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邃径直走到恋云的桌子边,坐下,随手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前闻着,道:“好酒,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这是山东的兰陵酒,用上好名贵的郁金香浸泡,色如琥珀,芳香浓郁,是酒之上品。不过,今天可是你妹妹的洞房花烛夜,你却跑到这里来喝闷酒,怎么,舍不得少庄主?”
恋云神色依然凄迷:“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萧邃笑到:“因为我知道,不管我来多晚,你都会等我的。”
“你就这么自信?”
萧邃笑了笑:“你不是来请我喝酒的吧?”
恋云闻到萧邃身上有一股脂粉香,遮住了他特有的冷香,不由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有些不舒服。说不清为什么,以前有一纸婚约时,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而总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现在彻底分手了,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反而有点酸酸的味道,这大概就是人们常常说的嫉妒吧。于是说出的话也带着酸酸的味道:“看来,是一位姑娘留住了萧堡主的脚步。一向天马行空无情无意的萧堡主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情了呢?”
“噢,我刚才是跟杭州城新来的一位歌妓在一起,她的歌太动听了,让我忘记了时间。”
“只怕不仅是歌唱得动听吧。”恋云涩涩看着他衣领上的唇印和颈间的齿痕。
萧邃注意到恋云的态度,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天太热了,我想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不介意到西风苑小坐吧?”
恋云一愣,没有立刻答应。
萧邃已经站起来:“想跟我谈话,就跟我一起走,我可不是天天都有心情听你说话的。”
西风苑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夜深人静,只听见流水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大概是酒喝得有点多,恋云下车时脚下开始发软,走起路来也飘飘的。进了傲然居,萧邃随便一指:“先坐一会儿,我想你现在喝了这么多酒,一定不想立刻就去见你爹,你要想好,你妹妹嫁人的事怎么向他解释,他那脾气……”
恋云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现在头脑已经昏昏沉沉,不太灵便了,于是点了点头。
萧邃看她在桌案边坐下,回身亲自吩咐兰心准备醒酒汤,再回头时,看到恋云已经伏在案上睡去,便轻轻摇摇头。