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老家伙的身后，摇摇晃晃的走着。我现在发现有老家伙这样的地头蛇带路其实是一件非常让我省心省力的事，不然我在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这么放松的走着路，我现在连方向都不用辨认，警戒的工作更是交给老家伙一人来干。
我们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凌晨，在天开始蒙蒙亮起时我看了眼走在前方的老家伙低声道：“大叔，我觉得科斯蒂奇应该把队伍交给你来带领而不是让你只带着十来个人。”
老家伙听我这么说嘿嘿笑了一声，在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后轻声道：“不可能的。如果换做是我来指挥，很多战斗我都不会参加。”
“为什么？那你参加什么样的战斗？”我问到。
老家伙摇了摇头，“有意义的。现在很多人特别是我们这个组织中很多人是为了战斗而战斗。种族间的仇恨让他们已经忘记战争的根本意义了。我们这样的打来打去能得到什么？我说的是我们，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得到什么？除了让自己朝不保夕，让家人提醒吊胆失去亲人外还有什么？”说着他看向我，“你们这样卖命至少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我们呢？国家现在破败不堪，原本之间的仇恨便已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现在又有北约的介入，我们这样的小国无法和他们对抗，失败然后被分割成数个更小的国家是必然的结果。大家安然接受现实其实更好，至少能让大家安稳的过日子。”
“那你能咽下这口气？就这么甘心让国家四分五裂？”我问到。
老家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继续接着打就有希望了吗？我们能打过谁？谁能来帮我们？我说的帮助是派兵，武器装备人员，情报。谁来？俄罗斯人？也许以后他们会和北约撕破脸对着干，但现在不会。不然也不会只把你们这些人派来。我们没力量去打败克罗地亚人，然后再把阿族人赶跑。更重要的是他们也不会想来征服我们，现在不管是哪个民族都只想着有块属于自己的土地，然后安全平静的在那里生活。每天打开房门看到的都是面带笑容的邻居，听到的都是孩子们欢声笑语，而不是看到满街全副武装的军警，听到尽是枪炮声还有人的哭喊声。”
老家伙的话让我无话可说，他们的情况已经不是简单抵御外敌入侵那么简单。我低声道：“那什么样的战斗你会参加？”
老家伙转身继续开始前进，“内战不想打了。杀来杀去，祸害的最后还是我们自己。真要打就去打那些为非作歹的匪帮，还有北约那帮杂种。”
我看向他道：“伊万洛维奇死前也这么说。他很讨厌内战，他好像对于最后死在和北约的人的战斗中感到很欣慰。不过你说匪帮，你不是以前就干过匪帮吗？”
老家伙点了点头，“伊万洛维奇还算不错。至于匪帮那也有区别。走私些枪支弹药，霸占一片区域的某个行业都不算什么，但是有些则什么都干，贩卖人口，器官，滥杀无辜完全没有底线。这些匪帮不应该干掉吗？”
“那天和我交手的伯爵算不算？”我问到。
老家伙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抬起手示意我停下，“有血腥味。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先往前看看，注意周围的动静，自己小心。”
我点头道：“放心吧。”
老家伙快速朝着前方跑了出去，我蹲在原地看向四周，此刻天空已经放亮，我仔细闻了闻林中的味道，我只能说只有细微的一点点的所谓血腥味，这可能还是因为老家伙这么说儿导致我的心理作用。在我闻起来，这里全是土腥味还有植物腐败的味道。
大约过了十分钟老家伙快速的跑了回来。他看到我后在我身前蹲了下来，在拿起水壶喝了口水后开口道：“前方有好几具尸体，应该是昨天下午时被枪毙的。”
“枪毙？”我奇怪的问到，“你是说他们是被处决的？”
老家伙将水壶放回包里，“跟着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看过这周围没有别的人，但很可能有人离我们不是非常远，所以我们两个要加倍小心。”
我跟着老家伙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那几具尸体旁。老家伙指了指他们示意我自己去看。我走到这些尸体旁看了看，这里有五具尸体，从服装上看，其中三个应该是阿族人，另外两个应该是塞尔维亚人。这五人身上都有不少伤痕，而致命伤都是在正面，胸口的位置。
怪不得老家伙说是枪毙的，这五人肯定不是互相遭遇然后互相打死对方的。看他们躺着的位置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差不多站成了一队，然后有人朝他们开的枪。这五人应该是被抓到被集中到这里然后被处决的。而能干这样事情的只有把我们连锅端的北约的人。
“我们是不是应该联合阿族人一起先解决了北约的人？”我开口道。
老家伙听我这么说冷笑了一下道：“如果能联合，那也不会打成这样了。北约能这么干就是看到两方人无法联合起来报复他们才这么有恃无恐。而且，干这事的多半是雇佣军。真要出了事，成了丑闻，不承认，或者一股脑往雇佣兵身上推就行了。反正干这事的人本来也不在正规部队中，随便怎么查都查不到哪个国家的头上。”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地上三个阿族人的尸体后伸出手开始扒其中一个人的尸体。
“你在干嘛？”老家伙问到。
我指了指衣服的臂章，“我们可是要在阿族人的地盘上绕一圈，穿上他们的衣服不是保险点吗？”
老家伙看了看我，“你就不怕遇到自己人，结果被自己人打死了？”
我继续扒着衣服道：“你说遇到我们的人的可能性大吗？不过这衣服上有血迹还有要害处有破损，这容易穿帮。”
“没关系。这时候了谁还会在意你身上有血迹？不过你最好搞个帽子戴着。你这模样可和阿族人有很大区别。”老家伙说着指了指另外一具道：“我要那一件。”
我快速的把两件衣服扒了下来快速的换上，然后把我们自己的迷彩装进了背包中。在看了看尸体上没有我们可用的，周围也没有情况后我们接着上路了。
天亮后我们下了山，进入了一片树林。地头蛇老家伙说我们原先进入科索沃的路已经在我们的北边了，也就是说我们此刻比之前更加深入科索沃了。他还告诉我，如果出了树林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走，我们就会接近伊万洛维奇和佩特科维奇计划中伏击敌人现实中却被遭到敌人伏击的地点。他问我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我当即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老家伙多半是在拿我寻开心，但我还是很坚决的否定要求尽快回去。老家伙见我这么说笑了笑，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时，我们的前方传来了一阵枪声。
老家伙立刻收起笑脸，在快速的辨认了一下方向后看向我道：“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向老家伙，“这枪声离我们大概三四百米外。这里会不会还有我们的人？”
老家伙点了点头，“有可能。毕竟这里离那两个家伙被伏击的地方不远了。”
“那过去看看吧。”我说到。
老家伙看了我一眼，“看了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救出他们？”
我看向老家伙，“你不是一直说带着小伙子们回家吗？现在难道就不用带了？能不能救等看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