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当家前脚刚走,老钱后脚赶紧救场,“好了,我说一下,为什么公司没有让江小月改名——因为,江小月在国内文学领域内已经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人称国内的言情小天后……所以,她的名字就是一个著名品牌。江小月这三字,就是国内文坛上的一面旗帜!所以,为了保证品牌效应,也为了让江小月对得起自己的粉丝们,既使是三……那个宣总经理,也不方便令江小月更名易帜……”
原来是这样啊——周经理一幅大悟的表情,“不错,江小月是文艺界著名的言情小天后,啊,那个,中国文坛上正遥遥升起的一颗新星,巨星,那个苏拍丝打,也是我们花了很大气力才挖到公司来……公司挖江小月,体现了宣氏求才若渴的理念,江小月肯来公司,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公司对于人才的号召力……”
面对众多或艳羡,或质疑的眼光,小月牙酸,脸红,赶紧否认,“我,我只是写过几本并不算热的书,什么言情小天后,只是我最大的梦想,离实现这个梦还早……”
“当然,越是天皇巨星,越应该象江小月这样,有着十分谦逊低调的处事态度……”老钱和周经理都说。
晚上,员工宿舍熄灯以后。
悄悄和赵飞烟通过电话,小月从院子里返回宿舍楼,刚刚走到楼梯口,黑暗里突然蹦出何惟一。“江小月,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你的每本小说我都有买。只是,我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作家‘小月亮’。”
“哦。”
“当初帮东方弱水和你抢唐先生,我也是不得已——一个出身二级城市,没有任何靠山的女孩,想要在本市找到一份好工作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二就是找一个靠山……东方弱水是东方校长的千金,讨好她,于我毕业分配大有宜处。”
“哦。”
“原以为在工作分配上,东方弱水一定会帮到我,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因为我当着唐先生的骂你而得罪了他——再怎么拍东方弱水的马屁,我在东方弱水心里的地位与唐先生相较自然什么都算不上。呵,那次为跟你发生冲突,唐先生怎么样也不肯原谅我,所以,学校不肯让我留校,那些管分配的老师在向那些好的用人单位推荐时,自然也只有远远绕过我,好象我何惟一是个瘟神,谁理会了一下我,就会被传染上不治之症。”
“……”
“其实,我有时也会想,唐先生一定也是喜欢你的,否则,他也不会因为你而降罪给我了。所以我猜,唐先生之所以选择东方弱水,因为她更适合他。”
小月抬起头,一轮明亮的下弦月挂在蔚蓝的天空上。月亮旁边繁星点点,好象老天随手撒下的一把银钉。有微风从对面的湖面拂过来,带着丝丝缕缕水的清香。月光银白,庭院内的房屋花草仿佛被水洗过。
“哦,那些事过去太长时间,我都记不起来了。”
小月正想上楼,被何惟一牵住手指,“江小月,宣总说的,那个他喜欢的女孩子就是你,对不对?”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想跟我讲和?”
“是。成功人人都想,宣氏是我梦寐以求职场终级归宿,我一定会拼命做好本职工作,所以不希望自己的梦破灭在人际关系之上。如果他喜欢的人真的是你,那么,他一定为我从前那样对你而会炒掉我。”
看着何惟一的瞳仁在月光下抽紧,其中虽有小兽一样勃勃的光,更有一丝微弱的,和对未来不可预知的恐惧,小月赶紧否认,上行,脚步轻如灵猫,片刻隐入黑暗。
五日之后,傍晚。
从员工食堂吃过晚饭出来,何惟一追上小月,“江小月,你觉不觉得白飞飞好奇怪啊——她事事都在模仿你,从穿着风格到说话方式,可是她并不是你的粉丝。”
“哦。”
“难道她也想学你,以后好当个什么言情小天后?”
小月正想说话,看到小若拖着白飞飞快步朝这边过来,便打住嘴头。刚回宿舍,小若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发布一个消息——附近有个叫云都新城的项目马上开工,今天晚上请法师来做法祭土地神。
正被封闭培训无聊得发慌的小月和小若决定夜探法事现场,看个究竟。何惟一和白飞飞阻止不住,只好随行。
滨江开发区很大,其中厂区比较集中,商品房住宅区也比较集中,除了这工厂和住宅两大区域,其它地方绝大部分是尚待开发的地块、和尚未整治的湖泊沟渠。人未涉及的这些地块湖沟依然保持着原生态状态,地势起伏连着起伏,湖泊水质可以直接钦用。在这些地方,许多传说中的动物,比如锦鸡,黄鼠狼等等经常出没草间,从宿舍的窗口望去,常常可见五彩长尾一闪,留给小月她们惊呼与惊喜。
小月她们要去的云都锦城目前还是一块杂草从生之地,离小月她们宿舍楼有半站路的车程,凌晨0时30分,小月等4人相约翻出小区大门。1时17分,小月等人已悄悄占据好有利地形,潜伏在云都新城北面一个小小山坡之后。一轮极白极大的月亮,从树梢升起在天空。电线也早被接到项目地上,月光加上灯光,照得现场亮如白昼。
祭台摆好,随着一阵清脆铃声响起,远远地,一个头戴五彩法冠,身穿黄色长袍的男人,带领着四个一样穿着黄袍的道长打扮的入场。
法事正始开演了。因隔得有些远,听不清那帮人在说什么。远远的只见有往祭台献上宰杀好了的猪和鸡。戴冠道长木剑不停,指东打西。另外四名道长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做着奇怪的手势。
不多时,戴冠道的手里燃起一道纸符,符纸燃完后,一名肥胖短小的中年男子从围观的人里面走出来,神情庄重地对着祭台三下叩首。同时,道长手中金铃摇响,且歌且舞。
白飞飞咦了一声,“跪在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我认得,他是云都新城的老板秦大铭。听说,这个人从前是滨江黑道的总老大,搞一个顺阳投资集团,又自己开了几家酒店,就是为了把黑钱洗白。怎么他现在他洗手不做黑道生意了,转向来搞做地产开发——”
顺阳集团,秦大铭,这个人不会是东方弱水的舅舅吧?小月刚伸了出脑袋想看看清楚,一下子被白飞飞按住,“都说姓秦的脾气特别暴戾,咱们可千万别让他发现……
入了秋,草丛中蚊虫多得很,“潜伏”了有一会儿,小月她们每人都被咬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包。奇痒让小月和小若觉得,法事并不象想象中那样好玩。四个女孩子刚刚往回去的路上溜走几步,突然,何惟一惊叫跳起——一条银银的灰色在月光下一闪,没入草丛。
“哎呀是蛇!何惟一你哪里被咬了?快让我看看。”
“会不会有毒呀?”
“快快快,赶快送医院。”
“你们别抬着我啊,快放我下来,你们抬得我头晕……蛇没有咬我,只是从我脚背上爬过去了。”何惟一从另三个女孩手中挣扎落地。
突然,满天月光一下子暗下来,抬头,黑压压的人墙已形成包围圈,将小月她们团团包围。秦大铭分开人墙走进来,“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约了今天晚上到河边玩的。”何惟一说。
几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现在面对滨江黑道总老大眼中难抑的怒意,哪里敢说她们是宣氏地产的员工。
约会,她们中并无有男人,四个小姑娘约的什么会?秦大铭的目光落在她们脚下,看到小月她们带来的面包和水——原来她们是特间来这里看法事的,看来这群小姑娘是当做法事是耍猴呢。转目,“罗医生。”
“秦先生。”被称作“罗医生”的那个高冠道长应了一声。他其实并不是什么道长,而不过是特异功能的人。
世上也有不少精通周易预测的高人,然而,因为有“易为君子谋”的话法,所以那些高人是不会为秦大铭这种人出谋划策。而这个罗医生不同——他平时主要靠行医生活,因为有特异功能,传来传去的,很多人就认为他会法术,而他又只认钱不认人,所以承替秦大铭这样的人来“做法”。
“罗医生,你刚才是不是说,做法途中,若有阴人犯冲,便会惊扰土地,咱们的这场法事就会白做?”秦大铭的瞳子在月光下抽紧。
罗医生颔首,“秦先生好记性,如若不找到解决的办法,秦先生开发的这个项目不仅赚不到钱,秦先生本人还会有牢狱之灾。”
“现在怎么办?”
“需取犯冲之人鲜血,重做一场法。”
好在罗医生只说取血,没有说要杀人。
秦大铭挥手,“来人,备碗,给这几个丫头每人放一碗血。”
训练有素的随从们立刻从几个女孩身上搜出手机,下下电池,并将电池远远丢入草从,然后,一群大男人粗野地将
瑞士军刀被举起来,仿佛死神手里的镰刀,在月光底下发着冷光。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何惟一大突然叫。
秦大铭的一个小弟一记耳光扇到何惟一脸上,“臭丫头,也不看一下你几斤几两,跟老子们谈法律。”
“哎呀,老四,你跟这种死丫头浪费个什么时间?就先拿她开刀。”
可能是存心让何惟一多吃些苦头,另一个狗腿竟然一刀拉上了她的掌心,也不管何惟一惊叫呼痛,将一粒粒涌起的血珠汇成血流滴入碗中。何惟一身后蜷成一团,额上全是冷汗,喉间发出小动物临死前才有的那种呜咽。
另一个爪牙也不甘示弱,血兽般的眼珠打量小月等人,看看先从哪一个下——就从年纪最小的开始吧,饿扑食般捉住小月左手,刀锋向她小臂上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