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树下,抬起头,与邬思道目光相接,深情地彼此凝望。
短短一瞬,已是永恒!
我打了一个冷颤,邬思道俯视着芙蓉夫人:“人间的仙子呀,可愿与我一起,去那云霞深处,吟风赏月?”
芙蓉夫人像是醉了一般:“云上的公子呀,我的心早已随你一起,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
邬思道立即露出那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跳下树枝,向外跑去:“那好,就让我们一起去追逐风月的踪迹吧!”
芙蓉夫人兴奋地追了过去:“亲亲小心肝,等等我!”
亲亲小心肝?我终于翻了白眼!
房间内,四哥与十三弟也被两人的对话“熏陶”得不住打冷颤,十三弟更是狂呕不止:“看样子,我今天是吃不下饭了。”
四哥却在咬牙:“被这种女人‘非礼”,简直是奇耻大辱,若是传出去,我们还有脸见人吗?我越想越恨……”
“不,你错了!”我神色自若地走进屋,“男人的魅力不是罪!女人被你吸引,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无论她采用什么手段,也无论她有多么卑贱,只要为你动心,就说明你的男性魅力能让女人情不自禁,怎么可以说是耻辱呢?”
四哥一怔,竟然真地思索起来。
十三弟也恍然大悟:“好像是有些道理呢?许多女人纠缠我,我一直觉得很烦,现在想想,倒有些明白了,谁让我魅力太大呢?”沾沾自喜地笑起来。
叹,我的话好像让某人身体里的自恋因子“觉醒”了!
可别再冒出一个芙蓉弟弟来!
神洲六号毫不理会我们探讨的问题,走到四哥的脚边,脑袋一探,尖尖的喙已经啄向锁链,只见白光一闪,啪!锁链断开了。
我立即目瞪口呆,四哥也吓了一大跳,最震惊的是十三弟,他不敢相信地叫:“怎么可能?这种玄铁链就算是最锋利的宝剑也难以斩断,一只鸡……我在做梦吗?”
瞪着神洲六号,我的眼神逐渐流露出崇拜,这哪里是鸡,分明是鸡神嘛!
神洲六号用同样的办法又切断了十三弟的锁链,十三弟突然伸手去抓神洲六号,六号竟似早有所料,几乎在锁链断开的一瞬间,便飞退到窗台上,斜睨着十三弟。
想抓我,你还早得很!
十三弟还要再动,却被四哥拦了下去,我连忙说:“我们快走。”
四哥突然转身,左手抱起一个香炉,右手抓走一个花瓶,还顺手把墙上的一幅画塞进兜里,我愣了愣:“你这是做什么?”
四哥毫不惭愧:“这些都是古物,能值不少银子,正好拿来赈灾。”
我耐心地说:“对不起,我们现在是要逃跑,不是搬家,请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十三弟抢过那些东西,放回去:“四哥,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放心吧!这个任家庄,一件东西也跑不了!”
于是,我们三人跟随着神洲六号走过偏僻的小路,来到任家庄的一扇后门,门上挂着锁,神洲六号只是轻轻一跳,一啄,锁就断开了。
我再一次叹为观止。
门外竟然拴着两匹马,我立即明白,看来邬思道早有准备,
两人跃上马背,十三弟一拱手,想要说话,我的脑海里已经冒出了武侠电影中英雄离别的经典台词,连忙双手抱拳,抢着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位英雄,后会有期。”
嘿,我得意,还挺顺溜!
十三弟被我震撼得差一点儿掉下马背:“这……这个,好,后会有期!”
四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十三弟,我们走!”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邬思道已经失踪三天了。
我也郁闷了三天。
听主房的丫头说,芙蓉夫人当晚就回来了,极为狼狈,好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湿淋淋的,知道两个帅哥失踪后,又是一阵暴跳如雷,并把下人们骂得狗血喷头,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开始“凶猛”地进食,据说,芙蓉夫人一向喜欢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一关就是三天,谁都不见。
邬思道,却一直没见踪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已经被……,所以无颜见江东父老。
邬思道,你回来吧,就算你失了身,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神洲六号也不会。
你离开了三天,神洲六号也不饮不食了三天,你忍心见它如此折磨自己,日渐消瘦……
呃!
那个,说也奇怪,神洲六号明明三天没吃东西了,可是却依然生机勃勃,精力旺盛,而且好像很忙碌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前匆匆来去,可惜它动作太快,我竟然跟不上它,也一直没搞明白它到底在忙什么。
闲散的时候,它就会趴在阳光充足的角落,眯着眼睛,一眯就是半天。
我却越来越不安,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奇怪的是,任技安竟也失踪了,任伯安几乎把所有人都吼了出去,找不到二少爷就别想回来。
又到傍晚了,不安的心情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有扩大的趋势。可能与天气有关,刚刚还是晴朗的碧空,突然之间,就起了乌云。
天色越发暗了,宛如泼墨一般,渐渐扩散,越来越大,一点点地吞没碧蓝的天空。
竹林间的小道更是阴暗无比,林荫深处仿佛有一股阴寒的气流席卷而来,我陡然止住了脚步,望着不远处的八角小亭。
小亭中燃着烛火,昏暗的光芒,映出一个摇摇曳曳的身影。
“谁在那里?”我色厉内荏。
“你就是胡蝶?”身影说话了。
我更是疑惑:“你认识我?”
那人好像点了点头,从昏暗中走了出来,身影逐渐清晰。
高大的身躯如标枪一般挺直,眉如刀裁,棱角分明的面孔流露出几许沧桑,如水般清透的眼波在微微上挑的眼角处流转,冷静中一丝煞气时隐时现,却分外的迷人。
他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突然扬手,一串火光冲天而起,爆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