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君主的爱戴是基于自己的意志,而对于君主的敬畏则基于君主的意志。因此,英明的君主应当确保自己立足于自己意志的基础上,而不是立足于他人意志的基础上。只是,君主必须努力避免被人憎恨。
—马基雅维利
文艺复兴没有产生重要的理论哲学家,却在政治哲学领域造就了一位卓越人物,他就是马基雅维利。
马基雅维利是佛罗伦萨人,1498年时在当地政府担任一个很不起眼的职务,但却经常履行重要的外交使命。14年后,由于和美第奇家族为敌,马基雅维利被捕,后来被准许在佛罗伦萨的乡下隐居。
从那时起,马基雅维利开始著书立说。一年后,他写出了《君主论》,这是一部旨在讨得美第奇家族好感的著作。与此同时,他还写出了带有显著共和主义和自由主义色彩的《论李维》。然而,《君主论》并没能帮助他博得美第奇家族的欢心,他只得继续隐居著述,一直到文艺复兴运动寿终正寝的那一年才死去。
马基雅维利的政治哲学是科学性的经验哲学,并不谈论目的是善意的还是邪恶的,只说明为达到目的应该采用的手段。在当时,人们普遍赞叹这种利用高超的手段赢得声誉的行为,尤其在马基雅维利生活的意大利,这种赞叹几乎是空前绝后的。尽管崇尚手段和希望意大利统一这两件事并存于马基雅维利心中,但它们并未合二为一。他认为,承担祖国统一大业是出于对权势和名望的热爱之心。
在《君主论》一书里,马基雅维利否定了公认的一般道德,他认为君主必须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狮子一样凶猛,如果太善良是要灭亡的。书中还说,有时候君主必须不守信用,只有在守信用有好处时才能守信用。
《论李维》的语调与《君主论》大不相同,在这部著作里,马基雅维利在道德上将历史人物分为七级,其中,级别最高的是宗教的创始人,其次是国家的奠定者,再次是知识分子。这三个级别的人是“好人”,而宗教破坏分子、国家的颠覆者、不尊重道德和知识的人都是“坏人”。这样一来,包括恺撒在内的建立专制政权的人都是“坏人”,而杀死恺撒的布鲁图斯则是“好人”。
《论李维》对教皇权力的论述特点是如此的详尽和真诚,书中还阐述了“制约与均衡说”,认为只有在宪法中体现了君主、贵族和平民三者的利益,那么他们才会彼此互相制约。他认为,民族独立、安全和有序的政治结构是最重要的。在君主、贵族和平民之间按实际力量的大小分配权利是最好的,这种结构之下的革命最难以成功,国家也因此最接近于稳定。为国家的稳定而给予平民一定的权利是明智之举。说到底,不论是什么政治目的,各种力量都是不可缺少的。他还说:大多数的文明人是不择手段的利己主义者。
和大部分古代人一样,马基雅维利的政治思想在某个方面显得肤浅,不考虑社会的实情,就想创立一个完整的社会。但与过去的世界相比,现在的世界更接近于马基雅维利的世界了,谁企图驳倒马基雅维利的哲学思想,就必须进行一场超越19世纪的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