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暗中观察吧,不用管那孩子。”白安考虑很久才给出这个答案,这也是权衡利弊之后才得到的答案。
澜祥也沉默了一下才抱拳退去。
“小叙,你说我这是对是错?”白安神色沉着,小声说道。
吕叙不敢随意搭话,他也不知谁对谁错,“先生自有考量,小子不敢非议。”
“罢了,罢了!我带你去休息。”白安转过身,在前面走着。
躺在床上,吕叙久久睡不着觉,他在想如果决策者是他,他会怎么选?
是把那孩子找出来保护,还是把那孩子送出去?
保护的话,也就意味着站到敌人的对立面,别人在暗你在明,到那时保护的人可就不止一次孩子,还有全镇的百姓,毕竟敌人敢大张旗鼓的在你城里放火,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更加疯狂?
如果送出去的话,扪心自问,吕叙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也许,先生的做法已经是最好。”
不去找那个孩子,已经是最好的做法。找到那个孩子就面临两难的选择,干脆就不找。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昨晚的爆炸除了高层的人在意,小孩子完全没当回事。
比赛继续。
今天的比赛进行时很快,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角逐出前十六名。
狗剩也在其中,虽然比赛时看他险象环生,但到后面都被他反败为胜。
下午比赛继续,今天就要角逐出第一名来。
“看来澜祥,是放弃这孩子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吕叙就知道澜城主的意思了。
只要武试比完,那么剩下的文试,也就那么些人。除了在学堂读书的学生,其他外面的孩子最多也就占一成。这一成里还有很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他们有请私教老师,自然不用上学。
那今天武试比完,自然就是各回各家。
其中结果显而易见,如果学院再次遇袭,可能澜祥会亲自把那孩子丢出去吧!
“作为一城之主能让他做出这决定,对方的能量不低啊!”
比赛进行的很快,十六进八,八进四。
狗剩在自己的努力下得到第二名的好成绩,原本他很可能得第一的,可连着几场比下来,他的体力支撑不下去,一招失误被人打出局。
“行啊,狗剩,挺厉害!”吕叙看着眼前这瘦小的身躯,由心夸赞。
“不要叫我狗剩,我有名字的!”小乞丐怒目圆瞪,狠声说道。
“那你叫什么?”
“不告诉你!”小乞丐歪头笑道。
吕叙一脸问号,得,还是狗剩吧!
等到澜城主宣布前三上台领奖,吕叙才与狗剩走上去。
“吕叙兄弟可真是名师出高徒。”看到吕叙上台,澜祥不由打趣。
白安也看见吕叙了,等发完奖金后便朝他招手。
吕叙向着白安所在的方向走去,狗剩也在后面跟着。
不跟不行啊,刚得到的八十块还在吕叙手里揣着呢。
“这就是你徒弟?”白安上下打量着狗剩,不解的问着。
吕叙当然明白白安为什么这样说,他拉过狗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一个好的弟子不是惯出来的,先让他体验一下民间疾苦。”
白安听的心里一震,光这一句话就阐述了一个有能力的人是怎样诞生的,再加上他之前所说的心怀天下,一下子就起了爱才之心,开口道:“好一个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友,可愿来弊校教书?汝之大才,可安天下!”
吕叙懵了,我就说一句话你就拉我去教书?我可不是那块料,在家混吃等死不香吗?
“多谢先生抬爱,不过小子离家许久,还是想先找到故乡,其它的,小子还没想那么多。”吕叙说的这话没毛病,毕竟从来没有离过家的人出来五六天已经很久了。
白安也是出去游历过的人,自然知道思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他之所以在溪谷镇教书就是因为故乡在这里,所以也不好挽留。
“若以后小友有此想法,弊校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白先生,告辞,有缘再会。”吕叙抱拳说道,随后就带着狗剩离场而去。
只留下白安一声叹息。
两人走过几条小巷后才开始分赃,吕叙取出四十块钱拿给小乞丐,“合作愉快,再见了,狗剩。”
小乞丐捧着钱楞在那里,真分到一半的钱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吕叙最多也就给她几个子,更恶劣的甚至一分都不给,看着吕叙离去的背影,小乞丐心里有些复杂。
离开小乞丐后,吕叙是觉得溪谷镇不能待了。被白安盯上,以后再遇到可不好解释。
吕叙决定先去集市买点东西,再找地方住宿,明早离开,反正现在有了大体的方向,先穿过兰溪山脉,去林青谷。
拿着几十块钱,去集市买了些干粮,帐篷等必须品后,吕叙向着客栈走去。
当天晚上,吕叙也大手一把,花了四五个银币点上一桌好菜,吃的是满嘴流油,直到撑不下了才缓缓上楼休息。
大概五六点钟的时候,吕叙就从北方离城而去,奔向兰溪山脉。
有句话怎么说的?望山跑死马,吕叙觉得这句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从天刚亮就看着这座山,日上三竿才走到山脚。看着眼前的大山,他心里发怵,能走的过去吗?虽然以前看贝爷挺轻松的,自己也就YY一下。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户外活动。
溪谷镇,德育公学,白安的房间里。
“老师,那孩子,出城了!”澜祥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这满脸胡渣的男人,双手紧握,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白安看着澜祥:“你是一城之主,想的不能是快意恩仇,满城的百姓也需要你照顾。
这事,你没做错。”
听到白安安慰,澜祥放松许多,但还是满怀愧疚的解释:“这次的人我们惹不起,连皇朝都得给他们三分薄面,没在城里直接动手也是对方在给皇朝面子。
前天晚上,我刚回到城主府就有上面的人送来密报,让我不要插手此事,最好是抓住那孩子送给对方。
可是,老师,我做不到,我放那孩子走了。”
“行了!澜祥,你是城主,拿出你的威严,不要为了一个人在这里内疚,你需要做的事有很多。”白安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去,留下澜祥一人在这狭小的房间里。
独自一人的澜祥,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说道:“可是,老师,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的城主又有什么资格保护满城百姓?皇朝,呵呵……”
白安出门以后,来到后院,看着老伴种的满院子蔬菜,也陷入沉思。他知道澜祥的性格不适合做官,为官之道白安不知道,也没法教。他这弟子,无论是品德,还是武功都另他无法挑剔,可是为人太过正直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做官。
每次在他无法抉择的时候都会来找自己,这是白安的欣慰同时也是无奈。
“这次能单独做出决定,而且是这种事,估计也是不想让我为难吧!也许,这次以后他会更加‘成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