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语妍拉了张椅子坐在安旭凡的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未受伤的左手,喃喃自语。“凡凡,我来看你了。告诉你我一个决定,如果你在十分钟内醒过来了,我就原谅你,不和你计较了。怎么样,我够伟大了吧?所以,你想得到我的原谅的话,就给我快快醒过来吧。不然到时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哦!机会难得,你快醒过来吧!”
“喂喂,你听到我说话了么?我叫你快醒过来就原谅你呢,你不应该雀跃地欢呼一下吗?”她轻微地敲下他缠着绷带的脑袋。
“你被包成这样居然还没残废,真的是奇迹呢!医生说那是皮外伤,很快能好起来的,但是也要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左右呢!可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如果你成了跛脚或是白痴儿,那怎么办啊?”她看看他的右手,再看向他的左脚,再移至他的脑袋。它们的共同点都是缠着一层层白绷带。
“嘿嘿,如果你真变成那样的话,我就有绝对的理由嫌弃你了。”她突然阴森森地奸笑,而后又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跑去撞人家货车哒?脑子突然秀逗了吗?还是没睡醒?”她说着动手去戳戳他完全没有绑绷带的胸膛。
“幸好你走****运了,人家货车才刚启动,而你就一头撞上人家了。不知人家司机会不会找你理赔咧?”闲着无聊,她就越念越顺口了。
顿了顿,她突然惊呼。
“你,不会想自杀吧?那么想不开?不会是因为我吧?别人说自杀会下地狱的,而且不能投胎哦!你当时真的有考虑清楚吗?平时看你好象还蛮精明的嘛,怎么变笨了?不行,不知道这种病会不会传染,我还是远离你些好点。”说着,她就要松开他的手,拉远椅子。
可是,就那么瞬间,她好象感觉到他的手指动了动。耶?!那么神奇?她眼也不眨一下的瞪着他的手。
“不准走!”沙哑的声音从床头传来。
“耶?你醒啦!?”她错愕地抬起头,刚好对他的深如海水的眼睛,随即欢喜地荡开了笑容。
“是啊……”他勉强吞了两口口水才再次出声。
“啊,你等等,我去倒杯水给你。”她慢慢把他扶起来靠着,再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杯清水。
“我,我听到你说,如果我在十分钟内醒过来的话你就原谅我,是真的吗?”他认真切紧张地问。“我想应该还没超过十分钟吧?”
“当然是真的啦,我从来不骗人的。”脸突然有点红,她嗫嚅地说。
“接着,我还听到你拉拉杂杂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又变得更严肃了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会残废,不会跛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不是自杀,就算是,我也会拉你一起的。所以,你没有理由嫌弃我,不要我。”
她真的哭笑不得,连随口说说的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还认真对待,听了他的话,更不知是感动好还是觉得寒心的好。拉她一起?
“是,我知道了。人家那些话只是随便说说的嘛!”她不满地伸手去拉拉他的嘴皮子,看能不能把他严肃的表情拉走。
“咦?你的眼珠好象是银蓝色的耶?!”她突然放弃拉他的嘴巴,改去研究他的眼珠子颜色,之前她还没那么仔细看过他的眼睛呢。没想到,他的眼睛好漂亮,好迷人哦。长长的眼睫毛(肯定比她的还长),微微向上翘,搭配浓密的眼眉毛,还有闪着银蓝色光的眼珠。真的好漂亮呢!“我现在才发现咧!”
“以后不准再这次这样不理我了,好吗?至少给我个解释的机会,OK?”安旭凡抑制住那种好象要失去她的恐惧,双手轻轻地捧住她的头,让她认真地对待他说的话。
“你不要再说那种话,我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嘛!”她小小声地嘀咕,“好嘛,知道啦!”
“谢谢!”他松了口气,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这次车祸好象是经历了所有的生离死别,让他知道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呃?哎哟,怎么突然那么礼貌呀,害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呢!
“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眼睛是银蓝色的呢!”虽然她不想打破这种温馨的气氛,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呢!
“我是混血儿!”他对她的出声无奈地偷偷叹了口气。
“我猜也是,还有咧?”应该还有下文的吧?
“你还想知道什么?”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的问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摩她的脸蛋。
“呃,其实……呵呵,我也不知道,我对别人的事也不是很有兴趣的。”就是说,说不说在于你,她是没所谓的啦!
他轻微皱了下眉,对于她的问题有点不是味道,好像只把他定位在“别人”的位置上。“那庄言臣的事呢?”
“耶?他的事就算我不问他,他都会自己和我说哒。”为什么每次谈话好象都会无缘无故牵扯到臣臣?
他先是顿了会,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地开口。“我生父是英国贵族,母亲是台湾人,现在的继父是文莱首富,而我母亲是他的二奶。”
耶?那么复杂?她突然傻了眼。
“我本姓佛瑞克司,全名为维凡斯?多普塔?佛瑞克司。母亲是去英国旅游时认识先父的,但因为生父是贵族,他们的恋情受到多方阻止。母亲未婚先孕,生下我后没多久,生父就病死了,而我母亲只好伤心地带着我回到台湾。我们的生活一直过得不好,五年后,我母亲遇到了来台湾出差的继父,虽然继父在文莱已经有了老婆和子女,但是却和我母亲相爱了。而我母亲为了我成为了他的情妇,身份地位是在我满十八岁那年,才提升的。因为当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了,我母亲怀孕了。不过继父的正室却因为种种原因疯了,但我母亲还是只能做个二奶,WELL,我们都是住在台湾的。我还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和妹妹,一个弟弟。”
哇噻,真的好复杂啊!过两天,她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忘光光了。
“台湾的公司只是文莱总公司的分部,由我全权负责。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来视察看看深圳能不能作为我们在亚洲的第二个分部。”他静静地看着她,期待她会有什么反应。
“哦,原来如此啊!好复杂嘛!”她吁了口气,直觉就是这家子有点麻烦。
“你不会,那个,看不起我吗?”他紧张地问,有点不安。
“咦?为什么?好奇怪哦,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哒?”她有点想犯困地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呵,那是……“我……我想吻你!”不安消失了,是呀,为什么他要这么想?在很早以前就没有人敢再看不起他了。她真是让人不得不喜欢啊。
“耶?”她躲闪不及,刚好被吻个正着。
安旭凡越吻越意乱情迷,直觉就想把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可是他却忘记了现在的他是怎么样的情况。“啊!”的一声,他立刻松开她的口,把她搂起来。虽然他是把她压在身下了,但是她却压到他的伤腿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呜呜,真悲哀!
“你,你没事吧?”她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连忙察看他的脚有没有事。“啊,你的脚又渗血了。我去叫医生!”
哎哎,真是倒霉加郁闷!他有一个月没碰她了,现在却有得看没得吃!怎一个惨字了得?都是这个脚惹得祸,要不是,他就可以对她那个了!真是要捶足顿胸啊!
被医生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两人像做错事了的小孩,小小地忏悔了一会后,安旭凡又想顾做萌修去偷偷香,可是却被沙语妍聪明地逃开了。
就在他们打闹正热之时,庄言臣安排好公司的事务赶过来了,当然还带了些见面礼。
庄言臣一来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他们似乎在病床周围玩猫捉老鼠,一副和乐融融。他轻轻敲了下门板,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又一次敲响了门板,还重重咳了一声,说:“安先生那么快醒啦!你们在玩什么那么愉快呢?”
“啊!臣臣,你来啦!还带了些水果和……”沙语妍转过头见是他,立刻兴高采烈地招呼他,一手接过他提着东西,一手拉着他的手来到床边。
“是白粥!”庄言臣点点她的鼻头。“我想安先生身体还是很虚弱,又是病人,是要补充些体力的,就想起要带这个了。”嘿嘿,他就是要表现出情敌宽容的样子,让小鲨鱼对他心生好感。
“啊!臣臣,你太帅了,我也差点没想到呢!没有你,真不知如何是好呢!”她兴致勃勃地打开保温瓶,倒出稀饭。
看吧,效果出来了。
“哼!”安旭凡不屑地哼了声,扭过头。其实他早在言臣来到门口时就看到他了,但是他就是不想提醒妍妍啊!
“凡凡,你看,臣臣对你好有心哦!给你带了白粥哟,你饿了吧?我来喂你。”她笑眯眯地说,根本感觉不出两人相看两厌。
本来想拒绝的安旭凡听到她说要喂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怨。“我不喜欢吃白粥。”哼,让他看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气死他。
“那,我下次给你带咸鱼花生粥,皮蛋瘦肉粥,咸排骨粥或者其它什么粥,好不?不过,这次你要给我好好地吃完哦!”她像哄小孩子那样轻声细语地哄着他。“来,张大嘴巴。啊!”
“好!”安旭凡也一脸笑眯眯地张大嘴巴吞下她喂他的一汤匙白粥,外加得意。
“小鲨鱼,还是让我来喂他吧!你去问问医生照顾他的一些相关细节吧!”庄言臣不怀好意地提议,偏要打破他的得意笑脸。
“咦,是喔!刚才太紧张了,都没有问医生这些事呢!”她一脸自责加感激不尽。
“我不要他喂我!”安旭凡大声立刻抗议。
“凡凡,你不可以耍性子!”她一脸不认同,义正容辞地阻止他的任性。
“就是,这些事肯定是要医生告诉她,她才清楚要如何照顾你的嘛!不要像个小孩子似的啦。”庄言臣脸上一脸正经,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嘿嘿,他就是看不过他们亲密的样子,怎么样?
“臣臣说得对极了,除非你已经请好特护,不需要我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没有请特护!”安旭凡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那你就给我乖乖地吃完这碗粥,不然我刚才答应你的事全部不算数。”
“那我也不要他喂!”谈条件。
“不行,你的右手也受伤了。”条件免谈。
“好吧,那你快点问完就回来哦!”不想她离开,都怪那个不请自来的第三者。
“好啦,你乖,一会见。”
安旭凡依依不舍地目送她离开房间。
“幼稚的小孩子,张嘴喝粥!”庄言臣已经捧着碗在等着了。
“什么幼稚的小孩子?你不要乱叫,恶心的拖油瓶。”安旭凡一脸不爽地瞪着他。
“你……OK,你不乖乖喝了它的话,不要忘了小鲨鱼说的话,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忍,他忍,他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你,奸诈小人!”气……有把柄在人手,不得不退让。他只好不甘心地张大嘴巴。
嘿嘿嘿!看招!
我的妈呀!好烫,烫死他了!这个奸诈小人真是卑鄙无耻……他要报仇!
安旭凡烫得面容有点扭曲,却只能死命地忍着,还得一口接着一口庄言臣送过来的白粥。
我噻,我噻,我噻噻噻!最好烫哑他,至少他暂时几天也不能偷小鲨鱼的香了。哈哈!庄言臣我真是太聪明了,又可报仇又可阻止他对小鲨鱼的肖想,一举两得。
很快地,一大碗粥就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