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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哥哥,我喜欢你 (1)

“哥哥,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是真的吗,哥哥。”

“当然。”

“太好了,那么,哥哥你可否做我男友?”

“不行。”

“为……什么?如果我们相互喜欢,为什么又不能交往?”

“理由很简单,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家。”

“出家哥”的这句话,不仅吓着了他想要吓的女孩子,也吓着到了连邻座的小月。

小月之所以吃惊,不是因为这个男人要出家,而是,他太不象一个出家人,如非亲眼所见,她绝不能相信,世上竟有人会长得这样千般的缠绵,万般的妖娆——那样的长相,无论是谁见了,都知他必是入了红尘的美。

看见这个男人已经不止一次,但每一次,他都会给小月同一种强烈的惊艳。

现在,小月又坐正在自己经常光顾的“燕遇”咖啡书屋,坐在自己常坐的座位上,用手提电脑上网。

小月的邻座,就是那个男人,与他的红衣女伴。那个人就象是一束光,不是月光,也不是阳光,而是海底极光。即使他静静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就可以,清洌洌地照亮周围的万事万物。

每一次来,此人带的女孩子都不尽相同,虽然,那些女孩子每一个都漂亮得堪比一线影视明星,但是,一旦坐到他的身边,她们便形同月亮旁的星子,任其如何明亮,终也无法与他争辉。

及至见了那人几次,小月终究想起,他长得很象一个人,象极了红遍全亚洲的韩国明星杨阳。他有杨阳一样的剑眉,和少见的深碧色的目光,他的眼波只是一闪,马上就会有妖媚雾气在眼底弥漫。挂在他嘴角上的,是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仿佛对于什么的不屑,却又极尽蛊惑,让他看起来好似误坠尘世的修罗。

年青的杨阳成名于一部时装剧《传说中的下午茶》。其实,韩国电视剧絮絮叨叨的,看多了也就一个样。“下午茶”这部电视剧本身也并不很吸引,但是,剧中男主角的扮演者杨阳,让中国无数少女少妇们着迷。

继而疯狂。

继而入魔。

杨阳在剧中扮相既魅惑却又明朗,绝对可以,引人尖叫无数。特别是他那双眼,其中有种亦正亦邪的情愫,在眼底绵绵缠绕,但若一旦表示惊异,便有两团小小的蓝色火跳跃其中。

后来,杨阳又出演了另一部时装剧《月亮城之吻》,在电视播出的那段时间里,小月身边所有“洋流”们,无论小资大资还是老资,一个个薄有姿色的女人们,统统不逛街,不美容,不约会,推掉全部应酬,一夜夜守在电视机前,一个个春心盟动,齐声为这个男人的帅气而尖叫至颤抖。

借用她们的话说,“杨阳之帅,帅到可以令人下所有女人呆若木鸡。”

众色女甚至喝酒为盟,群发毒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中国有类似‘杨阳’者,哪怕A版水版山寨,我们都将金盆洗脚,死死追求。有夫的抛夫,有子的弃子,而且,绝不在乎杨帅有无妻室。”

她们又对小月说:“ 如果我们有你的文笔,一定每天定一篇情书给杨阳。哪怕从清晨写到黄昏呢,写到老,写到死,哪怕他看不到呢。小月,如果我有你的文笔!”

当然,令“洋流”们最为疯狂的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杨大帅哥除拍戏之外,从来不出席任何活动,也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既使最八卦的娱记,也无法挖掘到他除去演戏之外的半点娱乐猛料。关于家世,关于成长,关于感情……他的私人生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所以说,杨阳本人就是娱乐界里最大的秘密。而且,他不仅神秘得如同某古堡里的幽灵王子,而且高傲得也跟真正的王子一样。

去年还有新闻报导说,某国首相访韩要求见心中的偶像一面,竟被杨阳以档期太满抽不出时间而拒绝。

又帅又酷的他国明星,以破竹之势成为中国女人们的最终极梦想。

不过,小月当然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杨阳。这个人,只是一个象杨阳的大男孩而已。他只是,山寨版的杨阳。这样一个人,小月才不相信他真的会出家呢,她轻咬着唇,就等待红衣女孩的反击:“出家又能怎样,无花大师是不是和尚?人家还是大师呢,不一样有众多的女粉丝?神水宫里的一个女孩子还怀了无花大师的孩子;若你是出家当道士也无要紧,道家也有男女双修这门功课。”

但是没有。

无论红衣女孩说什么,男人只是微笑,以“出家人怎么可以有亲密女友”一句话来拒绝。女孩虽不甘心,究终黯然起身离开。男人也不尾随,只一个人端了红茶,坐在那里静静地喝。

这是一家临江而建的咖啡屋,共分上下两层,总计400平方米。咖啡屋名叫“燕遇”,24小时营业。来这里的客人们,可以喝茶,喝酒,聊天,上网或者看书。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或者不想归家的人,在暗色光里,听《Yesterday?once?more》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流敞,或各自追忆,或各自惘然。

这里不做中餐,简易西餐与西点却做得十分地道。居然还可以喝到真正的牙买加蓝山咖啡,虽然昂贵,但毕竟正宗,爱慕者众。店渐渐有了名气,许多老外也来。渐渐地,也来一些情侣。

那些红男绿女。

那些痴男怨女。

不红不绿,不痴不怨却经常来的小月,除了因为确实喜爱这个环境,最重要的是,这间咖啡屋是她的闺蜜兼死党赵飞烟名下的财产,所以,她可以在这里免费吃喝,混个酒足饭饱而不必自己掏一分钱。

小月是去年大学毕的业,毕业前就进了滨江日报报业集团,做了报业集团旗下《滨江日报》情感专栏的实习编辑。这里离自己上班的地方近,故此,既使现在没在编辑这个岗位上混了,小月还是会象从前那样来这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这日有雨。虽是春雨,却是肆无忌惮地下,明明白白的中午,一下子就黑成黄昏模样。燕遇咖啡屋里开启了星星点点的灯。星星点灯,照亮每个人的眼神,桔色灯光荡漾每个人的眼里,脸上,每个人看起来就有格外的柔情。

小月常坐的位置在二楼,因了采光尚好,尚且不必点亮手边“星光”。要了一杯拿铁,热热的握着手里,好似情人爱到浓处滚烫的心,及至喝入嘴中,却又如一段情路,甜中有苦,苦中有甜。小月用手提电脑访问着一个又一个BBS。屏幕闪动,白色的光跳在小月的脸上,让她年青的容颜看起来格外生动。

耳畔汽笛声响,不远处百舸争流,江水蜿蜒东去。

小月轻点鼠标,收看CCTV收视最高的节目是青年歌手大奖赛情况。

主持人问选手:“什么叫百步穿杨?”选手毫不犹豫回答:“百步之外一箭射穿杨六郎,形容敌人很残忍。”正觉选手可爱,突然有某女的声音,凄凄惨惨传入小月的耳,“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到底哪里一点比我好,哪一点?”

不用抬头小月也知道,这句话出自那个“出家人”的伪女友。说话的那个女孩子精致时尚,应得万千宠爱才是,只是这一次,她真是所问非人。这女孩,分明又是一个沉迷在爱海,自投火海的飞蛾。

换了网页继续看——有人贴了上百个笑话:“问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青天大怒道:老子忙得要死,没时间回答你。几时有明月,去问天气预报”;

“某男患肝病在病房里偷喝酒被小护士看见,护士制止道:“小心肝!”病人喜笑颜开,忙叫道:小宝贝!”

忍不住轻笑出声,小月捂嘴已晚,笑声早已惊起对座鸳鸯。

同一时间,精致女正在期期艾艾地问道:“究竟有没爱过我啊有没有?”听见吃吃笑声,那女孩子抬头,让小月看到她一双流泪怨恨着,却十分不甘心的眼。

之后几日,“杨阳”果然仍未出家,依旧的,会带不同女孩来闲坐。

长发的,短发的,红发的,黑发的,单眼皮的,双眼皮的——那些女孩子的共同点是,精美服饰,漂亮手袋,精致的头花,好闻的香水,都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公主般的神情,而且,她们会咨意温存,讨好“杨阳”。但是那个“杨阳”呢,总是一幅酷酷的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神情,嘴角虽然总有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也是最慵懒的,最漫不经心的那一种。

仿佛只是为着礼貌,又或者,在表达他的施舍,传递着一种“我能坐在这里陪你,你就应该知足谢恩了”的明确信息。只是,若他偶尔大笑,虽然声音压得极低,却总能令满天风云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