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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瓷胎珐琅(2)

“哥们唱歌就是为了图个乐”,老鹅“嘿嘿”笑了一下,又道:“这歌唱出了哥们对那爱情的向往啊!”

我们没再理这死洋鬼子,找了张桌子坐下。听那老板娘说,除了荷包红鲤鱼之外,这里的农家菜还有粉蒸肉、烧山猪、汆丸子、炸泥鳅等等。我们几个刚好都饿了,忙喊着那老板娘一样的给我们来一份。

见我们坐定,一直蹲在边上吸水烟的老头,便站起身来。他先是从柜上取了几个大碗,然后放到我们几个的桌子上。“你们都是头一回来理坑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您这是做什么?怎么拿这么多碗过来?”

“我们这里,也产那绿茶。每当客人等菜时,便要给客人们倒上一碗尝尝,这也是我们店里的规矩。”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从瓦罐里抓了把茶叶,依次放在几个碗里。“这茶虽然比不上那外边的那些个名茶,但喝着也是香咧。”

当那老头拿着开水壶朝碗里一倒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茗香便扑鼻而来。

看着碗中的茶汤,我对那老头说道:“老人家,您这茶叶,的确是不错!”

那老头乐了,笑道:“这茶外面的人都叫‘高山云绿’,也是我们婺源的‘四色’之一啊!”

“四色?什么四色?”我没有听明白。

“红、绿、黑、白!”老头又说道:“红就是那荷包红鲤,绿就是这高山绿茶、黑是那龙尾墨砚,白是那江湾雪梨。”

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还真是有讲究。我们一行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便要拉着那老头再给我们讲讲。

“你们几个娃子哟,一会老汉还得去劈柴咧。”那老头笑笑,道:“就只给你们讲讲这个荷包红鲤鱼吧。”

我们见状,忙点了点头。

那老头咳了几下,这才说道:“这婺源的荷包红鲤鱼,可是一绝。与那兴国红鲤、玻璃红鲤,并称‘江西三红’。我们婺源,在明朝的时候出了个大官,叫余懋学。这个余懋学就把我们这里出产的荷包红鲤鱼,进贡到京城,给了那万历爷。那万历爷一看,龙颜大悦,便称之为‘圣鱼’,也没舍得吃,就养在了那御花园的大鱼池子里了。”

说到这,那老头便停了下来。见老头停下不讲了,我们又急急催促。

那老头摆摆手,说道:“老汉我也是听来的,就知道这么些。你们几个先喝着茶吧,厨房里还等着要柴火咧。”

说完,那老头便从墙上摘下柴刀,去外面院里砍劈柴火去了。

我喝了一口那碗中的茶,顿觉口感浓郁、唇齿留芳,不禁叫了一声“好”。其他人见我大赞,也忙抬碗喝了起来。

柳眉呷毕,说道:“这婺源的云绿茶芽肥叶满,应该是属于那谷雨茶。”

我接道:“不错,现在人都喜欢喝那‘明前茶’,而往忽视了这汁液浸厚的‘谷雨茶’。”

柳眉朝我点了点头,道:“六条说的不假。其实那‘明前茶’,也只是占了一个‘早’字。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谈及采茶时节时便说:‘清明太早,立夏太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而朱权在《茶谱》中,也从品茶、品水、煎汤、点茶四项谈起饮茶方法,同样认为,品茶应品谷雨茶。”

说着,柳眉朝碗中茶叶一指,继续说道:“你们看,现在咱们碗底之茶,皆为一芽双叶,这种叫做‘雀舌’。还有一种谷雨茶,是一芽一叶,也就是俗称的‘旗枪’……”

“哎呀,你这姑娘不但是人长得漂亮,还是一肚子学问呀。”这时,那老板娘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来。“你说的这些,就连我们本地人也不知道。来来来,荷包红鲤鱼来了,你们赶紧尝尝吧。”

老板娘将鱼盘放在了桌子上,我们几个顾不得说话,眼睛盯着盘里看去。

只见那盘中冒着滚滚热气的鲤鱼,果真是通体遍红。但这种鱼不同于我们常见的鲤鱼。它头部尖尖,显得很是狭窄。背脊高高隆起,肚腹肥大,外形十分像一只荷包。

这时,戒空、老鹅他们已经纷纷下了筷子,我见状也赶紧去盘中夹起一块鱼肉含在嘴里。还真别说,这荷包红鲤鱼的味道还真不一般。它肉质鲜美细嫩,感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香而无腥。

几人一动筷子,四下里便只听得咀嚼之音。老鹅是个老外,筷子自然没有我们几个用的熟。见鱼快要被我们吃光,他也急忙取了个小碗,握着筷子朝碗里拨拉。

没一会,其它菜肴也陆续上齐了,我们几个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盘光碟净。

当我们打着饱嗝,出了店门时,发现这天色尚早。光为了块黄色怪石头,就折腾了一个上午,实在有点亏的慌。于是,我们打算下午得在村子里四下转转,好好的游览一番这古镇风光。

说到那块黄色怪石,我又出言说道:“对了,拿走黄色怪石的那个女的也姓肖,说不定和那洪门肖家有什么关联。”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柳眉点了点头,说道:“据她自己所讲,她家祖上也是制瓷出身。只是当时我们边上还有其他围观的人,所以也不好明问。”

“没事,反正我也问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咱们先缓缓,找个合适的机会旁敲侧击一下,应该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我们决定下午先在村子里游览,等傍晚回到旅馆,再打电话约那个肖梦出来碰个头。

打定主意,我们几个便顺着那青砖巷道,挨着去那古建筑里观光。

村里保留下来的老房子,多为那明清建筑,其中以明代修筑的居多。像明天启年间吏部尚书余懋衡的“天官上卿”、万历年间户部右侍郎余懋学的“尚书第”;清顺治年间司马余维的“司马第”、清道光年间茶商余显辉的“诒裕堂”等等。这些古建筑粉墙黛瓦、飞檐戗角,历经岁月沧桑,斑斑驳驳的矗立在那里,彰显着昔日的繁华。

流水、长巷、洿池、丘落,这些南国乡野特有的风情,无一不在撩动着我们的心弦。

原本是黛青的瓦,由于长年的日晒雨淋,而呈灰色。那原该粉白的影墙上,也粘着着不少苍苔。

这古老的理坑里,每一个游客都显得很是安静。没有高声的喧哗,而只有一些低轻的细语,谁都不愿意破坏那份宁静。恬静、安逸、悠闲、与世无争,外面的世界,仿佛与这个古老的村落无关,它就在这山、这水、这灰墙乌瓦中,感受着四季的更迭、感受着光阴的变幻。我们几个全都沉浸在这村落里的祥和中,宛如置身于那世外桃源……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古建筑群中荡漾、神驰了一个下午。见天色已晚,我们便打算赶回那余地主开的小旅店。

几个人看着炊烟袅袅、循着牧歌阵阵,由原路回到了住的地方。

一进门,便看到旅馆一层的那些个大圆桌上,又满满当当的坐满了人。原来,那些住在余地主旅馆里的学生,这时早采风回来,团坐在桌边开始吃晚饭。

我们几个中饭吃的太饱,这时候见人又多,于是便打算先上楼各自回房休息。

我刚迈步上了楼梯,身后老鹅便喊了一嗓子:“哎呀妈嗳疙瘩!”

这死洋鬼子一惊一乍的这是做什么?我一回头,便发现老鹅朝着一张桌子那里走去。

“大妹子,你咋也和哥们住一个地方啊?”老鹅在那桌边站定,朝一个女的说话。

这时,我们也发现了,老鹅对着说话的那个女人,居然是肖梦。

肖梦也认出了我们,便起身冲我们笑着说:“原来你们也住在余地主这里呀?呵呵,真是太巧了!”

“可不是咋的?”老鹅又没脸没皮的说道:“这就叫做缘分呀!”

这时,边上的学生们听到老鹅的怪声怪调,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肖梦也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阵一阵泛着红。

“那什么……那个肖老师,我们先回房,你先吃饭,一会再下楼找你。”我见场面有点尴尬,忙打算先把这个发情的洋鬼子拖回房间。

说完,我和戒空一人一边,架着老鹅便上了楼。回到房间里,我对老鹅说道:“好你个死洋鬼子,还长了花花肠子了?居然敢惦记上了我们天朝的妹子!”

戒空也是对老鹅一脸鄙视。“老鹅施主,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老鹅看着我俩笑道:“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作‘苗条淑女,君子好求’。那肖梦大妹子多苗条,所以哥们就得追求啊!”

“别他娘的曲解圣人的话了!”我被这死洋鬼子气得不行。“你好好回去查查书,看清楚了那是‘苗条’还是‘窈窕’。还有,那后句‘好’是个形容词,念三声,顺便再说一句,那个‘逑’字有个走之底,不是那‘追求’的‘求’。好逑的意思,就是好的配偶!”

老鹅差根就没听进去,他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小子更不厚道!哥们也只是打算追求,你小子竟然还想把人家大妹子当成配偶!”……

就这样打牙逗嘴闹了半天,我看看表,估计着那些学生也应该早吃完了。于是,便给柳眉她们拨了个电话,约着在楼下碰头,去会会那个肖梦。

于是,几个人下了楼后,这才发现,原来那个肖梦还坐在楼下的圆桌上,和一个男的在看一张图纸。

我们走上去,好奇的想看看他们在看什么。还没到跟前,便听到肖梦小声说了一句:“瓷胎珐琅”。

“瓷胎珐琅?”我心里一含糊,这词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