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2049,相信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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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权力与利益

? 社会权力核心的出现

几年前,美国爆出了一系列大公司的丑闻,首先是美国最大的能源公司安然公司訇然倒塌,接着是安达信,然后是世界通信公司、施乐公司等。这些均是世界著名大公司,如果是一个公司如此也就罢了——思考一下也不大可能,美国有健全的经济法,严格的制度,如果是一家公司出现问题,至多也只是公司内某一部门或一部分的问题,因为严格的权力制衡原则是美国公司普遍遵循的原则。出现这么多家公司相继出现丑闻只有一种可能,即这种本应互相制衡的权力出现共谋私利的情况,也就是说,其实任何法律、游戏规则都不是完美无缺的,都是基于某一种或几种原则之上的,而当几个权力人共同享受利益时,则游戏规则就会显得苍白无力了。这说明一个问题,即当少数人掌握权力的时候,他们之间往往会达成某种协议,此时他们几乎不受什么制约,因为原本他们是应该互相制约的,但当他们都选择背叛就职誓言的时候,所有的制约都成了一纸空文。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公众面前演出任何一场戏剧,然后坦然地分赃。

1982年,美国最富有的一些人资产在5~6亿之间,到了1999年,变成70~850亿,增长了10多倍,而美国总体财富和收入中,美国1%的人占有40%~44%的份额,并且这种财富集中现象逐年递进。在这1%中,他们支配影响着全美的数十家大公司,而这些大公司基本上垄断着全国的财富运用,这种财富—权力的集中,使美国的参议员、总统们相形见绌,他们只不过是财富拥有者的影子而已。财富的过分集中,但他们不满足于目前状况,还要拥有更多的财富,更大的权力,他们的野心远大于他们目前的权力。

他们通过支持某一派的选举达到影响政治走向的目的,通过公司属下的传媒公司达到影响公众的目的,通过收买监控人员又可以改变财务报表。这样,他们感觉相当好,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解决,而当什么都解决后,又可以积累新的财富——当然,有通过法律允许的财富积累和法律看不到的财富积累两种办法,这正如3COM首席执行官布鲁斯·克拉夫林在CNBCL道·琼斯与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合作的财经频道上所说的:“在我看来,他们的问题不是会计问题,而是道德问题。”

自然,人的生存永远有危险。远古社会也许面对的是野兽、自然灾难或者与相邻部落的竞争,现在你经常会听到有人抱怨:“我为什么没有小汽车、公费旅游这样的公司待遇?我为什么得不到银行贷款?”时代不同,现在我们不再担心野兽找上门来,而是时刻担心可能来临的失业、越来越冷酷的竞争。无论怎样,在任何一个社会,每一个人都要面临危险和忧虑,尽管危险的模式不同——你在现代丢掉工作和你在远古社会遇到狮子是一样的,都会让你再也享受不到幸福生活了,这就是文明与危险同在法则,你永远也逃离不了这样的环境。但一个人无法面对这一切,只能结成一个部落,最终形成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又服从于某种权威。无论是一个城邦或是一个部族,都需要一个权力核心来协调各自的分工,决定从财产的运用到向外掠夺或防御等所有重大事情。而这种权力绝不是大公无私的——无论是罗马的执政官或是中国的皇帝都不可能长久地维持这种廉洁形象,而注定要由恺撒等人代替。这种权力需要有保障,这就是军队,而一旦有了军队,他们就可以形成一种统治——既然他的军队矛头受权力的支配,那么也就是说,他的军队既可以对外,也可以对内了——这自然是种扭曲,部落联盟建立军队的本意是对付外部的侵略,而逐渐演变成可以对付任何反对者——当统治的区域不断扩大后,必然有不同的声音,社会也要求有人为社会的进步付出代价,如奴隶。权力所有者有了军队的支持,也就达到了为所欲为的地步。权力也就自产生的那一天起,就有了三个用处:为社会、为国家、为统治者本人。

自然,任何权力都有一个界线:权力既是为人性服务的,那它也就是全方位的;但它又是自然界的产物,所以任何权力都遵循“在自然界中一切能力有限”这一原则。无论权力是法律上的、意识上的、经济上的、还是军事上的都有一定限度。当某个组织的权力局限在某一相对地域时,则就出现了国家界线,有了这条界线,也就有了国家,帝国由此而生。

也就是说,是人性中的贪得无厌支持人们不断构想一个计划——一个绝对安全、可以为所欲为的设想,因而谋求发展,而这样的发展需要强权、财力和知识来支持,这就需要奴隶、工人、农民、管理者、知识分子等进行协调,听话地按照一个权力中心的意志运作,这就产生了社会,一个有核心的社会。

人类文明已经进化了几千年,从简单的原始部族社会到今天的全球化社会,人类社会已经是一个异常复杂、庞大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权力核心也日益强大和职业化,并且往往深不可测。如今天的世界,全世界都在围绕欧洲建立的中心旋转;而整个欧美社会又是围绕英美盎格鲁·萨克逊国家运转;这些盎格鲁·萨克逊国家又是受美国支配的;美国依靠强大的实力成为国际社会的核心;而在美国,如前所述,整个美国社会其实都掌握在1%的最富有的人手中,而这1%的富有人群又是围绕在几个大家族周围,这几大家族的核心就是布什家族;这还没完,布什家族的背后还有一个更深、更隐秘的核心,那就是耶鲁大学的“骷髅社团”。

19世纪30年代,美国耶鲁大学的一个名叫威廉·拉塞尔的学生远渡重洋到德国进行学习,为期一年。这位威廉·拉塞尔的家族就掌控着一个美国有名的鸦片公司,即拉塞尔公司。在德国期间,拉塞尔参加了一个德国地下社团,这个社团实际是德国19世纪一个著名的组织——“光照派”的分支机构。随后拉塞尔回到美国,“他发现当时美国国内存在强烈的反共济会气氛,以至他深爱的菲贝卡协会也已经被轻而易举地剥夺了其秘密特征。”拉塞尔愤怒地召集了一些原来的耶鲁大学同学,成立了“死神兄弟会”,即俗称的“骷髅会”。用“322”作为标志,“32”代表成立的年代,即1832年,“2”为第二分支机构,即拉塞尔在德国参加的那个社团分支之意。“他们崇拜女神优罗嘉,赞美海盗行为,秘密地策划统治世界的阴谋。”

“骷髅会”此后每年从耶鲁大学大三学生中挑选优秀的会员,并且限制每年仅15人。如果你将“骷髅会”看成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社团或者是一些妄狂分子的俱乐部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仅仅从“骷髅会”的一些成员就能看出它具有多么大的影响力。如拉塞尔成立骷髅会时的会员之一就是阿方索·塔夫脱,他后来成为美国陆军部长,并担任过司法部长、驻俄罗斯大使、驻奥地利公使,而他的儿子就是后来的美国总统威廉·霍华德·塔夫脱,还有今天如日中天的布什家族,布什父子先后成为美国总统。

“一位20世纪80年代毕业的‘骷髅会’成员告诉我:‘骷髅会’最大的好处就是其关系网。世界上的其他人都有意或无意地和他人结识,而在‘骷髅会’你可以认识一些你本来永远也不会遇见的人。这种安排可以有意识地促使那些取得了很高成就的人物彼此相识,甚至获得对方的遗产。这种‘有意的安排’是明显有效的。”

“骷髅会”在以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不为人所知,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它即使发展到今天,历时170年总会员人数也不过8000人,就组织规模而言实在微不足道,但它在美国权力核心中的作用却是无可替代。

如果普通公民并不通过投票真正地制定政策,那又是谁在制定政策呢?一种回答认为,实际上是精英掌管着美国。

? 国家不过是社会的一族

现在是一个应该把国家看成是整个人类社会的一部分的时候了——以前,人们一直以为国家就是社会的全部,而欧洲30年战争确定了它们的一些基本原则和游戏规则。

国家有至高无尚的荣誉吗?为了国家的利益可以抛弃一切吗?当然不,你可以征服这个国家,但却不能消灭它的社会,罗马人消灭了希腊却最终成了希腊人的学生,罗马帝国的文化和希腊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甚至可以用希腊—罗马这种模式表达,在罗马的诸神中,就有许多出生自希腊。

国家给人最鲜明的模式是这样的:有一个界线,用以区分国家;有一个中央政府,用来管理和统治国家;有一部法律,用来表达社会契约;还有一个金融核心,用来支配社会财富。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属于一个国家。现代社会中,国家是社会标准组织形式,每一个人都生活在不同国家并有不同的公民权利,需要遵守不同的法律。但实际上,社会是一切国家的基础,国家可以创造、消亡,社会则会生生不息,它只会变迁、融合,但不会真正消亡。我们可以说玛雅文明消失了,那是说玛雅作为一个文明,一个国家的形成消亡了,但它的社会却一直存在着,只是因它不断地衰落,不断地受外来人的侵蚀而逐渐融入别的社会文明系统,它就像基因一样,可能它存在的生物已经死亡,但它的基因组成却能在别处获得新生,当然,它可能已经突变,但这只是以另一种形成出现而已。

一个国家在事实上是社会的体现,它的法律包含着社会的价值观,它的军队捍卫的不是这个社会主体而是国家,不同的是,国家的组织形式无论多么完美,它从来不是全部人的意志体现。而社会则永远是全部公民的社会,他们可以有不同的信仰,做不同的事,尽管表面也都要遵守同一个法律,事实上却各行其是,在古代西方,一定意义上甚至可以说,国家只是社会中一些人的国家。如古希腊、古罗马,拥有公民权的只是少数人,大部分人没有公民权,其中大部分是奴隶,可以说这个国家是希腊人、罗马人的,但无论是雅典帝国还是罗马帝国,他们的社会是由所有贵族、平民和奴隶组成的,离开了那些卑微的奴隶整个帝国也就不复存在,无论是否拥有公民权他们都存在于一个社会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同样,正像建造金字塔的人大部分是奴隶、没有权利的人一样,社会是一个完整的金字塔,而国家实际上只是代表金字塔上层的一部分主导层的意志。在美国的现代社会中,尽管法律中允许每一个公民都有公民权,平等、自由是权利的基础,但事实果真如此吗?往往1/4的人拥有社会财富的3/4这一事实,肯定不是当今美国的国家法律原则,但却是社会原则,也就是说,1/4的人拥有决定国家行为的3/4权力。美国,安然公司的倒闭和一家夫妻店的关闭谁更有影响力呢?无须回答吧!如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所言:“所有的社会都自行分为少数和多数。前者是富人和出身高贵者,其他则是人民大众……民众是躁动不安和变化莫测的,他们很少作出正确的判断或决定。这样就给予了前一阶级对政府的显著和永久的控制。他们将抑制后一阶级的不安分。而且,由于变革不能让他们得到任何好处,因此他们愿意一直保持良好的统治状态。”

梵蒂冈作为一个国家可谓微不足道,但可以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攻击它,为什么?因为基督教的教皇住在那里,基督教是一个拥有数十亿人口的大社会。它是一个社会,它的教徒遍布世界。中东问题的核心之一就是耶路撒冷,不巧的是它正好是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共同的圣地,这绝不是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两个民族或国家的事,它是两个社会的焦点之一,耶路撒冷事关荣辱,事关两个社会的信仰。在伊斯兰世界,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朝圣者,沙特可以向伊拉克宣战,却不能阻止它的朝圣者,因为这是伊斯兰这个社会的生活原则;同样,没有耶路撒冷这个精神支柱,犹太民族也很难在流散世界千年之久后还能重新聚集起来。

在新教徒占大多数的瑞士,人均国民收入高达38350美元(2000年),高居全球第一,然而这里却过着勤俭、朴素的生活。无论是在瑞士的五星级饭店还是在街边餐厅,人们都不会浪费盘中餐。如果你在瑞士人家中请客,他们一般只上一道主菜,至于冷盘和甜点,他们会征询你的意见,不会让食物因吃不了而浪费。在瑞士人中,你很少会看到衣服华丽的人,也很少有人过分的化妆。在瑞士人中,只有30%有私房,你也许会惊奇,怎么会是这样?瑞士人70%是租房住,家居装饰也非常俭朴,连家用电器也都是以实用为主,因为他们不想把钱花在这种消费上。瑞士的皮克泰银行是欧洲最大的私立银行,它的老板是皮克泰先生,他没有自己的司机,他的银行没有公车,他每天工作15小时,一周七天从不休息,正如瑞士人所说:“金钱要放在钱柜里,不要放在嘴巴上”。所以,皮泰克先生的银行历经200年不衰,已经让“富不过三代”这句话在这里变成没有意义。

那么,如此看来,显然瑞士首先是一个新教的社会,其次才是瑞士联邦政府的国家。

? 权力的自我巩固和发展

人总是希望尽善尽美。在现代商学院中,总是在教育人们如何用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这也成了衡量公司经理们的一条重要准则,世界许多大公司为追求低成本而把工厂迁往低收入国家,因而也造就了中国“世界工厂”的声誉。

有人这样描写美国的政府与政治,“在这样的政治体制中,政府的首要目标是稳定,因为精英们不希望自身地位发生任何变化。只有当精英们发现自己的资源受到威胁时,重大的社会经济变革才会产生。”

公元前48年6月6日,罗马人之间最大的一次战斗开始了,这就是著名的法萨卢斯战役,也就是恺撒与庞培之间的最后一战。庞培率领4.7万步兵和2000骑兵,恺撒则是2.2万步兵和1000骑兵,庞培有着优势兵力——历史往往喜欢让拥有优势的人和一个聪明人对弈,来观赏他们的角斗,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安排的角斗表演呢?庞培将他的步兵排成三列横队,置于右翼,用以借助其右侧的一条河,它可以看作是一个屏障,而骑兵集中在左翼,很明显庞培是想首先用骑兵来击败恺撒的骑兵,再扩大战果,然而恺撒是一位卓越的军事家,所以他才敢和庞培对弈,他将3000步兵隐蔽在他1000骑兵的后面,显然他是针对庞培设了一个陷阱,战斗开始时,待庞培的骑兵冲过来后,恺撒的骑兵立刻后撤,吸引庞培的骑兵一直到那3000步兵的后面,然后立刻调头与3000步兵一齐攻击庞培的骑兵,使它腹背受敌,很快庞培的2000骑兵就被分割,然后被各个击破,恺撒的骑兵又马不停蹄地从左侧绕到庞培军团的后面,再一次令庞培腹背受敌,庞培左翼的失败造成了混乱。“我们失败了”的消息传遍了全军团,整个军团开始动摇,很快就全线崩溃。当第二天的太阳再次照耀河畔时,庞培已经完全地失败了,这是一次战果辉煌的战役,单从兵力损失来看,绝不亚于海湾战争的结果,恺撒仅仅损失200多人,而庞培则丧失2.5万人。

恺撒完全胜利了。“不取胜,决不离战场。”这是他的战前誓言,他要求每一个士兵这样做,这也正是他的人生格言。他终于得到了他要的权力,罗马帝国的权力,恺撒从事实上终结了罗马的共和制,尽管他从没有当过一天皇帝,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恺撒大帝,他成为为期10年的执政官,终身保民官和罗马大祭司,军权、政权和司法权三权集于一身,已经完全打破了罗马权力分散、制衡的原则,元老院这时已经只是恺撒的陪衬了,他达到了权力的顶峰。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和发展他的权力,一方面,他本就是个有远大抱负的统帅,另一方面罗马帝国还需要扩展——显然,恺撒的梦想是亚历山大曾经做过的,恺撒也一样能做,并且,他希望能做得比亚历山大更好。第一步就是征服埃及,埃及处于托勒密王朝的统治下,现在是年仅十三岁的托勒密十三世和他的姐姐克列奥帕特拉争权夺利。此时克列奥帕特拉已经被逐出亚里山大。恺撒进入埃及时,托勒密十三世杀死逃亡至此的庞培企图取悦恺撒,但这没有能阻止恺撒,对于一个存心来征服的人,有没有理由都是一样的。托勒密的举动没有赢得恺撒的好感。“假如在法萨卢斯胜的不是我,而是庞培的话,那么,现在你们献上的就不是庞培,而是我了。”恺撒深刻懂得胜者王侯败者寇的道理。而克列奥帕特拉不仅漂亮,更懂如何运用她的美貌。她得知恺撒进入埃及以后,即秘密从叙利亚来到亚历山大和恺撒秘密会面,这一次,有了一个双赢的结果——恺撒征服了世界,也征服了这位美女。而克列奥帕特拉也同样达到了目的,她可以通过征服恺撒来征服埃及,夺回她的权力。恺撒在尼罗河三角洲的南面击败了托勒密十三世,克列奥帕特拉成为埃及女皇。

在恺撒征服埃及后,公元前47年6月,他又击败了本都国王密特拉达特斯六世之子,征服了小亚细亚。

“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征服了。”

公元前46年,恺撒又在塔普苏斯地击败了庞培的岳父梅特鲁斯·斯奇比奥,之后再次回到罗马——他胜利的光环已经无与伦比了,在罗马境内已经没有了对手。他接着要做的就是征服历史来证明他比亚历山大更伟大。然而,这一次他还没有开始就死了——他消灭了对手,但留下了敌人。元老院刺杀了他,作为帝王权力的开拓者,恺撒是永恒历史,而屋大维更加有效地利用了这种权力。

在恺撒死后,克列奥帕特拉面临的也是同一个问题,如何维持她目前的权力呢?很简单,再征服一个男人。

恺撒通过战争巩固和扩大自己和罗马帝国的权力;克列奥帕特拉通过征服男人巩固自己在埃及的权力。而在中国,秦始皇希望的是他家族的权力永远等于皇权,所以他希望数万代都是他的后人为帝。希望权力的巩固和发展是人类永恒的传统。问题是大家都在考虑:用什么方法才能长期巩固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