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看了眼自己拿在手里的雪糕,避开韩炎圣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唇齿间飘散着红豆的清香味,沁人心脾的芳香。
“少吃点,下午你还要跑步。”韩炎圣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水站到了她身边,皱着眉叮嘱。
像是刚才“强迫”她吃雪糕的人根本不是他。
简单瞥他一眼,心里更无语了。
不愧是宇宙第一贱人。
“嘿?你这什么眼神?”韩炎圣不爽了,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雪糕自己重新啃了起来。
“你不是不喜欢吃吗?”她有些懊恼地瞪着他。
韩炎圣咽下雪糕,无耻地回答:“现在喜欢了!”
你咬过之后。
简单不想理他,直接往自己班级的休息区走。
韩炎圣一路跟着她,在快要走到的时候再度开口:“昨天的事情……没什么阴影吧?”
简单脚步一滞,脊背慢慢僵直了起来。
昨晚她睡着之后做了个噩梦,梦里就是万子铭邪笑着的脸。再后来她是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重新睡了回去的。
要说没阴影是不可能的。
沉默两秒后,简单抬起头,认真地回答道:“接下来两天可能还会做噩梦,但是我很快就会克服的。”
笃定的语气和神情,让韩炎圣没由来得心底一空。
该死的万家……
“我回去了,马上又要点名了,你去忙吧。”简单挥了下手,面色如常地抬脚离开,很快消失在来来去去的人群里。
上午的比赛有万子禹的项目,是三级跳远。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成绩到最后变成了无效。
更不知道为什么,走在路上都有人把他撞倒。
但是很快万子禹就找到了原因。
在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人影渐渐走远。
韩炎圣……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
下午的比赛,简单八百米没有拿到名次,但是在后面的长跑拿了个第一名。
当她终于跑到终点,在即将腿软到直接跪地的时候,一个修长高俏的人把她抱了个满怀。
熟悉的禅香和薄荷味混杂在一起,让她有点发晕的大脑清晰了一点。
在无数双眼睛的直视下,韩炎圣扶着她绕着操场走。
简单累的说不出话,想直接躺下休息,睡它个地老天荒,但韩炎圣坚持让她走完一圈操场。
“还有半圈就到了,坚持一下。”韩炎圣搂着怀里几乎奄奄一息的丫头,她几乎把她自己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高强度的跑步让她的唇色淡到几乎透明。
走到后半程,韩炎圣失去了耐性,控制不住自己斥责道:“所以说谁他妈让你报这两个项目的?你说你是不是蠢!活该累得跟狗一样!”
简单张了张嘴,但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韩炎圣骂她。
“是不是等你跑死了你才会后悔?你看看你跑的时候,除了你那两个朋友之外,你们班的人有给你递水的吗?拿第一给谁看呢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脑子啊脑子!”
韩炎圣越说越气恼,后来干脆站定了脚步。
“你就说!你以后还跑不跑吧?”
那语气和神态,就像是她说还跑的话,下一秒他就会翻脸不认人,或者打断她的腿。
简单对上韩炎圣怒气冲冲的黑眸,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委屈地腾起雾气。
“韩炎圣,我累……”
软绵绵的声音,还带着点干哑。
几乎是她开口的一瞬间韩炎圣就卸甲投降,人一弯腰,把她横抱了起来,直接往操场出入口那边带。
“知道累就好!”他哼了一声,没再训下去。
远处的教导主任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抬脚就要追上去。
“诶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呢?男女生不能交往过密!”
等教导主任走到两人面前看到韩炎圣的脸的时候,所有训斥的话瞬间吞了下去,尤其是看到韩炎圣似乎要冒火的那一双眼睛的时候。
他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会吃人的眼睛”。
“她走不动,我抱她去医务室。或者……老师你来抱?”韩炎圣清冷着压着嗓音,尽量不透出自己的戾气。
然而说出来的话还是不那么好听。
教导主任忍了忍,让到一边,叮嘱道:“那……带到医务室就赶紧回来。操场这边还很多事等着你呢。”
韩炎圣没说话,抱着简单从教导主任身边过。
“这女的命也太好了吧?”
“我要是能被大圣这样抱一次,别说一千五百米了,一万五千米我也愿意跑啊!”
“你可拉倒吧,真让你跑一万五千米你他妈早就死在路上了!”
“靠——”
操场上的讨论声渐远。
简单抬起眼睛,她额头左上方就是韩炎圣线条紧绷的下颚,只要她一抬头就能撞上去。
“看什么看?闭上眼睛休息!”
韩炎圣突然开口,目光低下来。
简单尴尬地收回视线,喃喃道:“我可没有看你……”
……
医务室的老师都在操场上待命,这会儿医务室内空无一人。
韩炎圣把她放到床上,起身去里面的房间翻找东西。
简单呼吸沉重地躺在床上,入眼是天花板的白。
韩炎圣刚才说的话她其实都听进去了。班里那么多人,在她进行一千五百米长跑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给她递过水。
给她递水的,不是米分和姜芷珊,就是举重社的人。
那么她到底……因为什么在坚持着呢?
“找到了。”
里面传来韩炎圣的声音,他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棕瓶:藿香正气水。
简单一皱眉,连连摆手:“我没中暑,我不喝!”
天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难喝!难喝又呛人!
看着简单满脸写着的拒绝,韩炎圣没有任何商量地替她摘掉盖子,藿香正气水浓烈的味道顿时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我不喝……”她做着最后的坚持。
韩炎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黑色的屏幕对准她的脸。
“你看看你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喝了!都几岁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怕喝药?”
简单的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
“不是,这个跟药不一样,我喝了肯定会吐的。很呛人的这个!我反正不喝……”她侧过头,全身都写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