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冰火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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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权衡

在赵哲看来,凯伊虽然也是用剑,但他剑法和自己见过的莫德、艾伦的剑法有非常多的不同之处。

莫德的剑法迅捷诡异,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对手如同被毒蛇盯上,防不胜防。大将军艾伦的剑法则是气势磅礴、摧枯拉朽,气势如同排山倒海,给对手的感觉更多的是无力抵抗。

而凯伊的剑法则又不同。凯伊的每招剑法都严谨稳重,隐隐给人无法找到破绽的感觉。在赵哲看来,这剑法颇像是春天的阳光,看似温和,却让对手的一切招数如同冰雪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消融。赵哲却不知,凯伊这剑法,正是极南巨神峰的巨人家族所秘传的“旭日剑法”,论招数的厚实和凝重,天下剑法无可超越。

数招过后,赵卓兵刃上的缺点显示出来。要知道,戟比剑重的多。赵卓的动作越来越慢。好在他体质强壮,虽有喘息却依然斗志昂扬。

赵庄笑着对艾伦将军和赵信主管说道:“卓儿似乎落了下风呢。”他倒是不在意赵卓比试落败。在他的心中,赵卓如果作为一国之君,性格太过轻佻。如果落败,也许反而能帮赵卓磨炼一下心性。

皇后在一旁温和说道:“都说两将相逢勇者胜。我觉得卓儿不一定会败呢。”

艾伦大将军听后不以为然,在一旁大声说道:“还勇猛?你看这小子打的畏手畏脚的,像个绣花姑娘。这戟乃是百兵魁首,能把戟用成这样,出去可别说是我教的。”他嗓门本来就打,这是郁闷喊出,殿中众人都清晰听见。

赵信总管说道:“艾伦将军,大皇子倒不一定畏惧对手。只是这国宴比武的场面,他没经历过很多,心中有些紧张罢了。我猜再过十多招,他情绪稳定,说不定会占优势。”

赵信的声音并不高,场内激斗的赵卓并没有听见。但艾伦那骂他的声音,他却是听到了。赵卓顿时脸红,但却是心中一动:“艾伦师傅说的不错。我的戟法,从来也不是靠招数花哨取胜。这凯伊招法严谨,要找他的招数破绽很难。那我何不以力破巧?”

赵卓想这些事情,未免走神,身法更是缓慢。凯伊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但看他露出破绽,顿时几个连招逼得赵卓手忙脚乱,连连后退。

但这时候赵卓心中已经想清楚对策,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脚步,然后没有前进,反而更多退了一步。这一退身前顿时多出来一片空间。赵卓手中阿斯玛之戟一个直刺,朝着凯伊的心脏直奔而去。此时凯伊的剑正朝着他的右肩砍,赵卓竟是浑然不顾。

看到这招,赵庄、赵信还有厅内人群中不少家族的高手都齐声喝了声“好”。艾伦也低声自语道:“这小子可算是使出来个像样招式。”他一向不喜欢夸人,对他来讲,说“像样”已经是对赵卓很高的评价了。

旁观的赵哲和皇后却没看明白好在哪里。赵哲心道,这不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数吗?有什么好的。

赵庄这时候也看到皇后一脸疑惑,便解释道:“卓儿手中的戟是奔对面心窝去的,那凯伊的剑却是砍向卓儿的左肩。俩人如果同时命中对手,凯伊受的是致命伤,卓儿却只会受轻伤。更何况俩人都穿着铠甲,剑砍在铠甲上,很难砍出重伤。而戟就不一样了。这就好似两军对垒,不能总想着自己毫发无伤,而是要悟透以小博大的道理。卓儿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离治国用兵之道又多领悟一些。”他语毕微笑,显然对这招很是满意。赵信在旁也频频点头,道:“大皇子年纪轻轻,就悟出了大巧若拙的道理,恭喜陛下”。赵庄说道:“这道理,确实是很多成年人都想不明白的。有些人,总想着一棒子把人打死,自己却半点都不用付出。却不知道,越贪心,最后就越是水中捞月,什么都得不到。尤其是在这逆境中,更需稳住阵脚。”赵庄说完,眼睛若有若无朝着赵哲瞥了一眼。却没看到赵哲有任何回应,心下不禁摇头,暗道这义子果然不是为君的料。

皇后方始恍然。艾伦却是在旁边低声哼了一声,插嘴说道:“这小子,误打误撞罢了。”不过看到赵卓使出这招,他脸上却也是露出喜色。

赵哲就坐在赵庄旁边,对赵庄的解释当然听得清楚。此时他方懂得赵卓这招的妙处。不过赵庄觉得赵哲没有悟性,倒是有点冤枉赵哲了。此时赵哲却是自己心中在暗自琢磨剑法的事情。赵哲心想到:“是了,如果大哥的戟命中那凯伊心窝,借着直刺之力,大哥还能趁机后退防止反扑。这样来说,受的剑伤比想象中还要更轻。不过我也用剑。我如果是凯伊,该如何避开大哥这招?对了,我如果用剑,应该出招之时多想一步,尽量不给对手留出这种拼力的机会。而且,遇到这种对手使用重兵刃的人,脚步要虚一些,这样身法才能更灵活躲闪,不至于收力不及时,一头撞了上去。”

赵哲想通这个道理后,心下十分高兴。他却不知道,这可并不是什么浅显的道理。这种败中取胜,以小换大的道理,很多武师练了一辈子,也不能像赵庄这么一语点透。赵信、艾伦、赵庄的眼界都是宗师级别,信口谈论几句,赵哲已经受益匪浅。更何况赵哲自己又多想了一层,不知道省了未来赵哲多少武学弯路。

不过那借力后退的道理,甚至赵庄、赵信和艾伦都没有看出来。这其中却又是莫德教导的功劳了。

莫德的剑法刁钻的很,出招往往攻敌必救。但越是阴狠的招数,越要进攻的同时提防着自己的破绽。所谓“未谋进,先谋退”就是这个道理。莫德教导赵哲一年,这种基本道理自然深入赵哲的内心。这倒不是说,莫德的武功比赵信等人更高明。只不过,如果长枪、重剑、戟这些兵刃,出招前如果先想怎么退,就完全没有气势,发挥不出这些兵刃的长处了。艾伦赵信等人习惯战场冲杀,用的都是重兵刃。身为侍卫长的莫德用的是窄剑,自是与之完全不同。

赵哲这么自顾自想着,眼睛却没离俩人的战斗,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朝着武学宗师迈了一大步。只是赵哲想完忽然一个激灵:“我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对,一定是波尔师傅教的凝神术的功劳。”他却不知,自己本来就不是呆滞之人,只是先天受损,精气神补足之后,自然头脑逐渐恢复。【有推荐票的友友可以走一走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