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追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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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提里弗

仇恨曾是我的力量源泉,而现在我更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放下仇恨。

覆灭的公国,年幼的王子,恶魔的献祭,如果把这些和吟游诗人联系起来,往往可能就是一部不小的史诗。可惜覆灭的公国有了,年幼的王子也有了,恶魔的献祭也发生了,但是没有后文的故事,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史诗。

穆鲁公国覆灭于恶魔的阴谋,简短的献祭,一个临时性的传送裂隙,一小支恶魔军团,甚至连伯爵级别的恶魔督军都没有出现,一个小小的子爵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战术突袭,国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首都易主,邻国宣布吞并并开始行使主权,本来就只有几万的戍边部队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放弃抵抗,接受收编。至于首都的常驻守备,恶魔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公国能对付的,那可是混沌侧的圣战主力。年幼的王子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并没有翻起多大的波澜,连同大部分余党被所谓的庇护国卖了一个好价钱。

至于我们的故事,提里弗既不是王室遗族,也不是太子余党。他只是被恶魔军团突袭的一员,翼魔从他们背后的高空俯冲而下,父亲就在他眼前被撕扯,那痛苦的哀嚎和呼唤他的声音在一阵破布声中戛然而止,鲜血和残破的躯体从高空洒下,提里弗看着父亲这样残忍的被肢解,战友的鲜血,父亲的哀嚎,失神中他咆哮着冲向了翼魔,螳臂当车,翼魔撕下了他的左臂,狠狠的将他甩向了王宫大门,剧烈的疼痛让他失去了意识。守备官将军和他的副官儿子战死,国王带领着剩余的部队依然在坚持抵抗到底,尽管没有任何的效果,鲜血和残肢铺满了整个国王大道,恶魔们在咆哮中杀戮,不时有翼魔从天空俯冲而下,完好的防御阵地被撕得七零八落,这是恶魔们的狂欢盛宴,他们收获着恐惧和血肉,整个王都陷入了杀戮的狂潮之中,满载的恶魔带着他们的战利品撤退了,和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迅速,留下了满地疮痍。

战士死在战场上是一种光荣,而这只是一种屠杀。北地大部分的信仰都是混沌侧诸神,如同南大陆拥有少量混沌侧信仰国一样,穆鲁公国信奉的是战神,虽然公国面积不大,但是在圣战中穆鲁的步兵军团以死战不退闻名诸国,正是穆鲁人的信仰让他们有了优秀的步兵军团和名誉,但是这种信仰也让穆鲁公国在北地各国也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其他各国在圣战中乐得看到被大家排挤的穆鲁公国成为炮灰主力,上次圣战中,虽然以北地的胜利结束,但穆鲁公国的步兵军团几乎全军覆没,这也正给了虎视眈眈的邻国下手的最好机会。

提里弗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商人的家中,幸存下来的人们在尸体堆里发现了尚有一口生气的他,生不如死,父亲和战友们的呐喊和哀嚎不停的折磨着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他没有像他们一样的死去,那样也好,最起码是一种解脱。三个哥哥和他们所在的军团一起永远的留在了圣战的战场,父亲也离他而去,母亲早在生下他的时候就死于难产,他几度想要自尽,被年老的商人发现并阻止。年轻人,诸神留你我一命可不是让你用在这里的。老商人坐在床边看着他,我会离开这里,去往南国,年轻人或许那里会有你想要的。

提里弗仿佛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对,我还可以去那里,恶魔,混沌众神的走狗。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再也没有了关系,老商人托人重新替他打了一副盔甲,他最后一次看了他的家,那片残垣剩壁,一切都没有了,他只剩下满腔的仇恨和怒火。恶魔,摩尔多公国,他们迟早要为自己的阴谋血债血偿。

离开了故地的提里弗沉默了很多,缺少了左臂的他多少有些身体不平衡,为了重新拿起武器,旅途中他每日坚持着自我摧残式的训练。

离开穆鲁公国,经过过瓦洛要塞,沿海向东,就到了庇护之地。庇护之地北港,提里弗啐了一口,庇护之地说的好听,每一年在这片土地上哀嚎的灵魂,哪一个又得到了庇护。就快到了,漂洋过海,那片永恒的战场,和他神秘的地下国度。

南北大陆的之间,是无尽的海洋,而在这海洋中,有无数个零落分部的岛屿,最大的那两个,一个被魔法师们所占据,永恒的中立之地,法师的天堂,法师工会的总部就坐落于此。另外一个就是庇护之地,也同样永恒,圣战的主战场,庇护之地。南北大陆在这片土地上争斗了几千年,从未听说过哪一侧能完全占领这边土地。

这里原本是一片乐土,也曾像法师们所在的另外一个岛屿一样,远离尘世的纷争。这里也曾有一个国度,它的名字已被世人遗忘,伊甸古国。这里曾是所有神明目光汇聚之地,也曾是那个传说中的至高神的照耀之地。每日,太阳从伊甸古国的东方升起,西侧落下。

在这边土地上流传了无数的传说,天使,龙族,恶魔在那些传说里只是配角,龙族只是至高神的凡尘守护者,那时候天使只是一个普通的种族,恶魔也还是地下世界的新生儿。沧海桑田,时光荏苒。至高神的陨落,让这片土地失去了神明的庇护。秩序和混沌并非相对,也是相生。当众神们开始划分阵营,凡世种族也必须跟着站队。伊甸古国的文明,被群狼和他们的奴仆们分食。

除了法师的国度依然保留着一些伊甸古国的影子,这个世界早已将它遗忘。

那让吟游诗人们传唱千年的执政官体系,凡人们的守护者巨龙,那断层的文明。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的至高神,瓜分了至高神的遗产。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众神们在至高神陨落之后,迫不及待的瓜分着他的财产,至于他们的守护者,那些可笑的巨龙,胆小鬼们,被众神驱逐,他们在伊甸古国的战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抛弃了他们的尊严,苟且到一旁。最终,这些可怜虫以为众神会放过他们,六位上古神龙被众神们抽筋拔骨,他们的龙神被众神联手封印在了这无边的海洋之下。各大龙族种群也开始分化,曾经他们是至高神的宠物,伊甸古国的守护者,现在,他们只是一群可怜虫,向着各自的新主子摇尾乞怜。

法师们也在漫长的时光里失落了他们的文明,忘记了他们的先辈曾是伊甸古国的一员,忘记了那些仇恨,忘记了先辈们对众神的抗挣,也忘记了那传说中的中土,伊甸古国。那些故事的真相早已让众神改的面目全非,只剩下只言片语被深锁在图书馆里发霉。没有人再去翻阅这些老古董,也不会有人再在乎那个名字和那个国度,他们抛弃了他,也抛弃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