯罪活动的记录。在2003—2005年的三年中,美国的整体犯罪率基本持平,但街头帮派杀人案却猛增25%,占所有杀人案件的半数以上。如果单从造成的伤亡人数来看,美国黑帮的危害已经超过了恐怖组织。
新兴的黑帮涉足更加罪恶的交易,他们往往来自中美洲、亚洲、欧洲,欲望更加贪婪,没有什么准则,而他们手上的武器也更加先进,在街头的施暴更加凶狠。有数据显示,美国为数不少的黑社会团伙正在四处搜集冲锋枪、炸弹、毒气弹和其他威力更加强大的杀人武器。
当今的美国黑帮具有几个不同于以往的显著特点:经营合法化;成员低龄化;组织国际化;与恐怖组织勾结惯常化。为了巩固地位,美国黑帮不仅对合法经营加大投资,还积极投身政治。黑帮组织利用自己强大的经济实力,以“政治捐款”的名义在一些政府机关或国会培植自己的亲信,扩大自己的政治声音,有些黑帮头目甚至会自己抛头露面竞选公职。他们还将触角伸向学校,在青少年聚集的场所散发宣传品,用各种方式吸引他们,黑帮队伍中甚至出现了年仅9岁的小孩。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美国的黑社会组织也搭上了全球化的便车,活动日益跨国化。他们不仅吸收外国武装分子加入,还在国外建立规模庞大的组织网络,形同跨国公司,以便于从事跨国毒品交易、走私武器和贩卖人口等非法活动。跨国模式的直接后果就是与国际恐怖组织交织,比如臭名昭著的“M S-13”犯罪集团,就控制着一条美墨边境的走私线。
M S-13本是一个由中美洲小国前游击队发起的帮会组织,“M S-13”中的M S是西班牙文缩写,英文可大致译为“野蛮萨尔瓦多人”,13有多种解释,其中一种解释是指该组织最早的老巢———洛杉矶市第13街。“M S-13”起源于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内战不断、暴力活动频发的中美洲北部小国萨尔瓦多。当时的一些萨尔瓦多游击队成员后来成为难民进入美国,并逐步发展壮大了这一极端暴力组织,如今在全美的成员达到一万人,对境内治安构成重大威胁。
M S-13已经将弗吉尼亚北部作为其在美国东海岸的大本营,那里大约有2000名成员。郊区的学校成了他们繁衍的温床,几乎每个学校都被他们染指,7年级和8年级是他们招募的最佳年龄段。在操场上能看到M S-13成员们挥动他们蓝白相间的彩旗招纳新成员。
据称新成员有的才 10岁,必须被“揍入M S-13”,即经受13秒暴打的考验才能加入。而新的女性会员则是“性入M S-13”,即被6名男成员轮奸。
这个组织的犯罪手法凶残,包括手挥弯刀进行攻击抢劫,肆意强暴妇女,经常与其他黑帮组织发生火并。他们已经被看作是美国最凶恶的街头黑帮,而且这个黑帮被发现与“基地”组织有染。
黑社会团伙还逐步走向世界,这个严峻事实深深触动了美国联邦调查局。因为美国政府最担心的是黑社会与国际恐怖分子组织勾结起来,里应外合,再次发动类似或者超过“9·11”恐怖袭击事件的灾难性事件。
分析人士认为,美国黑帮之所以会卷土重生,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9·11”以来,美国警方把主要精力放在反恐上,大大削弱了打击国内刑事犯罪的力度。FBI官方网站公布的十大任务中,只有第六项和第八项与打击黑帮沾边。对FB I来说,打击恐怖主义和打击黑社会势力可以并行不悖,但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FB I只能为反恐牺牲一些其他要务。
第二,近年来,美国经济虽然不断增长,但失业率长期居高不下,很多青年人在长期失业的情况下,会把加入黑帮作为一个谋生之道。
第三,不少在10多年前被判刑入狱的美国黑帮组织成员因为刑期已满,目前纷纷出狱。这些人“重出江湖”,自然会对黑帮势力进行新的划分。
第四,许多黑帮组织内部更新换代,要经过一番拼杀,这也是街头黑帮火并不断的原因。
第五,毒品交易日益严重,为黑社会犯罪提供了温床。
面对来势汹汹的新黑帮势力,FBI做出重大调整,把治理街头帮派当作首要任务,按照当年治理黑手党的路子来对付街头帮派,建立一个全国帮派情报中心,并且派遣140支街头安全别动队,以便更加有效地治理帮派。
2004年9月,美国移民与海关执法局设立了“国际黑帮犯罪打击行动小组”,目的是为了与警方更好地交流情报,同年就有45名外国黑帮成员在圣迭戈市落网。对这些黑帮分子,美国政府的做法是遣返。但是,美国黑社会早已“国际化”,遣返并非上策。因为只要这个国际网络存在,这些被遣返的黑帮成员早晚会“卷土重来”。
在全美最大的监狱———库克县监狱里关押着9000到9500名男性囚犯,其中90%以上的人都是黑社会成员。芝加哥大学刑事实验室教授路德维格说:“还不清楚我们能否打破黑社会。我们最好是让他们减少暴力。”
显然,单靠警方是无法解决黑社会问题的。黑社会涉及综合性社会问题,已经超出了警察的控制范围。
“教父”已经没落,但和黑社会组织斗争的道路,仍然遥远而漫长。
§§第三章 围剿山口组
据日本警察厅估计,目前全日本约有8万名黑社会成员。他们不仅从事贩毒、走私、组织卖淫等犯罪行为,还将触角伸入金融、房地产甚至饮食店等“合法”领域。仅在东京一地,被警方列为“与黑社会组织有联系”的公司就达800家;在日本三大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公司中,有至少50家与黑社会组织联系密切。在日本的黑社会组织中,势力最大的无疑是山口组,其成员人数据称有4万之众,难怪有人将山口组称为“日本黑社会组织中的沃尔玛”。
山口组的年收入以百亿美元计,其中约35%来自毒品,20%是正当投资所得的合法收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黑帮组织的总部,竟坐落在神户一个十分安静的高档社区里。距离它100米之外的地方,就是一个警察署。
山口组总部门口挂着一个醒目的标志牌,上面写着“社区友好宣言”:我们不允许使用童工,不卖毒品,也不乱扔烟头。平时,这里确实会保持宁静,但每月5日,宁静就会被悄悄打破———近百辆豪华轿车鱼贯而至,车上坐的都是山口组分布在日本各地的大小头目。这些人汇集到总部开会,进行“工作汇报”,并上缴“利润”。每到这时,警方都严阵以待,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当地警察局的一位探员说:“除非他们有什么违法行为,否则我们不会干预。”
不过,回顾历史就会发现,日本警方对山口组的严厉打击一直没有停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