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他一口咬了下去，把大拇指咬断后咀嚼起来，接着是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还有巴掌，手臂…
他一口一口的咬着自己的肉，然后把肉在嘴巴里面咀嚼碎后吞下肚子里。一开始他吃自己的指头的时候，会一边掉眼泪，一边发出恶心欲吐的声音。但是渐渐的，他不再恶心欲吐了，渐渐的，也不再掉眼泪了…
到了后面，他的脸上已然很平静，他吃自己的肉，眉头都不再皱一下，仿佛在吃一碗很平常的肉食一样。他的眼神，充满了一股比钢铁还要坚定的决绝，表情暗淡…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虎爷，在这一个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仿佛长大了十年。名空和羽在旁边看着这发生的一切，他们开始感觉这个虎爷，现在的虎爷很可怕。
一个把自己的手臂当饭吃的人，这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名空和羽都无法想象，这种人，到底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凌杰的心里，这一刻也有一种莫名的寒意。
虎爷吃了很久，最后他的右手只剩下一根很大的很长的骨头，上面的鲜血结冰了，他把右手全部吃掉了，最后用牙齿咬住那一根又大又长的骨头，狠狠的用力一拔，将骨头全部拔了出来。
如此，他的整条右手，都没有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抬起头来，决绝的看着凌杰，“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自己的右手（上一章凌杰貌似说的是让他吃左手）臂吃掉了，那么，你也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吧。”
凌杰站在那里，俯视的看着他，看着他嘴边还留下不少血渍，他脸上没有了眼泪，只有泪痕，眼睛里面透露出来的决绝仿佛可以排除万难，这样的眼神，凌杰感觉到很可怕。他甚至预感到了，这双眼神给自己带来的威胁。
“杀了他，永绝后患！！”凌杰的心里面，疯狂的呼唤着。理智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头脑——杀了他！！
虎爷忽然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反悔了吗？如果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已经看过了，如果你只是想惩罚，也已经惩罚的够重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凌杰凝望着他，没有说话，他心里，依旧还在在挣扎，这一双眼睛实在让他感觉到不安。
“哈哈哈…莫非你是怕了，你怕放我以后，怕我报复你…哈哈…哈哈哈，我当你有多狠的心呢，刚才我看你的行为，本来以为你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是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还不够狠，一点都不够狠。你分明就是在怕我，你在怕我…哈哈哈，你在害怕我…哈哈哈，你居然会害怕一个没有双脚没了右手的人…哈哈哈哈。”
“住口！！”凌杰断喝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从来都没有反悔过。”
凌杰把铁皮扔在地面上，“你现在可以走了。顺便告诉你，无论你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凌杰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无论你怎样变化，你在我眼里，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凌杰说完，转身走进院子，然后吩咐羽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哈哈哈…你怕我，你害怕我，你分明就是在害怕我，我感觉到了你心中的恐惧…哈哈哈哈，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一切十倍的还给你…”
凌杰在关上院子大门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虎爷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凌杰的心里颤了一下，他的身体亦是顿了一顿，然后才反手把院门关上。
“九哥。”羽在旁边低低的说了一声。刚才的那道眼神不但惊到了凌杰，让凌杰产生了莫名的胆寒，就连作为旁观者的羽也感觉到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那个虎爷明明已经端了双腿，连右手也断了，按理说像凌杰和羽这样的人，根本不必要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虎爷的眼神，还有他那说不出来的笑容和怒声，却是让羽心里有点儿在发毛。羽是个杀手，从小心志就坚若钢铁，作杀手以来，他从来就没有惧怕过死亡，可是今天这个虎爷给自己的印象…仿佛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多，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在畏惧虎爷的什么，但是虎爷做出来的事情就是让她的心始终放不下。
凌杰和名空的感觉也都差不多，羽停了片刻，然后走到凌杰身前，“九哥，这个人好生让人讨厌，我去料理了他。”
凌杰犹豫了，他心里面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抬头看到名空正朝自己看来，想来，名空也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那嚎叫声又传来了，“哈哈哈…你现在肯定是害怕了，想反悔一下把我了解掉是吧…哈哈，肯定被我猜中，肯定被我猜中了。肯定被我猜中了，你居然对我一个废人如此惧怕…哈哈哈，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有种今天就放了我，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偿偿什么叫真正的痛苦…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勇敢的接受我的挑战，不要反悔…反悔算什么，算懦弱，算害怕，算向恐惧屈服…”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三个人具是一惊，凌杰忽然释然一笑，“让他这条疯够多吼几声吧，羽，你去把他的嘴巴堵上，我们还要继续吃饭呢。要是被这条狗搅合了，那不是大煞风景。”
“…哈哈哈，我会怕你…开玩笑。”凌杰心里冷哼一声，然后笑着拉过名空的手，“走，我们进去继续吃饭。”
羽点点头，想开之后，他也释然了，怎么说自己都是身经百战的超级杀手，怎么可能会被虎爷这样的小角色给吓倒，刚才不过是本能的一瞬间反应而已。就在羽要重新打开院门的时候，凌杰忽然说话了，“羽，另外，把那件带满了血的皮被拿进起来，找个坑把小月给埋了吧。如果你有时间，也顺便去把小月一家人的尸体都处理掉。怎么说他们曾经有恩于我们。”
羽听完凌杰的话后，手停在门扛上，半晌没有动弹，‘九哥变了，变了…以前的九哥很冷血，很自私，杀戮很重。但是现在的九哥好象…在他那表面上的冷血和杀戮背后，却透射着一股淡淡的善意，一个心怀本善，恩怨分明，冷血杀戮的九哥。’
进入大厅，凌杰和名空对面而坐，重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凌杰把碗里的饭吃完后把碗筷放下，“名空，刚才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凌杰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或者说，他也不喜欢在吃喝东西的说话，甚至他本来就很少说话。
名空把最后一口饭吃下去后，用筷子很小心的把散落在碗里各个角落的小颗粒全部扒到一起，然后一口吃了下去，整只碗里不剩下一滴一颗的饭粒。和凌杰的碗一样干净，就像洗过了的一样。
“是的，我觉得…你不应该把那两个同伴放走，而且也不应该留虎爷的活口。”名空貌似轻松的说，然后给提起水壶给凌杰刀满一碗温开水，“温热的，喝吧。”
凌杰也确实渴了，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最后加一把劲，把一碗温水全部喝了下去，“你是担心那两个同伴回去报信，告诉虎爷的父亲，担心万鹏来找我的麻烦？”
名空点点头，一点都不意外凌杰能够想到这些，“正是，万虎是万鹏唯一的儿子，而万鹏又是三十七级的宗师。如果他真的来找你的麻烦的话，估计这个麻烦不会小，而且对你来说…很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凌杰淡淡一笑，这时候羽回来了，她坐到中间的座位上，端起自己的碗很小心的吃起饭来。
凌杰道，“我知道。在放他们走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点了，但是我还是放他们走了，我觉得他们还不至于要死。”
名空轻叹一声，“你就是太善心了，他们不会把你的恩德记在心上的，反而会恩将仇报。如果这个世界上人人都能恩怨分明，知恩图报的话，世界上也就不会有战争，不会又拼杀，不会有法庭和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