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曾阅散文集
7875100000063

第63章 鸭母装金也扁嘴

有人貌若潘安,有人侏儒瘖聋。每个人有自己的生相,只要心善,道德好,土木形骸有何妨。桑维翰一尺面,殷比干七窍心,谁能装得来呢?孔子的学生子夏,鹑衣百结;公孙弘任宰相,布被十年,他们谁都不“装”,自然而然。

《文选.傅毅赋》“顾形影,自整装”,这是常理上的“装”。所谓“装”,《说文》解释是“束其外曰装”。其所指的是以脂粉之类修饰容貌。用现在流行的语言来说,就是“化妆”、“打扮”。这是经济发展的讯号,是人类对美的合理要求,是生活与交际的需要。

但是,宋玉赋“体美容冶,不待饰装”,主张自然,一向被人们广泛接受。所谓“饱德之士,不愿膏梁;闻誉之施,奚图文绣”是也。

传说,杨贵妃和安禄山私通,安禄山抓伤了贵妃的乳房,贵妃怕被唐玄宗发觉,就绣了一件胸衣,罩在伤的上面,叫金河子,这也是“装”,是“乔装”。《礼》曰:“乔而野!”“西子捧心”是因为她自然、不“装”;丑妇效颦,是因为她“人罕趁人罕”,装模作态,“画虎不成反类犬”。

闽南俗语“鸭母装金也扁嘴”,就是从这一系列的“装”相嬗变出来的。它总结了这类丑相,用生动的语言,作形象刻画,简练而入木三分。其同类俗语,还有“屎袋竟浆泔”。可知,不管是“鸭母装金”,还是“屎袋”“浆泔”,都是一种离谱乱装。这种离谱乱装之术,即使洗髓伐毛,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好看,反而让人感到弄巧成拙。胡长清手上一张“本科毕业证书”,别以为他很帅,毕竟是从“地摊”那里弄来的,后人知道,总觉得他很丑,其地下祖宗十八代,也为他这一“装”,面无向处。

——原载《泉州晚报》(海外版)2002年7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