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甘殷殷一行人脚程算不得慢。
虽然在大罗山出了点岔子,耽搁了几天,但来去总共也就花费了不到十天。
赶回吉丰的时候,杨家村的人还没有问刑,甘殷殷用了点银两,乔装去死牢里看了看杨家兄弟,这十来日真是将这些人折磨的够呛。
不说身子上那些鞭痕烙印,就是十根手指头上的指甲啊,都是都被强行卸下了。
杨臣丰一脸颓唐,只说当日要是听你们几个少年郎多些谋划就好了。
但他对自己的义行并不后悔。
甘殷殷正当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这行事办法用错了。
“那曹仁就算是乌龟爬,也该到吉丰了啊。”这又是过了两日,总兵曹仁还未到来,甘殷殷忍不住抱怨道,一边用双筷戳着包子。
吕大壮看着甘殷殷糟蹋粮食,小声嘟囔道:“包子又没有的得罪到你。”
甘殷殷说道:“要是这样的行军速度,放在北丰就该问斩了。”
吕大壮腹诽:你当自己是将军还是王爷啊,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姚汀锡喝完豆浆说道:“没想到这小摊子的豆花包子味道真不错。”
陈乐说道:“不如我们宁城烟云巷子里那个柳姐姐做的豆花和苏二哥做的肉饼来的地道。”
“那有空要去尝尝看了。”姚汀锡眯着眼说道。
“怎么还吃得着,就算是吃的着,你都不敢去吃。”吕大壮说道。
姚汀锡想了想后说道:“怎地?吃碗豆花,还要死人啊。”
吕大壮却是闭口不说话了。
“他们都死了,记得以前烟云巷子摆摊也是这幅模样的。”陈乐说道。
姚汀锡说道:“那是可惜了。”
甘殷殷见这些人闲聊着,着急的说道:“汀锡哥哥,说怎么办?你见多识广,而且学问也好,人更聪明,若是你有朋友行差踏错,这样落难,该如何办?”
姚汀锡慢悠悠的说道:“别着急,总有办法的。”
你一个堂堂北丰郡主,我一个姚家三公子,还奈何不得一个小小吉丰县令,只是这事情若是由自己或者甘殷殷直接经手,多是要落下口舌的。
那曹仁来东安州的这些时日,终究也学会了官场生存,真当是不喜欢惹事上身,这事情,要让他来当这出头鸟,难咯。
喜欢干净的读书人从来都不喜欢麻烦事,但真是沾染了好多因果,也是没什么办法。
“店家,今天早些走吧。”姚汀锡拍了块整银在案板上,说道:“应该够买你这些活计了吧。”
“我这还没卖完呢。”
姚汀锡又拍了块银两。
那店家笑着说道:“好了,这些桌椅板凳,我也不要了,全送你们了。”
姚汀锡目送那位欣喜无比的摊主离开,喃喃道:“三两银子换条命,真是值得。”
“你在干什么?”甘殷殷很不解的问道。
姚汀锡揉了揉眉头说道:“救命。”
“救命,就谁的命?”甘殷殷更是不解的问道。
姚汀锡说道:“那个做了好吃的豆花和包子的摊主啊。”
甘殷殷更是不解的说道:“谁想杀他?”
姚汀锡云山雾罩的说道:“没人想杀他,拍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神仙打架,凡人遭灾啊,那是躲不开,也避不开。”
此刻不远处,有一左一右,两位道长,一位剑客,入巷。
两位道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矮的像个肉球,高的像根竹竿子。
那剑客带着斗笠,但随身的剑,是短剑,只是比一般的匕首长上不少。
那三人走到摊子前,朝着甘殷殷这边便是遥遥的鞠了一躬。
甘殷殷真被这三人的举动弄晕了,说道:“你们干什么啊?”
“先请罪。”矮胖道人说道。
“请什么罪?”甘殷殷说道。
姚汀锡打断说道:“两位道长,还有这位带斗笠的兄弟,要不先吃点豆花和包子,还热乎着呢,今天这摊子啊,被我包圆了,你们尽管吃喝来着。”
“好生古怪啊。”陈乐和吕大壮坐在一边,打量着这三人。
三人样貌古怪,而且行径好像也有些出格。
那高瘦的道人摇头道:“无量天尊,吃人嘴短,真当吃不得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架,不是吗?”姚汀锡笑眯眯的说道:“更何况,这大白天的,做些杀人放火的事情,真不好看,不如和和气气,各自离去该多好。”
这话一出,却着实惊着了甘殷殷,大罗山上的那一道银光,现在她还没能弄明白呢,现如今这三个不知何处来的家伙,好像真是有些不带善意,虽说要跟自己请罪,但怎么看着像是要杀人!
那个头带斗笠的剑客,说道:“甘郡主,普天之下,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抑或山野,无不钦佩您父亲宣王大义,北拒蛮族,有了这盛世太平,但我们确实是来杀您的,所以想要告罪。”
吕大壮和陈乐惊着了,这三人并不像疯子,说这甘殷殷是北丰郡主,该是真的,但是来杀人,应该也是真的。
吕大壮心想,刚才,提点了那个小贩离去的姚汀锡,怎么就不能通个气。
那三人应该是不会打杀自己的。
还有,这姚汀锡,怎么看出来,这些人是来杀人的,甚至早上些许知晓这些人入巷子,怕事自己和陈乐修了开黄庭,也没能预知啊。
“你们只是要杀我?能不能放他们先走,我家汀锡哥哥,只是个读书人,不会打打杀杀,你们放他走吧。”甘殷殷双目带光说道。
高瘦道人说道:“没杀过人,不等于不会杀人,没动过手,不等于没本事,郡主,这次是你眼拙了。”
姚汀锡皱眉道:“两个九境的修士,外加一个善近战的八境武夫,你们还真瞧得起我姚汀锡。”
斗笠汉子说道:“不敢小瞧,都说姚公子未至江湖,却阅尽江湖,怕是书里什么都写出来了。”
姚汀锡想了想后又说道:“乾元观的带尘道人,带夕道人,还有豁齿客,也不知道这次你们得了千机楼多少金子。”
那个斗笠汉子,摘下斗笠,果然是个豁齿丑陋面庞,笑着说道:“真是见多识广的姚先生,至于赏金不算太多,比不得姚家家业九牛一毛,但也只能接一次买卖。”
“这样说来,那就是我出天价也不行?”姚汀锡皱眉道。
三人齐声道:“不行。”
“真是不会做买卖。”姚汀锡可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