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陈乐便起来行刀了,这陈乐的刀,并没有什么确实的意味,所以用练刀,有些勉强,只能说行刀,只是一味的挥刀收刀。
现如今的春雷在陈乐的手中,多是有些大材小用,这把刀之上,有太强烈的宋倾的味道,所以想要让陈乐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彻底的成为这把刀的主人,还需要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若是真有一日能够与刀同情,能够用出十二成的气力,才算是大成。
陈乐已知,武者修行共有十二境。
十二境好比十二重楼,下三楼,实则为高楼夯基,未来登高,若是基础不实,总有楼塌地陷的一日,实在马虎不得。
前三境分别是圆根,正骨,脉通,统称为早境,也称之为勤境。
这一境界的武者,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修缮己身,以达到足够化肉身为元气熔炉的地步。
前三境,取了早字,自然是说,习武是越早开始越好,越早进入下一个境界越好。
又取了一个勤字,也说明了前三个境界,需要勤奋,将肉身打磨的越好,将来的成就自然也就越大。
大部分的武者,一生之中,不过都是徘徊在前三境之中。
十四岁的陈乐,实则已经占不到那个早字了,所以必须在勤字上面动脑筋。
甘鹰在前几日传了陈乐和严欢一个蓄气的法门,叫做开黄庭。
却是捷径一条。
虽然陈乐不知道,这乃是最最上乘的修行法门。
便是放在第一等的大宗门里面,也绝对是敝帚自珍的稀罕法门。
只是出身富贵的甘鹰,行事多看心情,便是千金散去,只要开心也是值得的。
开黄庭,便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蓄气法门。
据传,乃是龙虎山上一个采气老道流传下来的法门,法门的主旨是兼容并蓄。
只是凡事过犹不及,陈乐更是来者不拒,却有些急功近利的感觉了。
游走偏锋,吃相难看。
只说几日时间,陈乐总觉得心境烦躁,只能是靠着出刀收刀来压制身体内流窜的气机。
还有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却是让陈乐心中多了一口恶气。
等着甘鹰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潦草吃了些东西,三人一行出门闲逛。
“还记得昨日那个老秀才吗?”早上出门闲逛的吕大壮带来了一个极为惊人的消息。
“都说民不与官斗,那老秀才还以为自己是那县令郎的老师傅呢,去了县衙,却要告县令郎为官不仁,这不等于就是在菩萨殿里骂菩萨吗?”
甘鹰很有兴趣的问道:“然后呢?”
吕大壮摇头道:“然后,然后就是,昨天大半夜里,老秀才的舌头就短了半截。”
陈乐问道:“这事情,是县令李钧做的?”
吕大壮摇头道:“谁知道呢?大半夜里少了半截舌头,以后啊,就可以闭上嘴了,听衙署的人说啊,那老头子喝了点酒,仗着自己是县令老师的身份,在衙署前,敲了个吧时辰的鸣冤鼓,到了也没有人敢接这一茬。”
“说了不敢说的话,就被割了半截舌头,这真话以后还有谁敢说呢?”
甘鹰怒道:“这真是岂有此理了。”
陈乐想了想后说道:“这种道理真不好讲,要不我们买点东西,去看一看那个老人家吧。”
就在此刻。
有个肥头大耳的包袱客,却是不偏不倚的撞在了甘鹰的身上,然后啊呀一声,便是跌倒在了地上。
那客商站起身来,大声咒骂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撞我了,知晓我这包袱里装着上好瓷器吗?”
甘鹰捋了捋袖子,冷眼道:“你自己撞来,却说我撞你,真是岂有此理。”
吕大壮劝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事情不能了。”那包袱客摇头道:“我包裹里的瓷器估摸着因为这一跌要碎了,你们要走,就要赔我瓷器钱。”
说着,那人将那包裹打开,里面确实是有好多的碎瓷片。
那人一把拽住了甘鹰大声吼道:“你们看,这都是上好釉色的瓷器,去哪边都要卖个十两银子,现在碎了,这瓷器的银钱,你们要赔我。”
“你这人怎生这般赖皮,不是你撞的的我吗?现在……”甘鹰便是缺了行走江湖的阅历,但现如今,也能看出来,这人是讹上了自己。
那人赖皮至极的说道:“你空口白牙就说这事情的缘由在我,莫不是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做人的道理吗?我瓷器已经碎了,是铁证如山的事情,要是不赔,你就跟我去官府走一趟,且让那青天大老爷来判一判,到底谁错谁对。”
陈乐和吕大壮面面相觑,俩人心中微凉,却是知道这事情,又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这江湖之上,坑蒙拐骗的不少,只是看那甘鹰穿着富贵,估计萌生了从这个年轻人身上弄一些银钱的想法。
甘鹰新生恼怒的说道:“你这人要是再敢胡言乱语的话,我将你这满口黄牙都给你打碎了,我家长辈,也是你个死胖子能说的。”
“还要行凶?我就站在此地,且看你如何当场行凶。”那人就是一副泼皮模样,顺杆便是往上爬,一手拽住甘鹰的衣袖大声的说道:“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后生的嘴脸,碎了我的瓷器不肯赔偿,还要当街对我行凶,都当吉丰没有王法了吗?”
“真是臭不要脸。”
甘鹰甩了袖子,却是直接将那个胖子给甩将出去,转身欲走。
“这样走了,不是很好吧。”
这时候却有两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中年人拦住了甘鹰的前路。
“当着我们官家的面,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那是会给你家长辈丢脸呢。”
“两位官爷,求给小人做主啊。”
那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肥胖中年人,眉目间有些得逞之意的说道。
其一衙卫问道:“你且站起来,我问你,瓷器是什么瓷器?”
“是官窑的青龙瓷。”
“那是好瓷器,便是最次等的也要十两银子呢,少年郎,我做一次居中客,只消你拿七两银钱赔偿,此时就不需要闹到官府衙门去了,你看如何?”
“若是你家长辈知道你因为此事进了大牢,估摸着该会着急呢,到时候这事情可不会比现在好办。”
三人三言两语,却好似已经完全吃住了这个华服青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