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看着她沉声劝道,“逝者已矣,也许死其实对藤海原是一种解脱。”
左小悬眼眶再一次润湿,一手捏紧了拳头,终于松开了薛铅华的脖子。
薛铅华软在地上狠狠呼吸,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没命了,这个女人太可怕。
左小悬冷冷的看了房中几人,突然就跑了出去。
“别跟来。”这是她甩出的不容拒绝的三个字。
老黑扯住了明若成的衣服,“让那孩子自己静一静吧,她能挺过来。”
从暗黑地下城一路跑出来,左小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她只是一直跑一直跑。
心底郁积的所有不快、痛苦都想要随着汗水的挥发被挥散掉。
汽车轮胎摩擦沥青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左小悬并没有止住奔跑的步伐。
“你他妈没长眼睛啊!”
左小悬冷冷的扫过去,那人被扫的一个激灵,暗唾了一声,“神经病。”开着车走了。
左小悬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腿软了,脚酸了,踉跄的跌坐在地。
裤兜里的手机摔了出来,反着日光刺眼夺目。
左小悬心中难受,突然就想听听那个声音,听听他温柔的呢喃,听听他嚣张的自夸,听听他哪怕骄纵的大吼也好。
电话里传来接通的声音,可是那边依旧没有人接,一遍又一遍,最后转进了语音信箱。
他果然还是在生她的气,左小悬木然的捧着电话,本来已经抑住的眼泪再一次涌出,她笑了,对着冰冷的机器自语着,
“端木简,我想你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你,我想你紧紧抱着我,想你跟我说:宝贝,你还有我。
想你再说一遍,你不是一个人。
……
可是你不理我了……
手机发出滴滴的警告声,最后一闪变成一片漆黑。
左小悬蹲下身子,抱着膝盖蜷缩着,端木简,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一声不响,你是在这样的惩罚我吗?
项琰坐在黑色的劳斯莱斯后座,前方李延月还在汇报着最新的世局动态,车子滑过溪云路,马路边上蹲坐的身影跃入眼帘。
“停车。”项琰沉声吩咐,随后从车上跨步而出。
寒风瑟瑟,那个女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整个身子卷缩在一起,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
她似乎又瘦了,背脊骨似乎都要穿破皮肤,肩膀隐隐颤抖,项琰心突然就难以抑制的抽痛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将那个身影揽进自己的怀中。
似乎是哭的用力了,她只是微微抬起红肿的眼,带着些小女孩似的迷茫看着他,嘴唇微启,声音细不可闻,“端木简,对不起。”
项琰身子一僵,那些疼痛更深更狠的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小的神经,他轻轻的应了声,“没关系。”
像是得到保障,左小悬突然笑了,这些日子郁积的所有重担纷纷□□,她再也承受不住靠着她的臂弯晕了过去。
项琰紧紧的搂着她,眼底如暗黑深潭,半晌,他抱着她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