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候,外面一个家丁火急火燎的冲上来,对着老夫人大声呼喊:“老夫人,李大人来了。”
这一下,老夫人和六位姑奶奶集体黑脸,嫣翠的脸瞬间飒白,颤抖的直往老夫人身后躲。
老夫人慌张的说:“快把她们扶起来……”
已经晚了,六位姑奶奶集体伸手,偏偏不知是哪个姑奶奶滑了一跤,林琳她们三主仆刚巧被推个正着。
李良走到近前的时候,刚巧看到林琳她们三主仆被人推倒水里。再看看老太太和其他人慌张的神色,恶人的身份彻底坐实了。
李良气急败坏的赶紧命人把林琳三人动水里捞出来。
水塘并不深,但是林琳拉着蝶衣和蝶舞倒下去的时候是躺着下去的,所以李良只觉得以为三人被没顶了。
林琳装作好半天才缓过神智来,她并没有料到李良今天会来,而且怕拆穿西洋镜,要是让老太太他们知道,易风并没有和李良在一起,今天这事儿肯定被她们咬住不放。
林琳万分着急,无奈之下赶紧做出晕倒的样子。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林琳晕倒之前早就示意蝶舞去找李良串供,再两人一起消失了片刻后,林琳在众人的期盼中醒来。
请来的大夫也瞬间松了口气,人明明没事,只是受惊过度晕过去,太守大人尽然还不许他走了,真是怪哉!
李良在确定林琳真的醒了后,这才开始大声质问:“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李良表情阴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败坏到了极点。
嫣翠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偏偏李良已经对她“认识”,又偏偏嫣翠在他面前做出做贼心虚的动作,某人要倒霉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李良竟然会为了林琳做出这么不不合时宜的举动,指着嫣翠叫她出来认罪。
嫣翠被他威严震慑,嘴里的舌头像是被小鸟啄去一般,只知道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大姑奶奶立即憋不住了,上前为嫣翠开拓:“大人,我女儿没罪,那个女人掉进河里根本不关她的事。”
大姑奶奶信誓旦旦,但是她偏偏忘了,这里只有她们几个,不是嫣翠干的,肯定也是她们其中一个。
李良冷冷的看了一圈,一字一句的说:“那是谁干的?”
大姑奶奶立即噤声,转头求救似的的看着老夫人。
这是碰巧李青山带着众兄弟回家,到大门口,一看气氛不对,顺着家丁的指引而去。
李青山刚要进门,就在外面听到李良质问,黑着一张脸进去了。
是谁把那个蠢女人放出来的?
四个嬷嬷接收到李青山阴郁的眼神,顿时头快要低到脚底下了。
李良并未看进门的人一眼,依旧冷冷的盯着嫣翠。
李良等人一次向众人行礼,打招呼,做的是面面俱到。
现场鸦雀无声,李良撞着胆子向他母亲问发生什么事。在得知事情经过后,李良暗道邪性!
“大人,不知道我表弟现在何处?”李青山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别人奇怪,但是林琳和李良却不由得相视一眼。
李良停止沉默,冷淡的说:“我送他去书院读书了,你们有意见吗?”视线淡淡的扫过众人,没有人敢吭一声。
李青山扯着唇角,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反正他也嚣张不了几天了。今天他们几个出去就是出去活动了。
李良就是一块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还不如花点钱把他调离,省的他在这碍事!
林琳想,幸好已经串过供了,要不然今天栽在这里的肯定是她。
李青山知道李良是个清官,大着胆子质问:“表妹,姑姑,姥姥,到底发什么事啦?”
他一走,易家就开始不消停,平常也没什么,那些事李青山都是知道了,通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最近接二连三的被人捅娄子,事事都不顺畅,难道真的有人捣鬼?
嫣翠一看是李青山出面,顿时尖叫着扑到他身上,抓着他就喊冤:“表哥,根本就不是我推她下水的,是姨妈推的,我只骂了她几句,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李青山瞬间黑脸,那表情比踩到便便还精彩,连带着看着嫣翠的眼神也不再掩饰的嫌恶。
林琳想,李良肯定和易风的老爸当年是过命的交情,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帮他们?
李良怒斥:“本想上次的事情不了了之,没想到有人竟然不知悔改,当真可恶,可恨!”
从李良说话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李良是把嫣翠恨得透透的。
嫣翠也不负众望,彻底把恶人坐实。
嫣翠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姥姥不疼亲娘不爱的未来是注定的。
李青山赶紧撇清关系,把嫣翠推到一边,呵斥:“不是叫你呆在屋里闭门思过吗?自作孽不可活。”
嫣翠一听,眼底惶恐不安瞬间爆发出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河岸,流个不停。
老夫人一看就是自私的,为了保住自己在李良心中慈爱公正的形象,竟然也加入呵斥嫣翠的行列。
嫣翠哪里被老夫人这么呵斥过,就连老娘也竖着指头数落自己,顿时悲从心中,一个没想开一头扎池塘里了。
林琳暗叫可惜,现场瞬间炸开锅,乱成一团。
老夫人和大姑奶奶,显然还是向着嫣翠的,真情流露,焦急着指挥着下人施救。
顿时扑通扑通二十几个大小伙子像下饺子似的跳进不大的水塘,本来清澈的池水,瞬间成了浑浊不堪,不大的池塘人挨人人挤人,就这样竟然没捞到嫣翠。
池塘里的青蛙如数被惊上岸,连鱼儿都闲池子里太挤,争相跳着跳出水面透气。
“咳咳……”就在这时,一阵咳嗽声从另一边传来。
众人放眼望去,犹如落汤鸡似的嫣翠,上半身露在水面,满脸的淤泥,正毫无形象的洗刷淤泥呢?
林琳离李青山和李良各两米远,这都能清晰的看到他们脑门上跳动的青筋。经过这一跳,聚集的人更多了。
加上陆续从外面回来的人,一家大小,陆陆续续的竟然全部聚齐了。
一众大小家眷,扑通扑通跳下水,把嫣翠捞上来。
嫣翠上岸后,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不能停止。
被嫣翠这一哭闹,李良也没了审案的心思,匆忙说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我改日再来。”
匆匆的带着人走了。
老夫人他们忙着安抚寻短见的嫣翠,匆匆的驾着人走了。李青山善后,阴晴不定的看着林琳,语气不善的说:“城西有家卖布匹的店铺,暂时交给你们夫妻打理。”
说完也不管林琳有没有听懂,掉头快步走了。
李青山回到主屋后,整个人气的快要炸开锅了,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他们哥几个一商量,连夜就把嫣翠给送上西山一家偏僻少人烟的尼姑庵去静修了。
这次陪嫣翠一起去的还有大姑奶奶,嫣翠走的时候并没有哭闹,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林琳到的时候,李青山还在办公。
“你总算来了。”李青山在林琳来后,把手中卷宗放下。
林琳勾唇轻笑,说话间却带着敬佩:“多谢大人成全。”
李良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小女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带着惊奇和疑惑,不解的问:“你怎么确定易风回来的时候已经能承担一切呢?”
林琳轻笑,回道:“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会贸然的跑来和大人接触呢?”
李良眼睛里透着欣慰,赞叹的说:“易风有你这个贤内助,老朋友,你该放心的走了。”
听出李良在无限的缅怀老友,林琳也不由得惊奇,是怎样的生死之交,能令李良这么倾囊相助呢?
林琳眼睛一闪,办公桌上一张写着调令的官文映入眼帘。
李良叹息道:“今天下午我回来后,这封八百里加急,已经到了公案上。”
林琳疑惑不解,任期未到,为何朝廷突然发布调令?
李良把调令收起,似乎是不想林琳看到上面的内容。
“朝廷的复杂又岂是这里能比的。”李良语言中透着无力。
肯定是调令不够理想,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调令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朝廷命我火速上任,我此去路途遥远,你们遇到什么事,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李良感叹。
原来是担心他们啊?
林琳赶紧说道:“您不用担心,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
李良道:“你要小心李青山和老夫人,宅门里的事黑着呢?反倒是嫣翠,不足为据。”
林琳在和李良接触的几日里,觉得他是真心关心他们的,为了让他走的放心,连连应允。
直到夜色深沉,林琳这才匆忙回去。
在约莫二十米开外的房檐上,隐蔽着两人,一老一少。
只听老的不断呵斥:“这下你放心了。”
后者沉默的应了声:“嗯。”
两道身影瞬间消失。
林琳回来的时候感觉到有种被人锁定的异样感,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连同那股怪异的感觉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