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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亲爱的,让我随你走天涯 (1)

欢快舞曲响起,跳舞机上的一对璧人闻音而动,手脚整齐划一,仿佛多年搭档,默契极了,两人浑身上下都向观者传递着一种青春的活力。

“那小女人是个钩男人的高手。小月,你老公真的不错,就是现在世道狐狸横行,你要看紧他。” 华小丽抱臂冷笑。

小月有些好笑,曾经几时,说此话华小丽,也是被自己下了禁令,不准轩辕问号接近的狐狸。只是不明白,那个大问号一向都是喜欢跟自己唱对台戏的,却在这一点上十分听话。

禁令中华丽丽的狐狸说:“等会他下来时,你要过去当众亲他一下。”

“亲?”

“听我的没错,这种时侯必须当众在他脸上打下烙印,以示名草有主……你怎么还不行动,小月,要知道,那个人虽好,可是,小三也不是你这种女孩子可以当的……”

华小丽发布的最新消息,让小月心痛如刀绞,迅速飞去厦门。

七月的厦门异常炎热,然而也美丽异常。天空湛蓝,白云朵朵,无边的海水蓝若美梦,仿佛安徒生童话里人鱼公主出没的那片泽国——因为暗恋,而让她变成浮沫的海。

小月住的房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的对面就是传说中的鼓浪屿。隔海看去,鼓浪屿上绿树碧玉喜人,一片红顶白墙的建筑在岛上星罗棋布,漂亮得仿佛一片世外桃源。她多么想,沉浸在这一片蓝色宁静中,试图在这个别人的城市,让心中绾着的一个个结慢慢解开。坐轮渡上屿,夕阳西下,岛上静得能听见啾啾鸟鸣,隐隐琴声。海风细细如燕语。海水轻拍礁石,如情人温柔的手。月亮不知什么时侯升起来,整个岛上立时被笼罩上一片清辉。小岛笼罩在月色里,心笼罩在悲愁里,感觉岛与人都是刚刚被月光洗过,湿淋淋的冷。

“嘿!”肩头突然被人从背后轻轻一拍,委实吓了一跳,回头,居然,又是,轩辕问号。

“江小月,你敢离家出走?!”熟悉的平地一声大吼。

“你,你……跟踪我?”真的没有想到,轩辕问号会出现在这个海滨城市。

“谁想跟踪你?想让我独守空闺,又何必让华小丽听到你订了到厦门的机票?成天闹事,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我,哦,我不是……”

“哼,就你那小样,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你回来。”

也没想到,她为了那个人走到千里之外,而千万里追寻着自己的,却是轩辕问号。突然再一次被悲痛击中,扑入轩辕问号怀中,嘤嘤哭泣,“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丢掉你。不是的。我只是,丢失了自己。”

看到小月伤心,轩辕问号几乎连呼吸都痛了起来,轻拍着她单薄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

“轩辕,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失恋了。”

“他,他是谁?”同居一室那么久,他怎么不知道她有男友,但是,他的心,又为什么提上来,痛了些。

“他叫唐楚。他是我在东立大学上学时,教我们法律概论的教授,现在,也是东方弱水的准未婚夫。”

“你喜欢他?”

“嗯。”

“他也喜欢你?”

“不知道。”又有两滴晶莹,从小月眼角流出。她是真的不知道,唐楚对自己的感情。那个人,一直徘徊在自己和东方弱水之间,他前一天陪自己逛街请自己喝茶,甚至亲手下厨做她最喜欢的饭菜给她吃,后一天就被小月亲眼看到,他和东方弱水当街拥吻。 在轩辕问号不请自来的那天晚上,唐楚还请小月看了场电影并且亲自送她到家楼下,可是第二日,那个人就玩起了失踪。这一失踪就是好几个月,当小月再次从华小丽嘴中得到他的消息时,那消息直接让小月从滨江逃离。

“就是因为你喜欢那个人,所以,东方弱水会事事针对你?”

轩辕问号好不聪明,可是,小月还是只能说不知道。要不,你让她又如何告诉轩辕问号,自己和东方弱水是同父异母的两姐妹,当年小月生父东方如是先与小月生母相识,最后还是因为门户之别,东方如是选择了娶东方弱水的母亲秦沅芷。也正因为这样错综复杂的两代恩怨,导致东方弱水对小月穷追猛打,从东立大学一路追到小月单位,以致于通过收购小月所在的杂志周刊来成为小月的上级,方便打击小月。

然而,轩辕问号还是猜到了什么,“孙云和你,和唐楚,你们三个人以前都是认识的对不对,那天在步行街,也是孙云对你说了什么,你才会急着离开滨江。孙云担心你出事,才会着急地让我来找你。”

“……”是的,华小丽认识唐先生,也就是华小丽告诉小月,今年9月28日,是唐先生和东方弱水定婚的日子,这个消息,终究让小月明白,她江灰姑娘最终未曾入得唐大王子的法眼。

“他对我,也许喜欢,也许只是逢场作戏,我不知道。可是,表姐说,家门户之别注定了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因为唐先生他,不仅是我们学校最最年青的教授,不仅在就读西点军校时曾被称作‘军中智魂’,而且,他还有一个在军中任职的司令员父亲。他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轩辕,我真的很不好受……”

既使到了此时,说到那个人时,小月的目光依旧仰慕而明亮,她每说一个字,都如同向轩辕问号胸口插了一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及至她说得多了,他的心反而痛得麻木起来,麻木久了,又仿佛有人打翻了五味瓶,将各种调料胡搅在心上,滋味难受又难辨。

目光越过海面,越过远处的灯火,他好象看见了什么,又好象什么也没有看见,“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刚刚失恋。”

“哦。”可是,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这个女孩,真是罕见的笨啊,可是,自己偏偏,竟然,就如此罕见地喜欢上了她……轩辕问号悲叹,重重牵起小月的手,带着她一起走上一块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临海礁石。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地垫,又拿出一些休闲食物和七八听啤酒,“来吧,同时天涯沦落人,让我们一醉解千愁好了。”

两人并排坐在礁石上一起喝酒。海风吹来,拂起小月的长发如同在水中飞舞。对岸点点灯火如星光,五光十色地倒映近岸的海水之中,轻轻荡漾。

望着对面的海岸,满天星子全部映入了轩辕问号眼底,星子们使他的双眼亮而闪烁,“我家里人很多很多,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因为对我太好,所以我得到一切都很容易,所以,养成了从小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坏习惯。我有过许多女人,与她们真真假假地调情,上床,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爱。直到我真的爱上一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其实……论身材长相出身,她比不上我以前认得的,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可是,我就是莫明其妙地地爱了她,你说奇不奇怪?”

小月侧头想了一想,“你是个极有个性的人,爱就爱了,又需要什么理由?”

有两粒星子升起轩辕问号眼底的海面,然而,一想到唐楚,刚刚升起的星子马上又落了下去。

“本来我以为她也喜欢我的,可是我在要开口之前,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

“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的女人居然爱着别的男人,而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他自嘲地说笑,猛地向喉中抽入一口酒,“江小月,你说好笑不好笑?!”

小月见过冷漠的他,嬉皮的他,妖异的他,正统的他,高贵的他,任性的他……各式各样的他,却从未见他那样绝望的神情。

那种绝望让小月心中涌起了柔软,欲劝他一动,但是,想到自己目前就状况跟他一样,又该劝他什么。转了转念,便老土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感情都是一段段的,翻过这一页,你还会开始新恋情。”

“不会的。”他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然而其中的深意,却一眼望不见底,“我知道,今后无论再遇到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心里只是有她。”

“那是你现在还没有在这段感情里面走出来吧。你看,我在小说里都有写啊,人的感情都是一段段的,一个人吧,一生是不会只爱上一个人的。”

“但我是。”

“是什么?”

“我知道的,我一生只会爱她一个。”

“哦。”

本来还想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小月看到,轩辕问号望着自己的眼睛竟然越来越明亮,宝光流转,艳丽不可方物,竟然令她无法辩驳。只得轻叹,认同:“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很是。”

然而,他的面部刚刚温柔,嘴角才有上扬之意,又听她道:“对于唐先生,我也是一生只会爱他一个。”

一句话又将他推入冰窟,他简直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微侧了头,猛往喉中抽了一口啤酒,轻声骂道:“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