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酒店群里看到一个尽管已经没有关系了,但还是有些令我失落的消息,我们最早就业的酒店被拆除了,已经夷为平地。
这家酒店曾经是我们当地第一个三星级合资酒店,在这个城市火爆一时。
当年的俊男靓女都以加入酒店为荣,其中也包括我。说来,工资待遇也确实不错。刚进酒店培训期就每月90元。那时一般就业的学徒工才31块钱。
记得招工时是在工人文化宫,年轻小伙,姑娘集中了不少,需要经过站姿、走姿、英语、谈吐沟通等几轮评委的考核,才能有资格进去酒店培训。
最后层层淘汰,选取了大概90人,基本男女各半。
刚到酒店时,还在装修阶段,不过已经进入了尾声。到处是建筑垃圾,所有的酒店设施还没有到位,绿化等于零。
我们这几十个人绝大多数都是刚毕业的学生,单纯得像白纸一样,绝对听话,相当好指挥。
培训之余,这许多的结尾工程就是我们的活了。酒店门前的松柏,以及从大路通往酒店大约二百多米的车道两边的整体绿化都是我们这几十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干出来的。
记得先从对面东山宾馆,把整棵大树的根带着泥土挖出轮廓,然后用草绳一圈一圈把根基固定好,一起抬到卡车上。运回酒店工地。
酒店这边的准备栽种大树的树坑也都是我们这几十个学员一镐一锹地撅出来的,很多学员都是当天把手磨出血泡,当天就磨破了,满手血,还坚持干。
此后几十年再难找那会儿的干劲,最起码我自己是这样。
我现在看挖树,栽树的都是用小挖掘机,省事省力但费钱。我们那会都是免费的劳动力,只有90元工资。也都干的热火朝天的,没有怨言。
最搞笑的是往楼上抬地毯,整个酒店都还没有铺地毯,工程量很大。一大卷地毯,长长粗粗的,我们十个男学员分左右两溜一起抬,好像小猴子们抬孙悟空的金箍棒。
那时分四个班,每个班的班长是有经验的老服务主管,担任班长。班长们岁数也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比我们要大多了,脑子里的花花东西也多。
有个男班长,看到男学员们抬了几轮没啥劲头了,低头耷拉脑的,就想了个办法,选了十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学员过来站成一排,观战。
正是青春年少,热血澎湃的年纪,一看美女们来了,恨不得把自己屁股上的羽毛全竖起来,个个都来精神了,争先恐后地开屏。
在美女们目光的鼓励下,剩下的几大卷地毯一鼓作气都抬上楼了。男班长的目的达到了。
经过近一年的培训和打小工,这几十个学员把个施工工地收拾成了可以开业的三星级酒店。
那批员工付出了极大的辛苦,也付出我们的一部分青春年华,很多人在酒店工作多年。但大部分陆续四散各自发展。散落在各个城市,远的美国,巴西都有。
每个人都将老去,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地点或建筑物寄托着自己的青春记忆,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一个一个地被推平,被拆除,被埋葬。
一并埋葬的也有我们的青春,用文字再次记录青春,留待我们依靠回忆过活的年纪,翻将出来,抖落尘土,再会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