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凝脂楼,暗香涌动,****倘流,处处弥散着暧昧的气息。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因觉月光寒。是心情所致吗?不然为何就连这轮夏尾的明月,竟然也如人性般薄凉。
她单手支额,倚窗仰头眺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眼睑一合,心底徒然生出许多感伤。
轻轻叹息一声,合拢窗棂走向妆台坐下,铜镜中出现一个如画的女子,柳叶细眉,鼻腻鹅脂,唇若涂朱,美艳绝伦。摇摇头,别过脸,不忍再看。再美又如何?在他心里依然不及那名叫皖夕的丫头。想起那日他们在蝴蝶花前的卿卿我我,她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五年的痴心等候,却抵不过那个丫头的一颦一笑,这叫她情何以堪。所以,百般挣扎后,终于还是选择负他。不只为义父的恩重如山,更为自己的不甘心!
可是,为何会有一波紧似一波的痛楚汹涌席卷而至?难道,还是舍不下忘不了他?忽然她抓起旁边的花瓶用力掷向铜镜。随着‘哗啦’一声脆响,一道高大的身影一晃而入。一双鹰眼焦虑环顾四周后停留在她身上。
不用回头,仅凭那束过分关切的眼神便可知道是他来了,那个每次她心烦意乱百爪扰心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在她身边的人——苏天,一个自做多情的丑八怪。
“嗤”的一声,一丝讥笑从她嘴角溢出。苏天的身子明显颤了颤。一只大而厚实的手掌张开扬起迟疑片刻又落下,缓缓紧握成拳,终究松开。
张手,扬起,迟疑,落下,握拳,松开,叹息。这些动做与表情的变幻她尽收眼底。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对她死心塌地,哪怕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甚至是对他百般侮辱。他也绝不敢动自己半跟汗毛。
没用的男人!她冷哼出声,明眸浮现一层不屑。"就算让人嘲笑也只能隐忍的男人,活着有何用?”
苏天听得震住,斜眼直视过去,以几近嘶吼的声音向她咆哮:“你再说一次!”。这个狠心的女人,他恨啊。他恨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他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多情。
司徒嫣儿似乎看出他的愤怒,秀眉一拧,漠然道:“我不过说实话而已。苏天,你是恨我的吧?对不对?你恨我答应义父投身青楼勾引薛颢,结果却是我爱上了他。你恨我厌恶你丑陋的容貌......”
“够了,够了!”苏天失常的一声急喝,胸膛剧烈起伏。他一个箭步欺身过去,捏紧她的下巴厉声质问:“司徒嫣儿,你一再的嘲笑我难道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就因为自己爱她,她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爱吗?
司徒嫣儿被他用力一捏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吃痛低呼。断断续续道:“嫣儿......深知,咳咳,苏天......疼爱嫣儿,自然是不舍得杀了。”
苏天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抚上她如陶瓷般精致细腻的肌肤,幽幽道:“既然深知,就不该老是激怒于我,要知道,男人的忍耐是哟限度的。”
她撇撇嘴,高傲的仰头,睥睨着他,冷冷道:“有限度?一个什么都不敢做的人,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一个什么都不敢做的人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这句话像一盘石磨碾过他的全身,痛楚在心底蔓延开来。苏天觉得胸口似乎压了一块大石,就要呼吸不过来。他绝望的看着这个阴冷无情的女人,眸中的情意一点一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恨。
说他什么都不敢做。是吗?
苏天眉峰挑得老高,微微眯眼凝视她片刻后一抹恍惚的佞笑一闪而过,隐匿在嘴角边上。
“你,你要做什么?”她怔怔的瞪着一直向她贴近的苏天,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终于出现惊恐的表情。“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你,你喂我吃了什么!”司徒嫣儿眉头紧蹙,表情怪异。他疯了吗?他给自己吃的那种酸酸的东西是什么?他脸上的肌肉一直抽搐,连带那道丑陋的疤痕也一并蠕动着,像极了一条正在爬行的蜈蚣。从他渴望的眼中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非常强烈的欲望。
欲望?!酸酸的东西?司徒嫣儿错愕的念着这几个字。难道他?
“那粒药丸入口微酸是吗?你应该知道催生体内****让人欲罢不能的欲魂香?”苏天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舌尖缓缓添过她丰润的耳垂,一双大手覆上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在青楼五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欲魂香的厉害?平日里容嬷嬷就是用这种药对付不听话的姐妹们。只是这苏天不说,她也不知这酸酸的药丸就是欲魂香。
此时的苏天是个让愤怒和欲望蒙蔽了的男人。他一把抱起已经开始发烫的她扔在床上,扯下她的丝裙,眼神贪婪的凝望着眼前肤如凝脂的可人儿,体内一阵亢奋,狠扑上去,不等她尖叫便狠狠吻住她的唇......
她使劲挣扎,却是徒劳,浑身发软发烫的身体告诉她,现在就算是要咬舌自杀也怕是枉然了。心一冷,寒意蔓延到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