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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古代亚非文学

亚非是世界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其文学具有历史的悠久性、内容的多源性和表现手法的多样性等特点。古代和中古亚非文学的辉煌成就,使其不但长期雄踞世界文学发展的领先地位,且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了世界文学的发展。在世界文学的总体框架内,虽然近现代亚非文学在发展与成就方面均落后于同期的欧美俄苏文学,但近现代亚非文学所反映出的强烈的反殖、反帝、反封建精神,也极大地丰富了世界文学的宝库。

小引

古代亚非文学指亚非地区主要国家从氏族社会末期到奴隶制社会时期的文学,在世界文学的版图上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具有深远的影响。

本章重点讲述古代亚非文学的历史轨迹、发展概况、主要特征和显著成就,并重点评析代表性文学现象。

与同时期的西方文学相比,古代亚非文学最显著的特点是其形成与现实存在具有多源性,与人民口头创作和宗教观念存在着密切联系。

古代亚非文学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在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和巴勒斯坦、北非的埃及、南亚的印度、东亚的中国等古老的文明发祥地,产生了人类最重要的宗教信仰,出现了大量口传的神话、史诗、歌谣和故事。其中,希伯来文学和印度文学成就显著、影响深远,极大地丰富了世界古代文学的宝库。希伯来《圣经》最初只是犹太教经典,后来成为基督教信仰的重要成分,对人类精神文化的发展演化产生了不可替代的影响。古代印度的《吠陀》诗歌、两大史诗、戏剧和民间故事,直到今天仍然影响着南亚次大陆人的精神生活。

学习本章节内容,应以比较文学的视野同古希腊、罗马文学加以比较分析,同时需要思考和把握古代亚非文学对后续文学发展的影响。

第一节 概述

亚洲和非洲地区是人类文明的发源地。亚非地区各民族人民很早就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明,并且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居于人类文化的领先地位。亚洲和非洲的一些大河流域是世界上率先突破蒙昧状态的文明地区,也是世界文学最早的发祥地。孕育、产生在这些大河流域的埃及、巴比伦、希伯来、印度和中国的古代文学,代表着当时世界文学的最高成就。

与古代欧洲文学相比,古代亚非文学有如下特征。

第一,亚非文学历史悠久。从文化起源上看,世界文明古国多在亚非地区。早在距今五六千年之前,亚非地区便出现了苏美尔—阿卡德文学和古埃及文学;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又出现了古代印度文学和中国文学。随后出现的希伯来文学与古希腊文学产生的时间大体相当,即公元前12世纪左右。

第二,古代亚非文学的形成和发展呈多源状态。与欧洲文学主要起源于古希腊、罗马而后一脉传承发展至今不同,亚非文学是在若干大的文化区域内独自孕化衍生的,各个大河流域的文学都有相对独立的发展线索,交互影响则是相对晚些的事情。

第三,古代亚非文学是在古代人民口头创作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早期作品如神话、传说、歌谣、史诗、寓言故事等,本身就是口头创作的产物,即使部分作品由文人创作,也往往是以人民口头创作为基础或是深受口头创作影响的。所以,人民口头创作不但是古代亚非文学的源头,而且是它进一步发展的前提。

第四,古代亚非文学受宗教意识形态影响很大,许多作品都带有浓厚的宗教色彩。几种影响广泛的世界性宗教(如犹太教、婆罗门教、佛教、耆那教)都产生在亚非地区,这些宗教的教义教理必然会影响到当时的文学创作。事实上,有些文学作品本身就是宗教典籍,如《吠陀》、《阿维斯塔》、《旧约》等。

古代埃及文学和巴比伦文学作为世界文学史上的第一批硕果,具有重要的开创性意义。

一、古代埃及文学

距今6 000年以前,埃及产生了早期的书面文学作品。古埃及文学的最早形式是神话,内容主要涉及开天辟地、人类灭绝和自然之神奥西里斯的传说等。

诗歌也是古埃及产生较早的文学体裁,主要包括世俗歌谣、宗教赞美诗和哲理诗等形式,传世之作有《打谷人的歌谣》、《阿通太阳颂》、《尼罗河颂》以及庞大的宗教性诗集《亡灵书》等。

《亡灵书》是古埃及人放在棺柩中或刻在墓壁上供死者阅读的书籍,书中汇编了大量颂神诗、祈祷诗、歌谣和咒语,图文并茂,内容丰富。这些诗歌大多反映古代埃及人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冥世观念,其中一些诗作表现了初民对死亡的顽强反抗以及征服自然的思想。《亡灵书》反映了古埃及人的生活、思想、伦理道德、阶级关系等许多方面的情况,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在艺术上也有不少可供借鉴的地方。

古埃及散文产生稍晚,主要是训喻作品和故事,如《普塔霍蒂普箴言》、《厄运被注定的王子》、《两兄弟的故事》等。

古埃及文学存在的时间达三四千年之久,到了公元前1世纪,由于埃及被罗马帝国征服,埃及人渐次同化于阿拉伯民族和伊斯兰教文化,埃及文学开始成为阿拉伯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

二、古代巴比伦文学

产生在美索不达米亚(即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两河流域)的古代巴比伦文学,其源头可以追溯到距今6 000年前。古巴比伦文学的主要体裁有神话、传说、史诗、歌谣、寓言、符咒、祷文和箴言等,其中神话、传说和史诗的成就最为突出。流传至今的重要作品有创世神话《埃努玛·埃立什》、自然神话《伊什塔尔下降冥府》、箴言诗《关于受难的虔诚人的诗篇》等。

古巴比伦文学最具代表性的作品是迄今所知世界上最为古老的英雄史诗《吉尔伽美什》。

三、古代希伯来文学

古代希伯来文学与古代中国文学、印度文学、希腊文学并称世界古代四大文学。流传至今的希伯来文学作品荟萃于希伯来《圣经》[即基督教《圣经》(《新旧约全书》)中的《旧约》部分]、《次经》、《伪经》和20世纪中叶发现的《死海古卷》之中。其中的《圣经》体现了希伯来文学的主要成就,它不仅是犹太教的正典经书,而且是希伯来民族的文学总集,被编入基督教《圣经》之后,更对欧洲以至全世界大多数地区和国家的历史文化、社会生活以及文学艺术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四、古代印度文学

古代印度是人类文明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公元前3 000年左右,在印度河、恒河流域开始出现奴隶制社会形态。其后三千余年间,印度的奴隶制国家经历了形成、统一、繁荣、衰败及瓦解的漫长历史过程。

古代印度社会先后产生过许多影响广泛的宗教,如婆罗门教、佛教、耆那教等。婆罗门教是雅利安人移居印度后,为了凝聚民族意识而创立的一种宗教。为了维护神权统治和奴隶主阶级的利益,婆罗门教提出并确立了种姓制度,把世人按照社会角色分为婆罗门(祭司)、刹帝利(王族)、吠舍(自由民)、首陀罗(奴隶)四个社会阶层。公元前6世纪,刹帝利种姓出身的宗教改革家乔达摩·悉达多(即释迦牟尼)创立佛教。由于佛教提倡众生平等,反对婆罗门教的身份等级制度和祭司特权,很快赢得了众多追随者,逐步取代了婆罗门教的精神统治地位,乔达摩本人也被信徒们尊奉为佛(或曰佛陀)。婆罗门教的信仰和佛教的教义教理对当时的文学发展都有很大影响,种姓制度下的社会现实亦为文学创作提供了主题来源和素材基础。印度的文学和该国的建筑、雕刻以及其他艺术形式一样,同宗教密不可分。

古代印度文学用梵语(意为典雅规范的语言)作为记录手段,故通称梵语文学。梵语文学的发展大体可以分为吠陀时期和史诗时期两个阶段,历史跨度达1 500多年,主要文学体裁有诗歌、史诗、寓言、故事和戏剧。

吠陀时期(约从公元前15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以产生了大型宗教性诗歌总集《吠陀》而得名。《吠陀》是婆罗门教基本经典的一部分,又是印度最为古老的历史文献和文学遗产。

“吠陀”一词的本义是“知”(即知识或者学问)。《吠陀》全书包括四部“本集”:《梨俱吠陀》、《娑摩吠陀》、《夜柔吠陀》和《阿闼婆吠陀》,总称为“四吠陀”。它们由婆罗门教祭司或巫师编订整理成书,初步成型于公元前1 000年左右。

《梨俱吠陀》是最古老的吠陀诗卷,也是其他“本集”作品来源的基础。全书共收入诗歌1 028首,约40 000诗行。诗的内容反映了从氏族制向奴隶制过渡时期的社会世相和生活形态,表现了当时人们的思想观念和精神寄托。《梨俱吠陀》主要供祭祀时颂神念诵使用,所以其中数量较多的是颂神和歌咏自然的诗篇,讴歌的对象往往是天神、火神、酒神以及太阳神、雨神、黎明女神等。此外,《梨俱吠陀》中还有一些劳动、生活、爱情歌谣以及反映民俗风情和战争场面的诗作。

《娑摩吠陀》是配曲演唱的祭祀歌曲,《夜柔吠陀》则是对这些歌曲如何应用所作的说明。

《阿闼婆吠陀》(“阿闼婆”意为“禳灾”)的编订时间稍晚,共收入诗歌700余首,主要是用于驱邪的咒语,这些诗篇形象地反映了印度初民趋吉避凶及战胜灾害的企盼。

史诗时期(约从公元前5世纪到公元4世纪)的主要文学成就是以民间口头形式长期流传的两大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

另外,古代印度还出现了多种其他类型的宗教文献,如《梵书》、《森林书》、《奥义书》和佛教、耆那教著作,这些作品也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属于佛教系统的《本生经》、《百喻经》等也是古代印度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的寓言、故事和神话都对后世产生了广泛、深远的影响。

《本生经》(或称《佛本生故事》)是佛教故事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全书收入寓言故事数百个,每则故事的主要角色均是成佛之前的乔达摩·悉达多在不同时期的转生形象。《本生经》中的故事短者不足千字,长者10万余言,虽长短不一却有固定模式,一般由今生故事、前生故事、偈颂诗、注释、点题五个部分构成。其中,《九色鹿本生》、《鱼本生》等故事非常著名。

佛教故事中,还有《百喻经》一类用譬喻的形式解说佛教道理的通俗寓言。这类故事生动风趣,诙谐幽默,虽篇幅短小却寄寓着深刻的生活哲理,读后令人回味无穷,《三重楼喻》、《比种田喻》是其中的精品。

第二节 希伯来《圣经》

希伯来《圣经》产生于古代巴勒斯坦。

希伯来人(即古代以色列人或犹太人)最初生活在阿拉伯半岛北部地区。公元前3 000年左右,他们经由美索不达米亚草原向西游牧,进入巴勒斯坦地区。经过与原住民族长期的战争,他们于公元前11世纪建立了独立的民族国家,后分裂为以色列国和犹太国两部分。以色列国先为亚述所灭,公元前586年,新巴比伦军队摧毁耶路撒冷,灭犹太国并将数万人掳走,是为著名的“巴比伦之囚”事件。公元前64年,罗马军队东征,巴勒斯坦地区沦为其属国。公元1世纪中后叶,犹太人被遣散到罗马帝国的各个行省,古希伯来民族的历史至此终结。

“巴比伦之囚”事件之后的五六百年,是希伯来人呻吟于大国铁蹄之下的悲惨年代,也是他们创造出光辉文化的重要时期。他们最终建立了独尊耶和华的犹太民族宗教,并逐渐将自古流传下来的各种神话、传说、故事、诗歌及历史文献、宗教典籍等整理编纂成册,形成了犹太教的经卷,同时也是文学总集的《圣经》。

《圣经》用希伯来文写成,部分章节有亚兰语。全书39卷,分为律法书、历史书、先知书和诗文集等部分,各部分书卷的成书年代差异较大,最早被确定为《圣经》内容的“摩西五经”(指《圣经》的开头五卷——《创世记》、《出埃及记》、《利未记》、《民数记》和《申命记》)在公元前6世纪至公元前5世纪即已成书,而诗文集中的作品和启示类文学则于公元1世纪才被编入《圣经》。

《圣经》文学体裁丰富,包括神话传说、历史故事、人物传记、宗教律法、哲理训诫、诗文汇集和先知预言等形式,其中成就比较突出的是神话传说、历史故事、诗歌作品和先知预言。神话是希伯来人最早的精神产品,主要有保存在《创世记》中的创世造人神话、伊甸乐园神话、洪水灭世和方舟救渡神话等。

《创世记》神话讲的是:起初,上帝耶和华创造万物之前,世界一片空虚混沌,为黑暗所笼罩。上帝用六天时间依次创造了光,将昼夜分开;创造了空气,将水与天分开,将陆地与海洋分开;创造了日月星辰、游鱼飞鸟、野兽昆虫以及地上、空中和水里的各种生物;最后,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的始祖,并让其代为管理世间的一切。

伊甸园神话讲的是:上帝用泥土造出一个人,将生命气息注入他的身体,给他起名叫亚当。上帝在天国的东方开设了伊甸乐园,让亚当住在里面。上帝将他创造的各种动物逐一带到亚当面前,让亚当分别给它们命名。又在亚当沉睡之时,从他身上取下一根肋骨造出一个名叫夏娃的女子,作为亚当的配偶。后来,亚当和夏娃在蛇的引诱之下,违背上帝的旨意偷食了智慧树上能使人分辨善恶的果子,从而心明眼亮,有了智慧,懂得了羞耻。上帝知道他们偷食禁果后十分气愤,分别对蛇、夏娃和亚当发出诅咒。上帝怕人类再去摘食生命之树的果实而获得永生,就把他们从伊甸园中放逐出去,并派天使把守通向伊甸园的道路。从此,人类失掉了永生的希望。

上述两则神话生动地反映了希伯来初民对天地万物与人类起源的朴素想象,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古代人类追求知识和智慧、探索生命奥秘的精神。伊甸园神话对整个世界文化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犹太教和基督教关于人类始祖犯罪堕落因而殃及人类后世的“原罪”观念即是以这个神话为基础的。

另一组著名神话是洪水灭世与方舟救渡:上帝不满意人类的罪恶,决定发大洪水毁灭人类。他唯独爱怜义人挪亚,教其建造方舟,带领家人以及其他成双成对的动物躲入方舟避祸。洪水降临后,方舟在水上漂泊达200多天,躲过了灾难,以此使人类和其他各种生物得以繁衍生息。这则神话可以视作远古时期大洪水灾难在人类心灵史上留下的永久回声,它既表现了希伯来初民对洪水的畏惧,也反映了他们与自然暴力拼搏斗争并战胜它的愿望。神话中出现的“方舟”、“鸽子”、“橄榄枝”等意象已经作为世界性的典故被广泛应用,成为具有永恒意义的普遍象征。

《圣经》中还记载了许多英雄人物的故事。这些故事多与真实的历史事件相联系,又被赋予浓烈的传奇色彩,艺术感染力很强。参孙力大无穷,是民族危难时刻出现的英雄。他能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将狮子撕裂”,用“一块驴腮骨”杀死上千敌人。敌人收买了他的情人,设计将其俘获,他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表现了视死如归的反抗精神。大卫还是个放羊娃时,就曾用拳头打死过狮子和熊。在战场上,他以弱胜强,机智地杀死敌军统帅歌利亚,被族人拥戴为王,后又率军征服四周强邻,建立了强大的民族国家。此外,关于希伯来民族早期首领亚伯拉罕、雅各和以色列—犹太联合王国君主所罗门的传说也都相当精彩。

《圣经》作为希伯来民族的文学总集,里面还有大量的诗歌作品。约占全书总篇幅1/4的《圣经》诗歌,是世界诗歌史上宝贵的遗产。

《诗篇》是《圣经》中最大的一部诗集。它收录了150多首歌颂上帝耶和华的抒情短诗。这些作品表现了希伯来人宗教生活的各个方面,其中既有教民对上帝的顶礼膜拜和祈求赞美,也有教民对自身罪过的反省忏悔。另有部分诗作反映了当时的历史生活,流露出忧国忧民的情绪,例如,产生于“巴比伦之囚”时期的诗章便力透出对故国的深切怀念以及对民族敌人的切齿仇恨。

《雅歌》又被称做《歌中之歌》,是希伯来古典诗歌中写得最美、艺术性最高的抒情诗集。

诗中讲述了所罗门王同一位书拉密族的牧羊女之间的爱情,生动细腻地反映出希伯来人欢乐、健康的爱情生活以及对甜美婚姻的执著追求。《雅歌》以优美的词句、丰富的想象和巧妙的譬喻,将初恋求爱、定情结合、离情别绪、思念回忆、重逢欢聚等不同情景下的男女欢爱,以男女对吟的方式编在一起,匠心独运地歌颂了男女之间的世俗爱情。尤其可贵的是,《雅歌》中还一再强调爱情具有至高无上的价值:

因为爱情如死之坚强,

嫉恨如阴间之残忍;

所发的电光,是火焰的电光,

是耶和华的烈焰。

爱情,众水不能熄灭,

大水也不能淹没;

若有人拿家中所有的财宝要换爱情,

就全被藐视。

对爱情推崇到这般程度,在古代实属罕见。

《哀歌》是抒发希伯来人亡国之痛的诗章,计由五章构成。相传在“巴比伦之囚”事件发生后由先知耶利米所作,故又称《耶利米哀歌》。诗中描写了耶路撒冷为巴比伦军队攻陷后,犹太人国破家亡、沦为俘囚的悲惨境遇,渗透着强烈的亡国之恨和忧患之情。《哀歌》将悲悼故园的感情同复兴国家的祈愿熔为一炉,撼人心魄,感人肺腑,被誉为希伯来民族的千古绝唱。

哲理性叙事长诗《约伯记》是一部结构形式颇为奇特的作品。全诗以叙述者讲故事的方式展开,有着清晰的故事线索:好人约伯品德高尚,信仰虔诚,因之家中人丁兴旺,牛羊成群。上帝通过撒旦用灾难和病患对约伯进行考验,约伯最终经受住了考验。这部诗作以新颖独创的形式论证了信仰问题,提出了“罪与罚”的关系这样一个形而上的哲学命题。在探讨好人何以会受苦的同时,不仅宣扬了上帝全知全能、威力无比的观念,也表现了希伯来人为坚持真理不惜牺牲一切的精神品质,同时寄寓了他们对光明前途和美好未来的坚定信念。

《箴言》和《传道书》是《圣经》中两卷哲理诗集。《箴言》收入了大量格言和警句,从诸多方面显示出希伯来人历经沧桑后精神世界的成熟及其对历史经验的深刻反思。《传道书》则充满了对人生意义、生命价值、宇宙本质等问题的深层次思考。

《圣经》中还辑入了一些能够充分体现希伯来人讲故事传统的小说类作品,其中以提倡民族融合的《路得记》和表达爱国激情、弘扬民族意识的《以斯帖记》较有代表性。《路得记》以现实生活为题材,在田园诗般的抒情氛围中,用纪实手法描写了摩押女子路得的贤惠忠贞,表现了异族家庭中的婆媳感情,反映了当时存在的寡妇再嫁现象和异族间通婚的风俗。《以斯帖记》描写了犹太女子以斯帖在波斯王宫中为本民族斗争而取胜的故事,这篇作于公元前2世纪的作品,没有宣传宗教,而是借古喻今,鼓励当时在安条克暴君统治下的希伯来人团结起来为本民族作英勇机智的斗争,富于浓郁的爱国、爱民族的感情。

综上可以看出,《圣经》文学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民族性。它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希伯来民族盛衰沉浮的全部历史,为后人提供了认识古代希伯来人社会生活和思想性格的宝贵资料,昭显了希伯来人在旷日持久的战乱劫难中所表现出来的爱国精神和民族感情,歌颂了他们在民族危亡时刻同仇敌忾的战斗激情和坚韧不拔的顽强意志。

第二,宗教性。希伯来民族十分重视信仰的力量,宗教在他们的历史生活中始终发挥着重要作用。《圣经》是希伯来文学总集,同时又是犹太教(以及后来的基督教)的基本经典,具有浓烈的宗教色彩。

第三,民间性。《圣经》中的多数作品是由人民口头创作或在口头创作的基础上加工整理而成的,有着清新质朴、积极健康的风格。

第四,抒情性。《圣经》文学富有激情,忧患意识强烈,基调悲哀。从创作方法上审视,它常将幻想、传说与现实描写融为一体,实现了现实性和浪漫色彩的有机结合。

《圣经》文学在产生过程中曾吸收了巴比伦、迦南等异质文化的营养,形成之后又对西方乃至全世界的文化生活产生了无可比拟的影响。后世许多作家都曾从《圣经》中汲取素材,《圣经》中的人物、情节、典故也每每成为人们的日常用语,极大地丰富了后世的社会文化生活。

第三节 印度两大史诗

印度古代两大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是印度古代文学的最重要的成果,这两部作品的出现是古代印度人民对世界文化史作出的巨大贡献。

一、《摩诃婆罗多》

《摩诃婆罗多》的书名意为“伟大的婆罗多族”。全书分为18篇,长约10万颂(“颂”即诗节,每颂两行),是世界上已知史诗中卷帙最为浩繁的。印度的传统说法认为这部史诗的作者是毗耶娑(广博仙人)。但是,他仅是一个出现在史诗中的角色,而非真正的历史人物;而且,这样一部鸿篇巨制显然不可能是一人一时一地之作,所以它只可能是由历代诗人、歌手在漫长的口耳相传过程中不断积累加工而成的,其原始形式在约3 000年前即有流传,成书年代大约在印度社会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历史阶段。

《摩诃婆罗多》的内容围绕印度古代婆罗多后裔中的两大王族支派众兄弟之间争夺王位的故事展开:婆罗多王族的奇武王有二子,长子持国自幼失明,次子般度主持政事。持国有100个儿子,称为俱卢族,般度则生有五子,称为般度族。般度去修行,由持国继掌王权。般度五子长大后提出父位子承,收回王权,而持国的儿子不肯答应。于是,双方围绕王位继承问题不断发生冲突,终于诉诸战争。许多邻国也分别参加了双方的战事。决战进行了18天,最后般度族取胜。

史诗通过两大王族的权势斗争,反映了古代印度统治阶级内部的政治和军事纷争,再现了国家由分裂走向统一的历史过程,并以鲜明的态度批判了恃强凌弱的不义战争,表达了古代印度人民反对卑劣占有、追求家族和睦、提倡亲情友爱、争取安定幸福的美好生活、渴求国家和平统一和希望当权者施行仁政的理想。

史诗在铺排两族大战及其前因后果和叙述人物活动的过程中,还加进了许多关于神学和哲学的片段,其中最著名的是一篇以大神黑天训喻英雄阿周那形式写成的诗体哲学著作《薄伽梵歌》。该作品历来被印度的某些宗教派别奉为彰显其宗教哲学观念的圣典。

《摩诃婆罗多》的艺术特色如下:

第一,用奇特幻想和真实描绘相结合的表现手法塑造半人半神的英雄形象。

第二,大量使用形象生动的比喻和发人深省的谚语,收到了良好的艺术效果。

第三,运用大故事套小故事的结构方式,在故事框架中置入大量独立的神话传说和游离于主干情节之外的长短插话,极大地丰富了作品的内容。例如,《那罗传》和《莎维德丽传》这两则优美的爱情故事,既是作品中的插话,又可以独自成篇。

二、《罗摩衍那》

《罗摩衍那》书名意为“罗摩传”,被称为“最初的诗”。全书共分为七篇,约两万颂。相传作者是跋弥(蚁垤仙人),不过它显然也是在长期民间传唱的基础上逐步加工完成的,一般认为其最早部分完成于公元前4世纪到公元前3世纪,最后成书于公元1世纪。

《罗摩衍那》的主要内容是关于王子罗摩被陷害、流放和复位以及同妻子悉多悲欢离合的故事:即将继承王位的罗摩受害于宫廷阴谋,被迫偕妻子流放森林14年。在林中,悉多被十首魔王罗波那劫走。罗摩在猴王协助下,历尽千难万险,终于战胜并杀死恶魔,夺回了悉多。尔后,因为罗摩一再怀疑妻子的贞节,痛不欲生的悉多投身于大地母亲的怀抱。

史诗的主人公罗摩是古代印度人民理想的君王形象,通过歌颂他身上勇武和德行两方面的优良素质,表达了古印度人民提倡自我牺牲、追求政权安定、讴歌斗争精神、赞美友谊和爱情的主题思想。罗摩的品质反映了下层人民的道德判断和理想要求:反对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势的斗争,期盼国家团结统一,反对侵略掠夺和不义战争。

史诗中的罗摩是一个带有双重性的人物形象。他身上一方面集中着理想君主和古代英雄的诸般美德,如不争权势、顾全大局、关心人民、英勇善战等;另一方面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专制政体的残暴、冷酷和男权主义背信、虚伪的劣根性。

《罗摩衍那》显示出民间口头创作的鲜明特征,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作品对政治斗争、爱情生活、战争场面、自然风景的描绘都达到了较高水平,是之后印度长篇叙事诗创作的摹本和基石。在人物塑造方面,作品善于在尖锐复杂的矛盾冲突中刻画各种形象,并且取得了极大成功,史诗中的罗摩、悉多、神猴哈奴曼等,早已深深地植根于历代印度人民的心中。史诗情节曲折,描写生动,开创了古代印度文学叙事的一代风气,是印度古代文学的典范之作。

第四节 《吉尔伽美什》

古代巴比伦的《吉尔伽美什》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世界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史诗。史诗又称英雄史诗,系指长篇的古代诗体叙事作品,一般产生于古代社会从野蛮蒙昧趋于文明的发展阶段,以歌颂先祖创业、表现部族迁徙和族际征伐等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和传说为内容,由长期口传的神话性故事为底本,后经文人整理加工而定型。《吉尔伽美什》全诗共有3 000多行,用楔形文字记述在12块泥板上,大约在公元前3 000年即已具备了雏形,是在苏美尔—阿卡德时期即已存在的有关“吉尔伽美什”的故事的基础上,经过巴比伦人整合加工形成的一部英雄史诗。在后来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历史性的沧桑变迁中,记载着这部史诗的泥板沉埋地下数千年,直到19世纪70年代,英国考古学家乔治·史密斯发现了从巴比伦尼亚古城尼尼微出土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并解译了第11块泥板上的“大洪水”传说,此次考古研究把史诗出现于文学史的上限向前推移了1 000多年。《吉尔伽美什》自从被发现以来引起许多研究者的注意,学者们逐渐破解了每块泥板的内容,诠释和掌握了史诗的全貌。这部在公元前3 000年已具雏形的作品以其3 000行的篇幅融会了古代两河流域神话传说的精华,反映了巴比伦人对自然法则、生死奥秘的探索和敢于同神权神意对抗的斗争精神。

史诗的情节围绕着英雄主人公吉尔伽美什展开,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四个基本单元:(1)国王吉尔伽美什的残暴统治导致乌鲁克城民怨沸腾,天神接受民众的祈求造出了半人半兽的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拼杀抗衡;两人经过打斗终交结为挚友,决心为民造福。(2)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共同征讨守护杉树林的巨妖芬巴巴,两人在太阳神舍马什的帮助下合力杀死芬巴巴,解救了被芬巴巴囚禁的女神伊什妲尔。(3)吉尔伽美什的英姿使女神萌生了爱意,但女神的求爱遭到了拒绝;伊什妲尔图谋报复,天神造出天牛降灾于乌鲁克城,两英雄杀死天牛,为民除害但却触忤了神意,天神发出死亡诅咒,恩奇都患病身死。(4)吉尔伽美什面对好友之死十分悲伤,他预感到自己也会有同样命运,遂远走他乡探求永生的奥秘;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人类的先祖乌特那庇什提牟,先祖讲述天神发洪水灭世,自己受神示造大船救渡,借此升入神界获得永生之事,并告诉吉尔伽美什潜入水下可以获取长生仙草;吉尔伽美什取到仙草,却在回城途中被蛇叼走;生命之草得而复失,吉尔伽美什只能怏怏叹息着失望而归。

以上是第1至11块泥板记述的内容,第12块泥板叙述吉尔伽美什与故友恩奇都的灵魂相见,双方进行了一场围绕着寻找“普库”(鼓)和“密库”(鼓槌)的对话。这一部分与全诗在情节上相互脱节,似无必然联系,有可能是刻制泥板时的附会添加。

史诗《吉尔伽美什》中出现的主要人物形象有两位,即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作为远古时期的城邦统治者和半人半神的英雄,他们身上既有某些共同的特性,又有独自的个性特征,二者彼此依托,相辅相成,交织互动着推动故事情节演变发展。

史诗的主人公吉尔伽美什是实际存在的历史人物。在《苏美尔王表》中,他是乌鲁克第一王朝第五代的“恩西”(即“执政者”或“王”)。在史诗中,他一出场就被描绘为一个具有非凡的体魄和智慧的英雄:

自从吉尔伽美什被创造出来(?)

大力神“塑成了”他的形态,

天神舍马什授予他“俊美的面庞”,

阿达特赐给他堂堂丰采,

诸大神使吉尔伽美什姿容“秀逸”,

他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

他手执武器的气概无人可比,

他的(鼓),能使伙伴奋臂而起。

但是,身为乌鲁克的城主,吉尔伽美什凭借权势,“像野牛一样统治人民”,“残暴从不敛息”。他役使人民,强迫城中居民为他构筑城垣,修建神庙,“不给父亲们保留儿子”,他还强占妇女,“不给母亲们保留闺女”。这般暴行闹得民不聊生,城邦人民怨声鼎沸,贵族们也忍无可忍,愤而祷告天神惩治吉尔伽美什,拯救城邦脱离苦难。天神安努接受了民众的祈求,命大神阿鲁鲁造出半人半兽的勇士恩奇都对抗吉尔伽美什,“让他们去争斗,使乌鲁克安定,不受骚扰!”恩奇都浑身是毛,与野兽为伍,吉尔伽美什派神妓吸引他,使其萌生人性,脱离了动物性状。恩奇都来到乌鲁克城邦,听人诉说吉尔伽美什强迫男人“背负泥筐”,从女人那里“征缴口粮”,人们要为他“撩开新床的帷幕”,“连那些已婚的妇女,他也要染指,他是第一个,丈夫却居其次”。恩奇都义愤填膺,与吉尔伽美什“狠命地扭住厮打”。两人经过激烈搏斗没有分出胜负,结果是两位勇士苦打成交,反倒英雄相惜结为好友。两人结交之后,吉尔伽美什的性格发生了突变,他不再是残暴的君王,而是约同恩奇都一起出走为民众除害造福,先后战胜沙漠中的巨狮、诛杀杉树林中的怪物芬巴巴、杀死残害乌鲁克城居民的天牛,成了为城邦社会造福的伟大英雄。

前述情节中,两位英雄的人格和修为均发生了南辕北辙式的变化,其本质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两种生存方式在冲突中融合的表现。吉尔伽美什在作品中被称为“拥有广场的乌鲁克王”,这显然是城邦文明的标识。与其相反,“不认人,没有家”,“跟羚羊一同吃草”,“和牲畜共处”,“和野兽挨肩擦背”,“回窝也和野兽结伴同道”并且“为饲羊人夜里能够安睡,他曾捉了狼,还把狮子猎取”的恩奇都当被视为处在蒙昧未开状态的狩猎与游牧部落的代表。城邦英雄与牧野英雄之间从决斗到和解的过程恰可作为古代两河流域城市文化同游牧文化之间在冲突中相互融合的缩影。历史上时常发生这种现象,欠发达民族以武力征服了发达民族,但最终为被征服者的发达文化所同化。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从敌对到交好正喻示着两种异质文明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发生的冲突、互渗与交汇融合。

《吉尔伽美什》文本叙事的突出特点是象征对应。客观的自然过程和社会现象在两河流域先民的原始心理中被加以对象化处理,表现在文学中便是自然现象与人事生活的混同契合。例如,围绕着吉尔伽美什存在和发生的一系列矛盾纠葛之中,与芬巴巴肆虐、舍马什相助、伊什妲尔发怒、天神降罚七年歉收、天牛为祸、乌特那庇什提牟洪水救渡等自然秩序及其破坏性威力情节元素相对应的,是吉尔伽美什强制徭役并行使初夜权、乌鲁克民众的怨愤、与恩奇都的打斗与交友、恩奇都之死、吉尔伽美什寻求永生探觅生命奥秘等城邦统治矛盾、部族间文明冲突和个体生命节律等不同层面的人世生活内容。

从原型批评的视角看《吉尔伽美什》的文本结构,可以把它视为农业文化的“英雄与太阳”同位关系的原型模式在史诗中的投射,但在这部作品的表层叙述意义之外,还能探析出潜存于深层的象征性蕴涵。作品的表层叙述具有以下情节单元:英雄的诞生,化敌为友的传奇经历,战胜杉妖和天牛的经过,朋友逝去和探求永生的失败。从总体上看,史诗的主人公吉尔伽美什与巴比伦人崇奉的太阳神舍马什存在着特殊的对应性关联。史诗中说“舍马什给予吉尔伽美什厚爱”,而吉尔伽美什则每当征战或者遇到危难便向舍马什祈祷献祭求取帮助和庇护。战胜杉妖芬巴巴时借助的是舍马什的神力,杀死天牛后众神商议降罚又是太阳神为二位英雄进行辩护。英雄与太阳的特殊对应关系在史诗文本中或明或隐地存在着相互交织的线索:主人公的经历对应着太阳的运行轨迹。主人公从出场到诛杉妖这一段生涯一直以征服者和胜利者的面貌出现,即使遭到全民的反对和天神造出的巨人威胁,他都能化险为夷,化敌为友,即使面临无法征服的杉妖,也能借助于太阳神的威力而获胜。从第一块泥板到第六块泥板结束,他始终处于前进和上升状态,如日中天。但从第七块泥板开始,主人公的好运道便戏剧性地消失了——首先是好友之死引发他的悲痛与忧惧,为了免遭同样的命运而踏上觅求永生的旅程。然而,正像过午的太阳必然要走下坡路一样,英雄命道不再幸运,行动再也无法取得往昔那样的成功。如同西下的夕阳终将沉入黑暗的漫漫长夜,等待着吉尔伽美什的命运归宿是无以逆转的失败,到了史诗的结尾处,英雄的全部注意力转向了阴森凄凉的阴间冥界。史诗表层叙述有深沉的寄托:日落之后会有新的日出,主人公紧随太阳运行之路或有超越死亡的可能。太阳的运行呈现出每天东升西降和次日照样升起的周期性轨迹。与之相对应,史诗的表层叙述结构呈现出的由喜转悲、由赞美生到恐惧死的过程,对应着太阳东升西降的运行轨迹;而第十二块泥板有关寻找生命繁殖象征物“普库”、“密库”的记述则对应着旭日常新的深层意蕴。

在艺术表现上,《吉尔伽美什》赋人以神的特征,给神以人的感情,有着人神相混、人与神同形同性的特点。“三分之二是神,三分之一是人”的城邦领袖吉尔伽美什有着太阳神的血统,半人半兽的林莽英雄恩奇都出自天神的创造,两个人均既具神性又有神力;而作为超人力量化身的众神则无不具有人的性格特征,除了太阳神舍马什代表全然正面的人格力量之外,其余诸神均有欠缺:大神恩里尔暴躁易怒,女神伊什妲尔既多情善感又狭隘嫉妒,智慧之神埃阿沉稳冷静而又不乏偏爱,最高神安努竟然为了纵容女儿而是非不分地制造人世灾难。人类的优长与短处、美德和败行无不鲜明形象地体现在诸神的身上。

其次,史诗的情节和结构具有现实描绘与艺术想象相结合的特征。作品叙写的内容既有世间人际的争斗,也有天上神界的矛盾,同时也描绘人与神祇的冲突,甚至还昭显活人同死灵的对话,想象生动离奇,情节自由舒展,叙事浪漫夸张,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在史诗的主干故事中,吉尔伽美什同乌鲁克城邦贵族、武士和民众的矛盾当是对现实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恩奇都与吉尔伽美什苦打成交当是对不同文明方式冲突融合的奇特想象;诛灭芬巴巴和杀死天牛当是对人类与自然暴力矛盾斗争的神话性幻想;恩奇都之死和吉尔伽美什寻找不死草的过程则可视为巴比伦先民理解人类生死宿命之解释性想象。

《吉尔伽美什》是一部内涵丰富、文化容量巨大的作品,史诗问世后被翻译、改编成各种不同文字的版本在西亚地区广为流传、辗转影响,希腊神话、荷马史诗、希伯来《圣经》以及印度古代艺术无不直接或者间接地从《吉尔伽美什》中汲取了营养、借鉴了原型。例如,希伯来《圣经》中的洪水故事便是从《吉尔伽美什》中移植的。可以说,《吉尔伽美什》不但代表着古代巴比伦文学的高度成就,也对后世许多民族的文学发展具有重要的启发和奠基性能。

思考题

1.古代亚非文学的主要特征是什么?

2.希伯来《圣经》中的主要神话有哪些?

3.《圣经》文学有哪些主要特点?

4.《摩诃婆罗多》的基本内容是什么?

5.《罗摩衍那》的艺术特色是什么?

6.简析罗摩形象。

7.怎样评价吉尔伽美什与命运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