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名诗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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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无题四首(其一)——李商隐

题解

这首无题诗写对一位远别女子执着的思慕以及相逢的渺茫,其中可能寄寓有政治上的感慨。

原文

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①。

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②。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③。

刘郎岂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④。

注释

①来是句:写梦境。月斜句:写醒后情景。②梦为句:写梦中啼别。书被句:写醒后书信的急就。③蜡照:烛光。笼:罩着。金翡翠:指上面有用金线绣成翡翠鸟图案的帷帐。麝熏:指麝香的浓馥香气。度:透过。绣芙蓉:指上面绣有芙蓉花图案的被褥。④刘郎:指刘晨。传说东汉时刘晨与阮肇入天台山采药,遇到仙女留居半年,回家后重寻仙女已杳然无踪。似喻指自己。蓬山:即蓬莱山,传说中海上仙山。这里泛指仙境。

赏读

首联写梦醒时分所想所听。经年远别,夜来入梦而相见。醒来却是一片空空,更显空寂,不由想起别时言语而感叹“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表明思念至深,一夜无眠而待天明。

颔联写梦醒后的动作:梦里与远别的爱人相会,这只是美好的愿望,是改变不了远别的痛苦现实的,于是诗人没等墨磨浓便急匆匆的去写信,这信是为梦“催成”,定然也是感人至深的。

颈联写梦醒后室内所见。残烛黯淡,微光小亮照着帷帐上金线绣成的翡翠图案,芙蓉褥上似乎麝香的清香还没飞净。“金翡翠”、“绣芙蓉”本是爱情的象征,看着这样的东西更勾起对恋人的思念,所以有余香未尽的幻觉。与孤寂、索寞的现实形成对比,顺势引出下联。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是对心碎的现实的感慨,也是本诗之“梦”的来由。刘郎即刘晨,曾入天台山寻仙侣不遇。诗人以此典点明爱情阻隔,相会遥遥无期。

这首诗从梦醒而起,以远别之恨为结,爱情的甘苦已被提炼、升华的只剩下因思念而求梦的感情,对具体旧事几乎不露一点痕迹。这样就避免了艺术上平直,更好地突出了爱情阻隔的主题。

李商隐仕途坎坷,这诗可能寄寓了诗人政治上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