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大雪最终洒落在幽谷,白茫茫的一片。
凛风中飘飞的雪花伴着瑟缩的枯叶轻扬慢舞,于是有一片脆雪落下了,空荡的街畔便油然多了一份寒冬中蛰伏的缱绻思绪。怎奈何,雪意寒凉,冰冷了几世千年的轮回。声声哀怨,剔去心中的那份豪放与淡然。伤情,流失。繁花,落荆潮水,退去。繁华消落成颗颗泛黄泪珠,是凋零,还是化腐朽为神奇?雪,像烟一样轻,像银一样白,飘飘摇摇,纷纷扬扬,从天空中洒下来。
一位白衣少女,立在若白雪地。她披着雪白斗蓬,就那么轻轻一瞥,静静地站着,好似天地间冰雪间落了一抹银光纱月光。玄女一改往日红妆,今日倒是难得素淡的穿着却透着如仙之气活脱脱一个下凡仙子。
雪下得很温柔,就如执颜望着她的眼神。
执颜穿回了紫色衣袍,远远看去倒是显得妩媚许多。他远远的望着她,直到她双手捧着沉积许久手中漂落的雪花跑到他的面前。
故弄玄虚的说:“执颜,你说这个雪的味道怎么样?”
执颜说:“我不知道,没尝…”话没有说完,传来雪磨肤“噌”的声,雪就这样无声息的被一脸坏笑的玄女直接塞进执颜的口中。
执颜内心凄凉,什么情况啊?嘴巴就这样噶在那里,寒气直往口腔涌入。
“扑哧!现在尝到了是什么味道了?”玄女忍不住笑出声来,气死人不偿命的问他。
执颜将唇间的雪花抿了一口,赞叹着说:“味道真心不错。”话毕,将恶作剧的她抓了个满怀。
“你要不要也尝一尝?”话中呵出的气打在她的脸颊上,冷飕飕的,场景似曾相识。
“等等。”她僵了一下,望着眼前的人。迷茫的打量着他,为什么对他的感觉他越来越像师傅?
“怎么了?不好玩吗?”他松开手际,瞧着她一脸心思难猜。
“执颜大哥,雪真的好冷。我想炼会儿剑热热身。”玄女一边说,一边打了个颤。
“好啊,炼吧,正好好好欣赏一下玄儿的剑姿。”执颜左脚踩石,左手顶膝之间托住下巴绕有趣味的眯眼望着她。
“天倾!”她摇手一指,天倾剑瞬间出鞘,她潇洒间转了个身,天倾便直直落入她的碗迹。递了个侠骨柔肠眼神给一旁欣赏的执颜。表情稍稍得意,随意炼出了玉撒剑法第十式,却发现后面的招式生疏了许多,毕竟是睡了四个月啊。
身后蓝袍悄悄挨近,温热的掌心划过她冰凉的手碗之处,最后包裹着她的手掌。他那对她舞出的一招一式都是了如指掌,每个助她舞出的剑步与师傅相授如出一辙,令她内心深深为之一震!
“看好,这个动作应该如此。”他耐心的引导着,她却心不在焉。
“听着,执颜大哥,为什么玄儿觉得对你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就好像我们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她止住手上的动作,回眸问他。
“是吗?即然是要炼剑,就要做到心无旁骛,炼完再说!”话毕,执颜加快了舞剑的攻势,真到他们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两们仰卧在若白的雪地上,望着苍穹之间,柔柔白雪。一小团雪花跌入他的鼻尖,玄女仰头发现后,便向他鼻尖轻轻一吹。
结果,“哈欠!”一声,打破沉寂。
“执颜大哥,你感冒了?我们快起身吧~!”她先站起身,双手去拽他袖口。
“好啊。”他顺手抓住她的手碗,却暗暗用力直接将她拽倒在自己的怀里。
“啊!”玄女冷防不及的僵在他的怀里,刚想挣扎起身,肩膀却被牢牢按住。
“别动,玄儿。答应我,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在里躺一会儿。”他俯在她的耳畔,温柔地乞求着。
话毕,玄女当之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再作挣扎。枕在他的肩上,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而且那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慢慢占据着她的内心深处。她并不排斥这种对他的依赖,至少对她来说是个安慰。
等过了许时,执颜轻飘飘的说:“你知道吗?我不是人,我是魅。”
“什么?”玄女被他突然说出来的话,表示自己幻听了。
“我。。是。。魅。”他突然撑起身子,严肃认真的对她吐出这三个字。
“执颜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吗?”她知道,之前的猜测真的要应验了,但她还是难以接受。
“我是认真的。”他将她拽起身,两们默默对视着了许久。
“那又怎样,你依然是我的执颜大哥。”她说完后转身往暖阁内方向走去。
执颜加快脚步拽住她的手碗,暗哑的说:“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你师傅的替身。可事实上我的确是由他的执念所形成的魅。可以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本是一体的,只是暂时分开了而已。”
“你…。。突然告诉我这些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她难以接受的退了几步,然后行了一个剑步冲进阁中,“碰!”的一声关上阁门。
执颜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只想让她快点接受他即将消失的事实。虽然之前犹豫间将她从身边逼走,可是终是忍不住想回头抓住她片刻。
只要她回到白玉川的身边就够了,他们之间倒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对白玉川心生怨恨,不再往怀依恋?
想了想毕,还是得留点时间让她消化这个事实。他便望了一眼暖阁后,蓝影便缓缓消失在幽谷之中。
阁内窗前,她一手抓着挂铃,双眸含着雾气望着那抹蓝影渐行渐远的。
手松开铃之间,挂铃“叮叮当当”的响了一刻。
她颓然坐地,双手抱膝,局促不安间爆发了心中所有的痛楚。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热泪盈眶大抵如此,她的哭泣惹来幽谷一丝骚动。更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